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还挺仗义的嘛
听着席玉权和刘翰远去的脚步,宗榕松了口气。
“发生了什么事?”
孙不思看着满身哆嗦走进来的宗榕,眉头皱了皱。
宗榕现在已经被冻得说不出话,她只觉得一阵眩晕,两眼一黑,便软软地向地上滑去。
孙不思急遽接住了她,只见眼前这个女人呼吸急促,巴掌大的小脸红得异常。
“这么烫!”孙不思伸脱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低头看着她身上湿冷的衣服,眉头皱得更紧。
这些日子,宗榕虽然和孙不思共处一室,但孙不思都是自觉地在外间打地铺,从未逾矩。
但现在他顾不得那许多,若是不除去她身上湿冷的衣物,她的风寒只会越来越严重。
孙不思将宗榕抱到了床上,脱去了她身上的棉袄。
“这女人是落水了吗?”
孙不思看着宗榕身上湿透的中衣,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他悄悄咬了咬牙,快速地脱去了中衣,不敢去看她粉色的肚兜,慌张皇张地给她穿上了洁净的衣服。
“呼!”
孙不思擦了擦额头,往门外走去。
不外一会,一个医官随着孙不思走了进来。
“咳…你给这个把切脉。”
孙不思清了清嗓子。
“是。”医官并未发现他耳朵上的一抹红…
“将军,她是受了风寒。”
医官把了脉,又开了药,细细地祝福孙不思如何将三碗水煮成一碗。
孙不思一一记下,又掏了银子递给了医官。
“还劳烦医生不要说出去。”
“是。”
军营里泛起了一个女人,还泛起在孙先生的房间里,医官虽然知道这事不简朴,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决定守口如瓶。
“女人真是麻烦!”
红泥火炉烧得正旺,炉子上的药罐正咕咚作响。
床上的女人呼吸逐渐平稳,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她眉头紧皱,像是有解不开的难题。
孙不思不知怎的竟然伸出了手,轻轻地抚平了她的眉心。
“唔…”女人一翻身,顺势将他的手抱在了怀里,发出了一声舒服的低吟。
“喂!”孙不思推了推女人,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但女人却抱得更紧。
手背突然触及到了某种柔软,他脸颊微红,心跳如雷。
他将女人的双手掰开,右手获得了自由,女人却似乎心有不满,嘟了嘟嘴,“孙不思…解药…”
孙不思扯了扯嘴角,这个女人竟然在梦里梦见了自己,还追着自己要解药。
恐怕要让她失望了,他也没有解药。
第二天宗榕醒一睁眼,发现孙不思竟然趴在床边,一夜未眠的样子。
“你醒了?”
孙不思听见了响动,迅速地睁开了双眼。
“嗯…你帮我换的衣服?”
宗榕刚刚就已经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中衣并不是常传的那件,想来想去也只有孙不思能帮她换了。
“我…我可什么都没看到。”孙不思解释到。
“嗯,我知道,谢谢你。”
以前看电视剧时,总有一个剧情,一堆男女喝醉以后,第二天两小我私家躺在一张床上,此时的女人竟然不知道到底和男人有没有发生什么故事。
每次宗榕看到这种剧情,总忍不住藐视,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事,竟然自己都不知道?
“喝药吧!”
孙不思将药碗端过来,说到。
“谢谢。”宗榕抬起药碗,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了下去,她必须要赶忙好起来,如果昨天席玉权和那个男人说的话是真话,那么宗家就危险了。
“孙先生,你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宗榕将碗放在桌子上,低声说。
“你说。”
“我想写封信给我爹和我娘…”
“你写好了交给我,我差人送去永安城。”
孙不思猜到宗榕定然发现了什么,但他并不计划去问,究竟她不说,就意味着她有掌握能够处置惩罚这件事。
宗榕拿起纸和笔,急遽忙忙地写了两页纸。
到了大庆朝以后,她便知道自己不会写毛笔字,为了以防万一,她便开始学写字,奈何天赋有限,到了现在也就是勉强能看。
孙不思将信叠好装进信封里,又用了蜡印将信密封起来。
永安城,陛下御驾亲征并大获全胜的消息不翼而飞,永安城家家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宗府也在门口系了彩带,但宗远昌和宗夫人二人却愁云满面。
最近宗家霉运连连,先是宗桦和小桃在除夕前一天遭遇贼人,小桃虽然回了府,宗榕却下落不明。
宗远昌虽然部署人挨家挨户盘查,但是却仍然没有宗榕的下落。
但最让他受攻击的不是宗榕,而是他从小就引以为傲的宗桦。
宗桦遇袭昏厥不醒的消息传来后,宗夫人、老太太相继病倒。
特别是老太太,听到消息后就晕了已往,幸亏那天恰好是宋子川来请平安脉,老太太才捡回了一条命。
只有丽秋院最是开心,宗柳进了王府,肚子里又怀着素小王爷的骨而宗松,如今也知道要高昂图强,每日认认真真地去上学堂,就连他们的老师都夸他,说他在努力一些即是状元之才。
“哈哈哈哈…”邱姨娘听见宗桦昏厥不醒的消息后,自得的哈哈大笑。
宗榕只知道老太太昏厥又清醒,却不知未来将会是怎样的腥风血雨。
席玉权御驾亲征之后,西戎人退回了杏儿城,此时战局未定,双方成胶着之势。
孙不思每日早早地就出了门,但每次出门之前他都市将药熬好。
“这姓孙的还挺仗义的嘛。”
宗榕这才想起,这孙不思三番五次救了自己,要说心里没有一点触动那是不行能的。
五天以后,宗榕终于能下地了,这天孙不思照样早早地就出了门,宗榕心里记挂着宗桦,便想偷偷溜到云无心的房间去。
她如往常一般拎着一个食盒,埋着头往前走,不意却在回廊上发现了一抹明黄的衣角。
欠好!宗榕心里暗叫,怎么又是席玉权?她偷偷藏在假山后面,决意不让对方发现自己。
席玉权此时身边一小我私家都没有,他正呆呆地坐在回廊上,正在端详着手里的工具。
此时天色将夜未夜,宗榕看不真切,却也能感受到他身上弥漫着的那种悲悼的气息。
席玉权突然举起了手,拿起手上的工具对着天边的冷月,竟然是一根玉钗——宗榕的玉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