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退守别墅
“狼人？”
在莫云的印象里，狼人是只存在于小说和影视剧中的虚拟形象。它们半狼半人，有着锐利的爪子，强悍的身躯和强大的生命力。虽然之前他也隐隐有过推测，但没有想到一贯缄默沉静的生物学家汉斯居然叫出了狼人的名字，看样子背后还另有隐情。
“先进屋吧。”格林冷静地招呼众人。
莫云和汉斯一起抬着沙比尔的尸体，放在门口，然后追随格林，急遽地走进别墅一楼的正门。
一进入别墅，温暖的气息马上将他们围绕起来。格林打开灯后，莫云看到自己正踩在整齐没有漏洞的木地板上，凛冽的寒风被锁在门外，头顶的吊灯洒下明亮的黄色光线，照亮了客厅。
“啊！”
凯特琳突然看到了身上沾着的沙比尔的血迹，立刻尖叫起来。
“别怕，已经宁静了。”格林拍拍她的肩膀，“你先去楼上洗漱一下，换件衣服。顺便帮莫和池另有汉斯也找下洁净的衣服。”
“好的……我真被吓坏了。”金发女孩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她小心翼翼地脱掉染血的外套，然后快步走上楼去。
这时候，莫云才有精力审察起格林家的别墅。
从气势派头上看，这是典型的西式别墅的修建气势派头，大厅侧面靠后的位置有旋转的楼梯通向二楼，大厅内摆放着三张大沙发，没有电视机，有一些实木制成的家具，墙壁上贴着淡绿色的壁纸，显得很是清新，客厅中间还铺着红色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很舒服。格林点燃了壁炉内的木柴，火苗摇摇晃晃地升起来，暗红色的焰火让整个房间立刻变得温暖起来。
众人围坐在沙发前，莫云立刻问道：“汉斯，你之前说的狼人，是什么意思？”
生物学家咽了口唾沫，脸上依旧带着惊慌的神色。他顿了顿，才开口道：“我以前读研究生的时候，曾经随着导师去过许多地方，实地考察当地的生物。在路过南方的一个小镇时，我们听闻当地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
房间内炉火温暖，房间外漆黑一片，冷风咆哮。
莫云坐在沙发上，池慕云就坐在他旁边，两人挨得很紧。两人劈面坐着格林和刚下楼的凯特琳，旁边的沙发上坐着汉斯，至此，探险队的七名队员已经只剩下五人。
“当地人说，每到月圆之夜，他们就要关紧家门，闭门不出。因为这一天的深夜，会有狼人出没。它们会杀死所有看到的人类和牲畜，而且以此为乐。”汉斯说，“其时我和导师都以为那只是传说，但那天正好是月圆之夜。我们躲在小镇旅馆的房间里，亲眼看到外边有可怕的黑影泛起，它们身材高峻，半人半狼，行动速度快得惊人，就连枪都很难杀死。那天晚上的街道外全是狼嚎。它们不会直接杀人，而是会以玩弄的方式，先破坏猎物的希望，然后让猎物在绝望中凄惨地死去，是残忍又充满智慧的捕猎者……”
“狼人是真实存在的？”凯特琳哆嗦着问，“你凭什么说杀死沙比尔和庞贝的就是狼人？”
“首先，今晚是月圆之夜。其次，狼人的身材高峻，具备极高的智慧，它们喜欢团体行动，穿梭在黑夜的森林中，是最恐怖的猎手。”汉斯冷静地说，“从庞贝的断臂和沙比尔的死因上看，我认为凶手很可能是狼人。”他停顿了一下，“第二天的早晨，我和导师亲眼看到小镇上许多人的家畜都被开膛破肚，惨死在街上……”
“队长，你听说过这里有狼人出没的传说吗？”莫云转向格林。
“没有听过。”格林摇摇头，“四周很大的一片都是无人区，以前这边其实有不少人住，但因为地域偏僻，加上最近又有不少游客在四周失踪，所以许多人都搬走了，现在这里只有我们这一户。但其实我也很少来这边，只是度假的时候偶尔会过来。”
“我也同意汉斯的看法，袭击我们的，应该就是狼人。”莫云点颔首，“我适才确实隐约见到了它们的样貌，确实是人形，身材高峻，至少接近两米，而且会发出狼嚎，行动速度快，攻击欲望强烈，和汉斯的描述一致。”
“那……那我们马上报警吧……”凯特琳满身一抖，她已经换上了一袭柔软的丝绸睡裙，露出雪白的小腿和精致的锁骨，靠在格林身上。
“我的手机照旧没有信号。”格林从兜里掏脱手机，皱眉道。
“我也一样。”汉斯摇头道。
“我的手机摔坏了。你的呢？”莫云看向池慕云。
“我的也没有信号。”女孩摇摇头。
“这里有电话吗？或者电报机？”凯特琳问。
“没有。”格林皱眉道，“原本有电话的，但厥后因为修路，电话线似乎被切断了，因为地理位置太偏，电报公司也一直拖延着不来修。适才我进门的时候已经看过，电报机也坏掉了。”
“那就是说，我们照旧与外界无法联络。”莫云眉头一皱。
“是这样的。”格林叹了口气，“其实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的国家，莫，我听说你们在很偏远的山区也能实现信号笼罩。在我们这边，这险些是不行能的事情。”
“呵呵……”莫云无奈地耸耸肩。
“对了，莫，你也去过许多地方探险，你听说过狼人的传说吗？或者你们那边有狼人的传说吗？”格林揽着女友的腰，一边轻声慰藉她，一边转头问道。
“我们那边倒是也有一个关于狼的传说，或者说故事。”莫云点颔首。
“哦，是什么？”汉斯也饶有兴趣地问。
坐在莫云旁边的池慕云也转过头，睁大了眼睛。
“这个故事是这样的。很久以前在山里面，住着一户人家，是一位母亲和她的两个女儿。有一天母亲要出门看外婆，临走之前嘱咐两个女儿，不管谁来都不要开门。”莫云徐徐道，“母亲走了之后，一只狼装扮成外婆的样子，来到门外，敲响了房门。”
说到这里，他停住了。
“然后呢？”凯特琳被吸引了注意力。
“然后就有许多个版本了，有好的结局，也有欠好的结局。”莫云说，“如果你们想听，一会儿我可以继续讲完它。但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动。”
“下一步？”
“是的。”他点颔首，“我不认为现在我们已经完全脱离了危险。”
“啊？”凯特琳愣了一下。
“汉斯，你觉得呢？”莫云转头问生物学家。
“很有可能。”心情木讷的青年点颔首，“据我所知，狼人是很是狡猾的生物，它们一旦选定目标，就会紧追不舍，不杀死对方誓不罢休。在所有的西方传说中，它们是最为嗜血，但也最忠诚和坚定的怪物。”
“你们的意思是说，这里也不宁静？”格林惊讶道。
“是的。”汉斯点颔首。
“据我视察，这里距离公路有一段距离，而且并没有离开森林很远，以狼人体现出来的速度，它们追到这里只是时间问题。”莫云说。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凯特琳突然理解了状况，满身哆嗦，心情恐惧。从性格特点上来看，莫云预计她应该是那种学校里的乖乖女，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因此会有些不知所措。
这么一看，凯特琳也是一个需要注意的工具，莫云想。如果探险队能集中力量，防守这栋别墅，他们生还的时机应该照旧不小的。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来自内部的危险要越发隐蔽，一旦发作也越发可怕，难以防范。如果凯特琳这边泛起问题，也会让他们陷入危险中。
“我想问一个问题。”格林严肃道，“狼人是否只活跃在月圆之夜呢？”
“凭据传说来看，应该是这样。”汉斯颔首道。
“那么我们现在就有两个选择。”格林想了想，“一是立刻离开这里，去最近的城镇，但夜夜晚开车，速度不会太快，到那边最快也要两个小时左右。”
“另一个选择呢？”凯特琳问。
“守在别墅里，期待天亮。”格林说，“如果狼人只在月圆之夜运动，那么只要今天晚上一过，太阳升起，它们就会离开，我们就有时间从容离开。”
“莫，池，你们觉得呢？”生物学家汉斯问。
“如果是我的话，会选择离开。但这样做也有风险。”莫云思考了一下，“狼人是夜晚行动的专家，它们的速度完全可以短时间追遇上我们的吉普车，如果被它们在半路伏击，我们可能全都无法离开。我现在怀疑，我们已经被狼人盯上了。”
“这……”格林皱眉，“那留下呢？”
“留下的话，我们有别墅可以作为防守的阵地，而且这里很是温暖，另有富足的食物，如果我们配合默契，应该可以撑过一个晚上。但如果被彻底困绕，我们团灭在这里的风险也很大。”莫云分析道。
“我觉得，照旧留下比力好。”汉斯说，“你们想想，如果我们开车半路上被狼人伏击，外面的情况天寒地冻，我们的行动也受到很大的限制，恐怕会被轻易杀死。但是如果留在这里，我们有许多地理条件可以运用，有时机战胜狼人。而且，只要熬到天明，我们就能宁静。”
“嗯。”格林点颔首，“我这边的地窖里，还存放着我父亲曾经狩猎用过的武器，有一些猎枪，另有专用的银质刀具。”
“银质刀具？”汉斯惊讶道，“那可是杀死狼人的最好武器。”
“其实，我的父亲，曾经跟我提到过，他使用银质的匕首杀伤过吸血鬼。”格林犹豫了一下，“我的父亲是一位资深的猎人，他曾经周游过世界各地，见识广泛。”
“什么？”凯特琳满脸惊讶，“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些……”
“我父亲前几年死在外地。”格林脸色降低下来，“死前他通过遗嘱，把一些资产转给了我，包罗这座郊外的农场。我也是一次偶然的时机，才发现地窖里的那些武器，只是一直不清楚父亲用它们来干什么……我很想念他……”
“对不起。”凯特琳惆怅地抚摸格林的肩膀，慰藉道。
“没事，我已经想开了。”格林摇摇头，“总而言之，我们现在选择留在别墅，各人一起防守，渡过这个晚上，你们觉得呢？”
“我同意。”汉斯立刻道。
“我也同意。”莫云说。
“我没意见。”池慕云也点了颔首。
“那我们来部署一下各自的任务吧。”格林抬手看了眼表，“现在是晚上十点十五分，距离天亮约莫另有八个小时左右。各人能不能坚持一晚上？”
“凯特琳和池去休息吧。”莫云想了想，“我今晚不睡了，卖力守夜和防御，队长和汉斯你们呢？”
“我也可以不睡。”格林说。
“我也可以。”生物学家不甘示弱道。
“不，我要陪着格林……别担忧我，”凯特琳坚定地说，“在大学熬夜是屡见不鲜，你们懂的。”
“我也可以……”池慕云小声说。
“你照旧休息一下吧。”莫云说，“咱们两个可以一组，卖力侦查和正门的防御。我主要守上半夜，你主要卖力下半夜，我们必须保持高度集中，绝对不能打瞌睡。”
“好。”女孩灵巧所在头。
“那莫和池卖力正门的防御，我和凯特琳卖力后门。”格林想了想，“这栋别墅只有正门和后门可以进入，除此之外另有厨房和卫生间的窗户，以及客厅的窗户。我们可以把这些窗户全部用木板钉起来。只留下正门和后门两个收支口，这样方便防守。”
“那我呢？”汉斯问。
“你卖力在楼上的窗口支援吧。”莫云说，“在高点用猎枪资助我们扩大视野，同时用枪架住别墅正门前的那片空地。”
“好，没问题。”汉斯颔首道。
“那我们开始动手吧。”格林说，“我先带你们去地窖拿武器，然后我们各自卖力自己的那那部门区域。”
“好。”
事不宜迟，众人没有休息，立刻动身。
莫云和池慕云对视一眼，跟上了格林。他们沿着大厅的走廊，拐了个弯，掀开了一个木质挡板，顺着倾斜的木梯子走进地窖。地窖里有电灯，而且看起来很整洁洁净，但众人依旧能闻到一股湿润的味道，那是所有地下室都有的气味。
这个地下室约莫有二十平米，紧贴着四面的墙壁放着几个金属柜子，柜子里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长枪和短枪，另有一盒盒泛着金属光泽的种种型号的子弹。正中央的柜子里，摆放着一把银色长刀，两把银色匕首。乍看起来，这里就像是一个军械库。
“你们随便拿吧。”格林招招手，“横竖放在这里也不用，都要发霉了。”
“你父亲还真是厉害。”莫云也感应有些震撼。他已往只在影戏里看到过这种局面，没想到，另有亲眼见到的一天。他伸手摸向一把双管猎枪，轻轻感受着它酷寒坚硬的触感，情不自禁赞叹了一声。
“呵呵，以前我父亲也经常组织探险队，去森林里狩猎。这里就是他们休息的落脚点。”格林凝望着柜子中央的几把长刀，低声道。
莫云知道，格林应该是又追念起了已经去世的父亲。
“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他会为你骄傲的。”莫云慰藉道。
“谢谢。希望如此吧。”格林苦笑一声。
莫云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拿起一把左轮手枪，又装了一盒子弹。紧接着他走到中间的柜子前，伸手拿起一把银质长刀，又拿起一把匕首。
他转身看向池慕云，“你想要什么？”
“我……”池慕云愣了一下。
“给你手枪吧。”莫云把银色的左轮手枪递给她。
“好的。”女孩伸手接过。
事实上，莫云基础不会用枪，虽然他相信这个平行世界的自己应该会用，但他是真的不会。他对枪的认知，还停留在只会看不会用的阶段。之所以拿枪，其实也只是做做样子，担忧其他几人看出眉目。虽然，池慕云应该也不会，但外貌上照旧要伪装一下。
再说，也许有用到的时候呢？
生物学家汉斯不声不响地拿了三把手枪，还背上了一把长枪，揣起一大把子弹，全部塞进兜里，装得满满的。一旁的格林和凯特琳也熟练地给枪上好子弹，背在身上。看样子，他们几个都是经常用枪的老手。
“我们走吧。”
众人走出地下室，便开始各自准备防御自己的那片区域。
格林从地下室找出几块木板，另有锤子和钉子，划分交给莫云和池慕云。莫云卖力前门区域，他需要把客厅和旁边厨房的窗户给钉上。
十分钟后。
莫云举起锤子，瞄准钉子，砰地敲了下去。
他扭头看向一旁的池慕云，她正用手捧着一把钉子，站在旁边打下手。客厅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他们两个。汉斯已经拿着枪上楼，格林和凯特琳去了后门，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你说这样做有用吗？”池慕云问。
“欠好说。”莫云耸耸肩，“狼人的力气很大，速度也快，如果它们真的撞上来，我想这些木板可能支撑不住。”他无奈道，“但是有总比没有强，能盖住一秒钟，也许就能救我们的命。”
“嗯。”女孩轻轻颔首。
“你会用枪吗？”他问。
“不会。”她摇摇头。
“我也不会。”莫云压低声音。
“那我们？”
“只能期待它真的像传说里提到的，能杀死狼人吧。”莫云抬手，拿起旁边的银质匕首，感受着它的锋锐。
“我们面对的，真的是狼人吗？”池慕云喃喃道。
“应该是的。”莫云点颔首，压低声音说，“另有，你要稍微注意一下凯特琳，她的状态很值得体贴，我怕她和格林那边出问题。”
“嗯，我会注意的。”女孩扭头看了眼后门偏向，压低声音回应道。
“你先休息一下吧。如果没有情况，两点我叫你。”莫云看了眼手表，“也许我们的担忧是多余的，狼人基础就没有跟上我们，那是最好的情况。”
“但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的任务应该已经完成了。”池慕云说。
“是啊。恐怕这个夜晚不会太平静。”
女孩刚躺在大厅里的沙发上，莫云突然听到正门前传来一声引擎轰鸣的声音。由于木板已经盖住了窗户，遮蔽了视野，他立刻拉开门。
他愣住了。
他适才乘坐的灰色敞篷吉普车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将四周的映照得红艳艳一片。格林来时乘坐的那辆吉普车已经绝尘而去，刚刚驶上公路。
是汉斯！
那个一直不声不响，看起来很是老实的家伙！
他脑袋轰得一声，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现在，他们的唯一交通工具被烧毁，汉斯带着枪和子弹独自离开，只留下他们孤苦地留在别墅里等死！
“活该的！”
莫云忍不住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