天君庙的香火十分壮盛,过了数百年在战乱的时候才徐徐荒芜。
顾南对此是一概不知,他们继续往龟山的偏向前进。
走了三天三夜,终于走出了虞山。
过虞山后,继续往前走,即是云梦泽。
云梦泽为上古九泽之一,随着时代的迁移,也从一个巨大的湖泊徐徐割裂成大巨细小的湖泊,不外这些湖泊仍旧互通,能行船。
要到东边去,如果不坐船的话,只能从一小道走。
小道名为华容道,沼泽各处,很难走的。
可是走华容道比起坐船的路程要多上几倍,顾南便决定坐船过湖,到时候叫船家开得慢亿点。
云梦泽岸边有码头,却是只有一个船家在那里。
那船家见顾南在湖边遥望,便远远地吆喝了一句。
“道——长,你是要过湖吗?”
那是一其中年人,额头倘亮,毛发稀疏,三十出头的年纪活成了五六十岁的模样。
顾南一行人走已往,看了那船夫几眼,微微一笑。
见船上挂有一铃铛,里面有几个正在坐船的人,顾南开口说:
“我想要把这船包下来,你看可以吗?”
还没待船夫回应,坐船上的人便骂骂咧咧起来。
顾南一说每人给一两银子后,马上细笑颜开,感恩感德地下船了。
船夫拿着银子,这是他干一个月才气挣到的钱,却是不开心,不外也没有措施,很快调整好情绪,将顾南他们请了上船。
顾南上船后对着船家说道:
“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慢,越慢越好,千万不能快。”
船夫有些纳闷,还没见过这样要求的人,不外也拍着胸脯道:
“客人你放心,开慢船我照旧很有一套的。”
“行,那就托付你了。”
船慢慢开了,微风乍起,水纹徐徐,铃铛声响了起来。
顾小北和小狐狸很快就被湖水吸引,用手探下去顺着水面划起波纹。
云影凝聚在水波激荡里,映照着云随风动的青天。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船却是徐徐沉了下去。
湖水没过顾南的腿部,浸过顾小北的肚子,小狐狸跳上顾南的肩膀处。
顾南的胃在排山倒海,感受很不舒服,顾小北对他说:
“南哥,你没事吧!”
见顾南没有应他,又问船夫:
“你不是说你开慢船很有一套吗?怎么船在下沉欸!”
“是啊,慢慢地沉船我照旧很有一套的。”
船夫说完,便扔了竹竿,一手子将船上挂着的铃铛抓了下来,剧烈摇动了几下。
“道长,对不起了!我也是有不得已的理由,希望你不要记恨我。”
随即,明明是风和日清,却突起大浪,万朵水花腾空而起,恍如一堵城墙。
待水花散去,露出一妖怪。
那是一只十分恶心的妖怪,约莫有十米多长,长有四张面孔,形状和虫子差不多。
船夫对着妖怪说:
“高天上将军,你要的祭品我已经帮你带过来了,希望你能将我孩子的精魂还给我。”
高天上将军看着顾南一行人,说道:
“我最少要四个食物,你怎么才给我带来三个?”
“这...我尽力了。”
“行了,你不用解释了,用你命将这个数目凑上就行。”
说完,便用血盆大口将四人吞了进去。
这妖怪吃完食物后,也不会直接沉下去,反而如同喝醉一般,浮了半截身子在水面上昏睡。
在高天上将军的肚子里,船夫和顾南一行人还在世,妖怪要消化他们的话至少要花上一个礼拜的时候,所以他们另有一点时间唠嗑。
船夫悔不妥初,向顾南他们致歉:
“道长,是我连累了你们啊!”
顾南脸色发白呆立在原地,没有说话,船夫还以为他被吓傻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却不意顾南屈伸扶着妖怪的胃壁,开始不停干呕起来。
顾小北见此,建议道:
“南哥,要不吃点丹药吧。”
顾南虚弱地说:
“没什么用啊,我这体质,用什么丹药都没用......呕~,一直以来......都好不了......照旧在这妖怪体内缓上一两天再说......呕~。”
“南哥,我早就说飞已往了,你怎么就不听我建议呢。”
一听飞字,顾南的面容越发苍白了,坐个船都被折磨成这样,要是飞天还得了!
船夫在旁边听着两人的对话,有些奇怪,便问:
“小女人,你们还能上天?”
“怎么不能,你不要小瞧我们。”
“我听闻腾云驾雾是仙家手段,难道你们是仙人吗!”
“他们可比仙人厉害多了!”
这话是小狐狸说的,船夫见小狐狸能说话,如同溺水的人捉住最后一根稻草,立即跪了下去,对着顾南他们磕头,请求解救他的孩子。
顾南听了他的讲述,才知道原来这名为高天上将军的河妖另有一个癖好,那就是吃小孩。
每次作怪时会把小孩子活活吞掉,然后又拉出来,小孩子虽然不会死,但被收了精魂,会日渐消瘦。
不出所料,过几天,顾小北也会像便便一样被拉出去。
非但如此,他还会威胁小孩子不要告诉怙恃,否则要把小孩子永远留在它的肚子里。
船夫虽然佛缘根深,早慧秃头,却有着一个诗意的名字,叫做张唤之。
饥荒的时候,他家遭了难,全家都没了,只剩下他一个,是一个老人家救了他。
老人家带着一个孙子,在孙子刚满四岁的时候,也因病去世了。
张唤之便肩负起抚育这个小孩子的责任,再也没有娶妻生子。
反尔后面又收养了几个小乞丐,是类似后世孤儿院院长的人物。
原本他一直在云梦泽这边撑船养家,有一天生病了,他收养的孩子们为了给他治病,便子承父业,来云梦载人过河,赚些银子给他看病。
却不意湖底下的妖怪突然醒了过来,一口将他们给吞了。
他们呆呆地回抵家中,张唤之觉得很怪,便去问了四周的父老。
父老说可能是湖底的高天上将军醒了过来,原来在几百年前这妖怪就在云梦泽作乱过一次,后面被得道高人封印在湖底,很久不见消息,徐徐地人们都忘了。
父老将高天上将军醒过来的消息申饬众人,众人很畏惧,一时间云梦泽也没有船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