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物的话让文士鬼很是恼火,但在恶狠狠地瞪了宝物几眼之后文士鬼终是没敢言语。
宝物蹲在石桌前正在用一根树枝朝着躲在下面的小鬼身上戳戳点点,鬼这种工具有形无实,树枝戳在身上不痛不痒,小鬼低着头眼睁睁地看着那截树枝一次一次地穿过自己,他强忍着没有翻脸,可口中的獠牙却慢慢地呲了出来。
“生气吧?”宝物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小鬼,没错过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宝物用树枝指向小鬼紧闭的唇瓣戳着他的獠牙说道:“刚刚小爷用火折子点了蜡烛。”
小鬼抬眼看向他,宝物又举着树枝戳向他的眼睛,小鬼明知道对方就是戳到自己也没什么的,可照旧下意识的一躲。
“此正法了这么多人早就成了凶宅,没人敢进,连门锁都锈住了,你说谁会用火折子呢?”
“我不知道……”小鬼垂了眼帘身子又往里贴了贴。
“呵!”宝物冷笑一声说道:“阿峦,火折子我试过了,很好用!”
火折子恒久的不用里面的引纸会燃尽灭掉,而阿峦从桌上捡起的这只却还能用,便讲明最起码最近几日有人来过……
“谁会来这种地方呢?”阿峦说着话往屋里走去,才现身的几只鬼马上四散开来躲进了角落:“没人来……没人来……”
阿峦笑了笑,抬头往屋顶上张望着。
室外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室内已成了漆黑一片,几只鬼看着站在屋子中间的阿峦越看越奇怪:“这么黑……你看得见?”
“嗯。”阿峦仰着头盯着房梁随口应道。
男鬼们相互看了眼,怀疑阿峦与他们是同类。
“我不是鬼。”阿峦突然拧身窜起两只手都搭上了房梁探身向上仔细地看了看:“我或许明白了……”
松开手翩然落地,阿峦去了厨房。
“嗯?”宝物转头看了一眼,把树枝子照着小鬼鼻子一捅起身跟了已往:“你明白什么了?”
大锅里的一锅骨头汤已经煮成了奶白色,咕嘟咕嘟地滚开着,厨房里飘着一屋子水汽,肉香四溢,宝物一句话没说完嘴里便溢满了口水,他只得抿紧了嘴唇。
阿峦正弯着腰洗手,闻言说道:“明白那羽士去了那边。”
“羽士不是被外头那小鬼杀了?”宝物咽了口水问道。
“嗯。”阿峦甩了甩手上的水,又把手在衣服上蹭干,她从怀里掏出盒香脂来用手指挑了些抹在手背上。
曾言伸手接了那盒香脂闻了闻又递还给她:“这是药铺子里做的。”
“是。”阿峦接了香脂收好:“你们吃馄饨的时候我进去买了些。”
“这些工具平日都是我做的,自制是自制,就是用的料欠好,没放几多香料,连里面的蜜蜡都是最次的。”曾言看着阿峦说道:“等到了齐州,买上些好质料,我做些好的给你用。”
“我用这些不挑的。”阿峦随口说道。
“都说了臭羽士去了哪里不关我事,你们还不信……”小鬼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厨房的门口,被石头压着的一条腿抻得老长,接在小鬼的身子透着诡异!
“哎呦!”曾言轻呼一声闪身躲到了阿峦的身后:“他怎么出来了?!”
“有石头压着他出不来。”阿峦垂眸看向匍匐在门槛上的小鬼说道:“我知道那羽士为何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小鬼扬起小脸与阿峦对视了,眼中带着一抹戏谑地笑意:“为何?”
“因为,你就是那个羽士。”阿峦俯视着他慢慢地开了口:“这孩子被你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