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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沉纱宫堆雪

一百二十九、未见堂弟先识名,守株待兔借东风

庭院沉纱宫堆雪 冷恢 1669 2021-01-08 23:46:12

  墨染此时听父亲又提起墨琢哥哥,心中很是感伤,想其时墨琢哥哥带兵深入,没有被父亲救回,救回后没有被父亲认出来,那墨琢哥哥会不会死在大漠,就像无数将士一样:埋骨无人知,堪堪风霜苦。

  林墨琢曾追敌数百里,最后他们一队人都被困在了大漠里,左走右走找不到偏向,同队的人最后只剩他一个,躲在了骆驼肚子里,保住了一条命。

  等林伯明带人营救时,沿路找过来,只看到三三两两的尸骨。

  尸体已经被野狼撕碎,引路的骆驼和所跨战马也全都被放干了血,血腥气在大漠上微不足道,见惯了死人的军士们并不以为意。

  林伯明下马检察,以为这一队人已经全军淹没,却看到远处倒着三匹狼的身体,骆驼肚子鼓鼓地似是在动,他敏锐地走了已往,手中刀握得很紧,掀开骆驼皮一看,一个血人窜了出来。

  众人都吃了一惊,看看旁边倒下的狼,都狠狠吸了一口气,想这个兵真是个铁骨男儿,谋略胆色皆特殊人可及,况且又这般瘦小,更是叫人惊奇。

  众人一时静默,足足一刻才缓了过来,林伯明也是震撼,没想到营中另有这样的好兵。

  林伯明不知道林墨琢的身份,心中很是赞赏这个兵,仔细一看竟照旧个娃娃兵,就将这个孩子带回自己营账,等这孩子洗完出来,忽觉眉眼之间说不出来的熟悉,猛然想到早逝的堂弟,心中一叹,想天下相似之人何其多,只当做是巧合,等林墨琢自报家门后,惊得林伯明半天说不出话。

  林伯明道:“你墨琢哥哥如今也算是熬出来了,已升成五品了,再过几年等朝中安宁下来,凭他那些战功,何愁不封侯?”

  墨染眸光一转,叹道:“带刀万里风寒苦,只为拜将封侯?墨琢哥哥不是这样的人。”

  林伯明颇是好奇地:“哦?那染儿觉得你墨琢哥哥是为了什么?”

  墨染眸色一暗,声音也低了下来,定定道:“是为了墨碉弟弟,一家老小,所以他去了,他本该娶妻生子,庙堂之高,武将升任最快,黑暗使力的人也少,如今两党相争,已然到了果真卖官的田地,又何谈忧君思民?”

  她语言愤慨,振振而谈,颇有士子风骨,眸中气势急转,露出忧国思贤之意,就似书中君子,可叹女儿身。

  墨染愤然起身,对怙恃言道:“父亲、母亲,若是我不去,谁又能去?墨琢哥哥远在边关,墨栩哥哥此时自保为上,二哥哥是二房的,纵使可信也信不外,你让我去叔祖母那里,一则是照顾他们,压制二伯母,二是为了墨碉弟弟能有出路,我们姐弟也好相互照应,可是这个原理?”

  林墨琢另有一个胞弟,一母所生,都是林松石嫡孙,无奈家道渐落,他只比墨染小了一岁,可林墨琢远在边关,无人照拂他,因此他虽念书习武,可既无良师,亦无益友,更无时机接触京中权门子弟,想找人引荐去一个好的学馆念书,竟连引荐都弄不清楚,只幸亏府中苦读。

  墨染心中念着林墨琢与她的兄妹情谊,便允许了父亲的提议,许诺等她去女学时,定将林默碉拉上,到时姐弟两一起登门造访,将林默碉推到“安国侯府令郎”的位置上。

  至于林墨碉做何体现,是一鸣惊人,亦或给外人留下其他的印象,即是他自己的志气了,这上头纵然墨染想帮,也无能为力,况且墨染生性淡漠,无心太多闲事。

  骨血亲情与墨染而言,也并不怎么重。

  她敬重林墨衡,不是因为称林墨衡一声二姐姐,她怜惜林墨琬,也非是因为林墨琬是她第一个妹妹。

  墨染想许多事情皆是心有所感、偶有所触而已,偌大安国侯府,数不清的院子,能交托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怙恃兄妹之间,亦是半真半假试探,抛开利益,她也越来越少对怙恃吐露什么,不想看见母亲担忧的眼神,不想让父亲来回奔忙,更觉多言心事,索然无味,许多事只默默藏于心头,就如她悄悄压在箱底的画,这些年她偷偷提笔,成图后未曾有一副露于人前,不想多惹是非,亦不想炫耀才气。

  祖母的夸奖,于她更是早就淡了,远不如一杯白水有味。

  她是三房长女,于整个侯府而言是微末灰尘,可于佑安院而言,她是半条命,半片天。

  搬出去独院住后,更是要事事思虑,芷兰院那场火令她心有余悸,故而她将厨房盯得最紧,一日频频找理由让碧知、碧鹤去检察,就怕“祸从天降”,那就不是一簪子可以保命的事了。

  墨染将“韩元郡主结交宫中娘娘”这个编排出来的消息放了出去,又让碧鹤去知会朱氏,借朱氏和后院的力将这个消息传到了碧娴耳中,尔后她静静等在自己院中,脸上稳稳神色,只待春僖堂来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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