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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胜

第一百二十章 无常

懒胜 奇缘派 2798 2020-12-28 03:38:52

  郝五令郎还未喝孟婆汤,一眼便认出了简直。只是不太敢相信,露出惊诧的心情。简直知道郝五令郎此时已遭禁制,无法进行任何表达。

  简直向黑白无常行礼致意,“在下简直,替牛爷马爷跑个腿儿,前来迎接七爷八爷。”

  白无常一吐长舌头,瞄了眼趴在石台上的牛头马面,随后笑吟吟地审察了一番简直,“你是新来的么,那二位发生什么状况了?”

  简直一副无奈的样子,“牛爷和马爷昏睡已往了,有些轻微的食物中毒,并无大碍。过两个时辰,毒性便会自动化解。在下本是来叙旧的,结果被临时抓了差。若有处事不周之处,还望七爷八爷海涵。”

  黑无常皱皱鼻子,“那二位怕是酒醉不醒吧。”

  简直点赞,“八爷真是好鼻子。不外,就医理来说,酒醉乃病因,中毒乃表征。因此上,说是酒醉不假,说是中毒也是真的。”

  白无常怕闲扯误事,赶忙言归正传,“既然小哥代为办差,咱们照旧先交接了手续,有话再叙不迟。”说着将路引递给了简直。

  冥途路引,乃人们死后到鬼门关报到的凭证。一旦鬼门关差役认可,接收了路引,便意味着此人正式死亡,今后归冥界统领。对黑白无常而言,也就算是交了差。

  简直接过路引后仔细审视,突然皱起了眉头,“七爷,不是我多事。既然代为办差,便应忠于职守不是。您这路引上,少了丰都县府的印章,恕我无法接收。”

  白无常面露不悦之色,“小哥临时代庖,故而有所不知。这丰国都如今人气太盛,成了旅游热点,阴司难以正常办公,不再盖章也有段日子了,已被鬼门关默许。”

  简直摇摇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或为守诚信,生命亦掉臂。这照旧从您二位那里学来的,打小儿七爷八爷就是我效仿的楷模。当年,八爷因为允许过七爷原地期待,结果被淹死了也在所不惜。而七爷为了陪同八爷,便上吊自尽,结果现在连舌头都收不回去。七爷八爷可以做到这般极端,莫非却要强求在下搪塞了事么?”

  黑无常心有戚戚焉,“小哥颇有当年我的风范,咱们不应勉强他。”

  白无常叹口气,“若坚持不接收,不用多久这人便会自动还阳,差事就算办砸了,恐怕小哥你也吃不用吧。”

  现在,听到对话的牛头,也有点儿着急,赶忙传音马面,“这小哥也太讲诚信嘞,就是过于死脑筋,老马咱是不是该酒醒啦?”

  马面冷哼一声,“屁诚信啊。这小子就是故意找茬儿拖延时间,你真以为那酒和茶叶蛋是白吃白喝的?你只记着,黑白无常不走,打死也不酒醒。”

  牛头不解,“为啥哩?”

  马面叹口气,“那小子说的没错,这手续就是不完备。虽然上面默许,终究没有批文。纵然差事办砸了,也挑不出那小子的大毛病。咱俩去掺和,怎么站队都不落好。帮那小子说话,属于故意为难,究竟咱俩知道默许这事,责任最终落咱头上。咱要是帮无常,那小子一犯浑,举报咱俩一个违规纵放,说不定上面就拿咱当替罪羊嘞。”

  牛头听明白了,“我喜欢装醉,将头放在石台上好松快呦。”

  马面又嘿嘿一笑,“再说了,那黑白无常凭啥就骑到了咱哥俩头上?让他们的差事办砸,你还不乐意吗?”

  牛头自然兴奋,“老马,我都忍不住要笑作声来,袒露了可咋办嘞?”

  马面赶忙警告,“就是岔了气,也给我憋着。否则,咱俩就要倒大霉。”

  牛头眼泪都憋出来了,“这么兴奋的事,偏不许乐,真的让人好难受哦。”

  简直找茬儿的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自然不会让步,便又站到了对方的角度晓之以理,“莫怪我较真儿,我这也是为二位爷好。所谓默许,那就是空口无凭。日后一旦追究起来,咱这美意就能被说成黑心。这趟差事办砸了,反倒没有二位爷的过错。若我接过路引让它办成了,咱便都担了罪责,只是尚未被追究而已。”

  黑无常混不惜,“我还就真不信嘞,恳切服务还成罪过啦?”

  简直扳起了面孔,“范无救,称谓你一声八爷,是敬你前世执着守信。你再这般犯浑,别怪我说话不客气了。”

  黑无常不平气,“随便你讲,咱身正不怕影子斜。”

  简直冷笑一声,“可惜,你没有影子。”

  黑无常一愣,“莫非你所谓的不客气,就是逞口舌之利?”

  简直摇摇头,“所谓山河易改,禀性难移。看来,我要给你去下根儿,才好挽救你这不羁的灵魂。就拿你二位的来历说,即是你范无救铸成的大错。”

  黑无常真生气了,“此外事都随你说,就这事儿不行。今儿你不讲出个道道儿来,我和你没完。”

  简直不留情面,“你守住一个信字,虽然令人钦佩,却毁了一个义字,导致白无常为你寻死。往轻了说,若你当初明白变通,现在二位正在人间逍遥快在世呢。往重了说,你明知白无常心生愧疚后必不愿独活,却不愿为救挚友性命而舍弃守信的虚名,岂非薄情寡义贪慕虚荣自私自利之徒?我说的可有错?”

  黑无常眼圈红了,却无法生机,“老白,我真的有他说的这般不堪么?”

  白无常也听不下去了,“他是信口胡诌,你莫认真。你我的命运早有定数,那件事情无非一个契机而已。”

  简直重重地哼了一声,“谢必安,称谓你一声七爷,是敬你前世重义。你再这般乱来,别怪我也对你说话不客气了。”

  白无常冷笑,“真希望你能说些有看法的话,我洗耳恭听。”

  简直叹口气,“你守住一个义字,虽然令人动容,却毁了一个仁字,说难听点儿就是缺德了。仁者爱人,首先要敬服生命。你明知自尽无法救回挚友,仍一意孤行。往轻了说,是怯懦脆弱,不愿直面愧疚而当了逃兵。往重了说,是冷酷薄情,缺小爱无大爱,丝毫掉臂忌可能带给亲朋挚友的痛苦,彻底无视所肩负的种种责任,岂非缺乏仁爱之心的偏执之徒?我说的可有错?”

  白无常默默地流下泪来,“你说的对。我对不起的人太多了。然而,这就是我的命,命该如此。”

  说话间,黑无常突然大叫一声,“时辰到了,郝令郎还阳了。”

  简直扭头看去,已不见郝五令郎的身影,长舒了一口气,此行目的终于实现。

  白无常仍陶醉在沮丧的情绪中,“随他去吧,这也是他的命数。”

  简直感受,或许把话说的过重了,心生不安,“刚刚言语唐突了些,七爷八爷见谅。在下所说,仅就来历故事而言。如果拿来归纳综合二位的品性,即成片面之词,不足采信。闻知二位就任阴司公干后,赏善罚恶颇多好评,被广为赞美。下猛药去沉疴,其实是以毒攻毒的手法,不行以正常言语视之。”

  黑无常哈哈一笑,“小哥不必费心宽慰我俩。你所说的,其实我们也知,只是放在了心底深处。终究是痛,无需面对时藏起来就好。今日被你拎出来抖落个洁净,心中反而痛快酣畅了许多。”

  白无常也恢复了常态,“逝者如斯夫,且看明朝。”

  简直点赞,“七爷八爷,果真无常。今日虽然挡了二位的差事,实乃纠偏之举。应着有司衙门补漏更正,或恢复鬼城秩序,或去掉不适时宜规章,不使尔等空担无妄之责。”

  白无常行礼致谢,“大善。”

  简直连忙还礼,“七爷从善如流,八爷坦荡豁达。”

  黑无常扭头便走,“后会无期,永远不见。”

  牛头这边儿已经听傻了,传音马面,“小哥是真能白活啊,无常办砸了差事,还心生谢谢。咱俩未必能算计过小哥。”

  马面不以为然,“还未必啥啊,指定算计不外。”

  牛头下定决心,“要是小哥暗地把咱俩卖给餐馆,会不会让咱帮他数钱?”

  马面一龇牙,“谢谢你的信任,居然认为我能回覆这么难的问题。”

  牛头一拍脑袋,“我想到个好主意。从今往后,再不数钱,就不用愁了。”

  马面哭笑不得,“你兴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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