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林文文没事就开始念书，这些书都是林文娘想措施淘来的，除了经易以外就是种种游记，甚至另有几本言情小说，连唐代元稹的《莺莺传》都有，甚至里面另有不少批注。

　　林文文想着，如果事情生长得顺利的话，那她作为国公府的嫡女夫家肯定不会差了。像是林安娘嫁给金科探花那样的，就算是在被退婚影响了名声的情况下也很少。以林安娘公国府嫡长女的身份就算是被退了婚，只要不是很明显的人品或者身体上的瑕疵，嫁给一位国公府世子也是寻常事。坏就坏在林安娘被皇后的幼子三殿下退了婚，还被三殿下说了人品有瑕。

　　江表哥江煜温是老靖国公庶女的儿子，江家到这一辈中间隔了两辈人没有中过举了，要不是另有些家私，又娶了国公府的庶女，早就沦为普通的耕读之家了。

　　所以不管怎么说林安娘真的是低嫁了。

　　这中间预计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京师那么多适龄的男儿，为什么偏偏选了庶出姑姑家的表哥来。

　　至于林文娘所说的江煜温做了三十年首辅，一生不纳二色的事情，谁知道这中间有什么隐情呢。也不是林文文胡乱推测非要把人想象得那么不堪，实在是通过影象中江煜温的频频体现看来，江煜温一开始对林文娘越发好一点，厥后林安娘突然主动接触了，他才转向了林安娘。

　　说不定林安娘也是个重生的呢，预计在林安娘的影象中是林文娘嫁给了江煜温幸福了一辈子，而她自己的婚姻不幸，所以重生回来抢了妹妹的姻缘也说不定。

　　不外这些都跟林文文没关系，横竖就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姐妹俩都没有像许多宅斗文里一样种种阴谋明谋的轮番来，就连整个儿上流社会的后宅都是比力正面的。

　　像是他们小叔的后院，虽然有两个妾室，但是偏爱的水平也就是月例银子翻倍而已。一开始林文文还以为这是特例呢，结果来了曹家，两位舅舅对偏爱的妾室也是月例银子翻倍。

　　而且看外祖父的妾室，有生育庶子的在外祖父去了之后就分居跟儿子过了。生了女儿的或者没有生育过的都在外祖父去世之后要么放出去另嫁，要么留下来守着外祖母过活。外祖母也从来没有苛待过谁，随着庶子出去住的妾室们逢年过节或者外祖母生病了还会回来探望侍疾什么的。

　　甚至有的良妾还能够在主母去世后被扶正成为继室。虽然皇室除外，皇后一旦去世，要么不立继后，要么就重新娶一个，总之后宫中人是不能够扶正的，王府也是如此。

　　林文文搞清楚了这些规则之后，简直要兴奋死了。还以为拿的是宅斗宫斗的剧本，没想到其实是养老的种田文。

　　方氏的病已经好了，林涛平日里就多花些时间看书了，究竟他也快十八了，三年后的春闱他是一定要过的了。

　　林文文也忙起来了，她要把琴棋书画都捡起来才是，否则也太对不起十二岁就没了的林文娘了。那个飘着的六十几的老婆婆不算。

　　双胞胎已经启蒙了，平日里都要先读两个时辰书才气出来玩儿。林文文有一次去看了双胞胎上课之后，就经常去蹭课了。教授双胞胎的是个老秀才，六十多的年纪了，无儿无女，进来曹家教授两个小孩子主要是曹家允许养老，所以干起活儿来就很是用心。

　　老秀才教书很是灵活，并不是想象中照本宣科只管背诵那样，教授认字的阶段主要是凭据部首或者意义相近的字一起来对比区分，老爷子是个考究人！

　　连林文文都觉得老爷子的课有意思，同时也进一步了解了古代的知识分子们的学识还真不是现代人认为的那样只读了跟科举有关的《经》《易》，事实上人家可比现代的什么双一流出来的人要博学的多。

　　张岱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张岱被誉为“最后一个世家令郎”，著作的《夜航船》就全方位地展示了一个士子生活的方方面面，包罗但不限于天文地理、人伦政史，甚至连花鸟虫鱼衣冠饮食都有。

　　跟双胞胎混的日子过得很快，两个多月的时间急遽就过了，江南的花红柳绿还没有看完京师就写信林安娘的婚期快要，催林涛跟林文娘回去了。

　　昔人的人际关系越发庞大，虽然来江南是为了给方氏侍疾，但其实江南地域另有不少靖国公府的故旧，另有林泽的同窗同年，这些人要是没有主动递帖子也就算了，递了帖子都要交往一番。

　　所以来的时候姐弟俩带了两艘大船，走的时候再添了一艘，除了往来的礼物，就是姐弟俩购置的江南土产。林文文搜集了不少江南地域学子们的文章，这些都是给林涛用的。姐弟俩的关系已经突飞猛进，林涛的学问也越发进益了。

　　国公府里早早地派人到了码头来接，工具太多也没措施，幸好早早写了信又是自家人，否则林文文就要担忧遇到林妹妹的窘境了。

　　国公夫人曹氏带着林安娘和林幼娘在二门翘首以盼，两个孩子都是第一次出远门，虽然知道一路上都有人支应，但是只要人没在眼前，总是免不了担忧。

　　林涛头一次离家这么久，进了大门越走越快，到了二门就跪倒在曹氏跟前，不外他好歹还知道带着林文文一起。女子行万福礼，不用跪，蹲一下就是了。曹氏见了一双子女想得厉害，林涛刚跪就被曹氏拉了起来，林文文甚至还没有蹲就被曹氏扶住了。

　　曹氏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眼泪不禁就出来了，林安娘在一边帮她擦了擦，劝道：“阿娘喜极而泣，可见是想念二哥哥跟二妹妹了，只是二哥哥跟二妹妹才回来，阿娘可要收着些，让他们先梳洗一番才是。”

　　曹氏早就备好了茶点和热水，就等着兄妹俩享用了，顺势拉了兄妹俩回去。曹氏平时虽然对林文娘有些疏忽，但是这回出门几个月没在跟前了，曹氏又实实在在地想得慌，总觉得二女儿出门几个月又长高了一截不说，脸也瘦了几分。

　　男人收拾起来总要快一些，曹氏等林文文出来，已经跟林涛聊过了。

　　“文娘几月没见又高了些瘦了些，付托针线房重新来量尺寸。另有饮食一定要跟上来。嗯，照旧先让府医过来把个脉吧。”曹氏稍微冷静了一下就开始付托人做事了。

　　等林文文出来，曹氏细心问了一路上的部署见识，又问了曹家列位主子们的状况，着重问了亲娘方氏的境况。像是方氏病中什么体现，用了什么药，几时痊愈，平日里的饮食消遣什么的，岂论巨细都过问。

　　另有在曹家的外交，出门的应酬什么也必须问清楚。幸亏林文文虽然没经历过但见识在那里，收到的帖子和程仪什么的都有详细的纪录。

　　曹氏回房看了就哭了一回，她自己也知道平日里对文娘总有几分疏忽的，没想到一个转眼，文娘已经长大了，比她亲手教养的安娘都要优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