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完国庆假期的第一天，慕暖摁掉闹钟，闭着眼从床上起身走进浴室。

　　“暖暖，该起床了，奶奶跟外婆给你做了早餐。”没听到她起床的消息，四位老人齐齐来到她房门口，犹豫了好半晌照旧奶奶轻唤了一声。

　　听到早餐二字，慕暖徐徐睁眼，揉了揉咕咕直叫的肚子，咬着牙刷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句：“哎，窝已经……起来咯。”

　　三分钟搞定好洗漱加易服，慕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拎着书包走出房间。

　　“早上好呀，今天吃……哇，好丰盛！”刚想顺口问一句吃什么，她就被桌上一盘盘可口的食物给吸引。

　　除了她最爱的胡辣汤，常见的中式早点一应俱全，外婆甚至还特地准备了不少甜点，想来是计划让她带到学校在课间嘴馋的时候吃。

　　尊长们都知道慕暖不喜欢吃太烫的食物，这会儿胡辣汤早已放凉，她三两口就喝完了。虽然，一碗胡辣汤是填不饱肚子的，她舀了几个小馄饨，接着又喝了半杯豆乳。

　　“谢谢奶奶外婆，辛苦你们啦！我快来不及了，拜拜！”余光瞥见墙上的老式挂钟，离早读另有一刻钟，慕暖必须加速脚步赶一赶了。

　　临出门前，她摸了摸已是七八分饱的小腹，溜到桌前又抓起一个烧饼。

　　临城一中高三党的早读时间是七点，慕暖来到校门口的时候还剩三分钟。

　　她稍稍整理了一下被晨风拂乱的头发，不急不忙地踏进校园。

　　“同学，你怎么没穿校服外套？”没走两步她就被人拦下了，“今天早上有升旗仪式，按划定全体学生必须穿全套校服，你是哪个班的？”

　　拦下她的人是个长得很是标志的女人，瞧着有些面生，或许是刚入学的高一小学妹。

　　临城的十月还很热，太阳高高悬挂在空中，不停散发着热量。

　　慕暖嫌校服外套又丑又闷，她出了家门就把它脱了塞进包里，现在她身上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短袖体恤。

　　“在包里。”

　　目光所及之处，有不少同学都没穿校服外套，但慕暖是唯一被拦下的。

　　觉察到小学妹对自己的不良心思，她挑眉浅笑道：“只要升旗仪式上穿着就可以了吧？怎么？要翻一下我的包……检查仔细些吗？”

　　贺婷倒是想直接去翻她的包，她厌恶极了慕暖现在的神情，可是她知道自己没权利做这种事。

　　“最好是在包里，别到时候被扣了班级平时分，怪我不留情面。”小学妹是个不愿示弱的，放出的狠话让慕暖莫名地想笑。

　　她努力克制自己的嘴角不要继续上扬，故作淡然所在了颔首：“嗯，我不会给你这个时机的。”说完，她绕过贺婷大步流星地朝教室走去。

　　“你……哼！”生气地跺了跺脚，贺婷扭头对身旁卖力纪录的同学说：“给我盯紧她所在的班级，只要有时机就直接扣光这周的平时分！”

　　同学外貌灵巧地“嗯”了一声，内心疯狂吐槽：暖姐的班级分谁敢扣，我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没点眼见力吗？

　　慕暖前脚踏进教室，后脚班主任嗒嗒的皮鞋声就在走廊响起，她迅速溜到后排自己的座位上，从桌肚里随意抽出一本书放桌上。

　　“暖姐，我听说你在校门口被人找茬了？”隔邻桌的大块头李承将板凳搬到过道，瞪着眼睛问她：“哪个家伙欠揍，咱放学收拾他去！”

　　对他的暴力行径深感无奈，慕暖单手支着下巴，神色淡淡地说：“对女孩子你也要动手吗？一边去，认真早读！”她随意翻了翻书，余光瞥见班主任正走进教室，在他身后随着一道颀长的身影。

　　班主任是个姓严的中年男老师，他人如其姓，一直都是严肃认真的形象。当他板着脸走进来时，班上前一秒钟另有些喧华的情况立刻平静下来，各人纷纷捧着书苦读，做出一副勤学生的模样。

　　很满意学生们的体现，严老师微不行察所在头，接着走上讲台。“早读先停下，给你们介绍一位新转来的同学，接下来的日子他会和各人一起学习生活，为半年后的高考奋斗。新同学，来做个自我介绍。”

　　司扬不太想做自我介绍，他扫了一眼班上的同学，多数是家境富足结果却不怎么理想的，他不认为相互之间会有更多的交流。

　　“各人好，我叫司扬。司法的司，飞扬的扬。”

　　早在办公室就领教过司扬的寡言，严老师对他如此简练的介绍并不感应意外，他环视了一圈班上的座位，准备将他部署到倒数第二排。

　　这孩子个头高，坐在前排会挡到后面同学的视线，听说他结果一直不错，相信不管坐哪儿都不会受到影响。没准还会给周围那些上课不认真听讲的学生起到模范作用，尤其是慕暖那丫头！

　　仗着结果好就胡作非为，一点都不把老师们和校纪校规放在眼里。

　　这么想着，严老师的目光不由地落在慕暖身上。

　　已经过了被老师盯上就心慌无措的年纪，慕暖打着哈欠，熟练地将书支起来盖住脸，接着神色慵懒地趴在桌上小憩。

　　她昨晚追剧追到半夜，这会儿被瞌睡虫附身，眼皮像是坠了千斤重物般直往下栽。几分钟后，她乐成进入梦乡，直到出操铃声将她吵醒。

　　继续睡？

　　照旧去加入升旗仪式？

　　慕暖揉了揉眼睛选择了后者，她抓着校服外套，懒洋洋地走出教室去排队。

　　上午第一节是英语课，只怪漂亮女老师的声音太过动听，慕暖跟听了安息曲一样直打瞌睡。快要下课时她实在撑不住，趴在桌上很快进入梦乡。

　　一觉睡到中午，在她将醒未醒时，一阵诱人的食物香味不停往她鼻子里钻，害得她肚里的馋虫闹翻了天。

　　鼻尖轻动，慕暖扭头，视线猝不及防线撞上少年清冽的星眸。

　　啧，秀色可餐。

　　“新来的转学生？麻烦你换个地方用饭可以吗？教室里面不通风。”扫了眼少年桌上的饭盒，慕暖直勾勾地盯着他。

　　少年点了颔首，收起筷子将饭盒盖上。

　　“歉仄，我似乎打扰到你了。”在她灼热的目光下，少年没有半点不自在，他抓着饭盒起身就要离开。

　　似是感应到美食离自己越来越远，肚里的馋虫闹得更欢了，一时不察竟发出了声响。在寂静的教室里这声响宛若惊雷，慕暖在心里为自己的形象掬了把心酸泪，故作淡定地说：“我去食堂打饭了，拜拜。”

　　出了教室，她恨铁不成钢地拧了一下肚子，接着疾步走到食堂。

　　站在窗边望着她愈来愈远的背影，少年蓦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