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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国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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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国乱世 铎天 3070 2021-05-12 09:40:26

  最后两边堂屋的大门上,村长家这边写的是“竹林枝叶滴翠春增色,梅岭花蕊凝香雪添姿。”胡锡桢虽然没年过几多书,这也知道,村长这是在想念自个儿的儿子了,他们老两口盼了几多年了,都希望儿子能回家陪着过个年,可这些年却是一直都没有音讯,他们也能理解儿子的心情,想着在外面创一番事业,可那时候的老人,就是这样的,旁的时候还没什么,可一到了过年过节的时候,就特别想念在外面的孩子。胡锡桢写完了,心里也难免有点惆怅,这不也正是他自个儿现在的想法吗?他的爹娘,弟弟妹妹们,是不是也在想他呢?他家今年的门对子,又是谁来写呢?可惆怅归惆怅,他却不得不收拾这样的子女情长。最后村长选了个横批“阖家欢喜”,虽然家里人不齐,但他却希望远方的儿子,能够收到这份祝福,能够开心快乐,能够一帆风顺~~~~~~

  他那边屋子原来也想让村长资助找一个的,可村长却讲那是他的屋子,他希望胡锡桢自个儿来找一个切合他想法的门对子,胡锡桢晓得拗不外这老头儿,最后给自个儿选了个“骏马腾飞成壮举,灵羊起步赴新程。”写上了,横批他给来了个“万象更新”,这也是胡锡桢对自个儿的要求了,村长同样也明白了胡锡桢的想法,一方面想有一番作为,只是他担忧的却是,他这个庙有点小,怕未来容不下这尊大神,只是就现在来看,这里,他的家,那就是胡锡桢最大的依靠,也是起点,未来真的有那么一天,起码胡锡桢能够记得他的好。

  所以的对联写完之后,胡锡桢又去厨房找来一些面粉,用水和开了之后,放在炉子上加热,那时候的冬天,一般人家都市烧个炭火炉子,一方面取暖,一方面平时烧一下热水什么的,不算太大,胡锡桢一边加着热,一边用一根筷子在里面搅合着,等烧开了之后,水里面的面粉也被搅拌开来,最后都搅成了面糊糊,那时候的农村人家,可没有透明胶带,也没有双面胶这些工具,那时候贴门对子这种工具,那就要用这种自制的浆糊,不仅粘度极高,而且很是牢固,最重要的是,饿的时候,还可以来上一口,虽然,这只是个笑话,不外这工具确实是好用,但也有欠好的地方,那就是贴上之后,很难处置惩罚,要揭下来的话,那就很需要费一番功夫了,要不用铲子刮掉,这样就会刮掉门上的油漆,要不就得用水冲洗掉,大冬天的谁愿意用冷水洗这工具呢,所以一般过完小年(元宵节)之后,有些人家的门对子就差不多不在了,不是小孩子淘气撕掉了,就是被雨雪打上,弄烂了,不外这些都不重要,一年一次的喜气,每家照旧要沾一沾的,就这样,胡锡桢用浆糊把每个门窗上的门对子,另有福字,喜字这些都贴好了之后,才重新回到村长家这边。

  他们刚忙完不久,正准备收桌子上的笔墨的时候,村里其他的人家就过来了,以前村里也有这情况,村里基本上都是农民,家里没念过书的人,触目皆是,但人家又想过个喜气年,也跟上贴一些门对子什么的,但是不会写字,所以就有许多人家拿着裁好的大红纸,到村长家来,找村长代写,还别讲,在那个念头,就有这么个以此为生的职业,代笔,这种人一般在城里街上都市摆一个摊子,背后写个代笔的字样,一些不认字,不会写书信的人,就会拿着在远方家人写的书信,找这样的人给念出来,然后再一边念,一边让代笔的人给写成书信寄给远方的亲人,不外在上垅村里,村长是免费的代笔先生而已,他哪美意思收这些老村民的钱呢,再讲就算人家给,他也不会要,他家不缺这么几个钱。

  只是今年村长却把这个事全推给了胡锡桢,所以来他家找他写门对子的,都让胡锡桢给代笔写上,这一忙活开了,一直到中午快用饭的时候,才基本结束,陆陆续续的来了有十来波人,讲实话,写字也是一个很累人的活儿,一边不仅要找,还要告诉人家写的什么意思,有的不考究的人家,那是写什么都好,只要是好的祝福语就行,可有的人家稍考究一点,就会要一些跟他家有关的一些文字,不外不管怎么讲,每一个来的人,胡锡桢都是尽心尽力的帮他们写好了,让他们拿回去,虽然他们看不懂。

  中午三小我私家就这么简简朴单的吃了顿面条,就完事了,村长破天荒的,中午也没喝酒,吃完之后,他就带着胡锡桢从村子北头,挨家挨户的开始串门,这也是村长当上这个职位之后,每年的老例了,身上带上一些碎银子,去看看这些老乡亲们,家里过的好的,就相互打个招呼,家里过的欠好的,就会给送上一点银钱,让他们好歹过个好年,不管怎么讲,人是需要旁人抬的才气更高,光靠自个儿,那抬给谁看,这也是村长在村里为什么威望这么高的原因之一,有钱人家无所谓,可那些穷人家里,不要讲一袋米,就是一碗粥,那也能让一家人活下来,那时候,穷的揭不开锅,可不是一句夸张的讲辞,是真的有这么一讲的。

  村长这种贺年式的问候,胡锡桢以前是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在他以前的大胡集,村长虽然人也不错,可威望跟这边的一比,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记得小的时候,村里的田主老财家的孩子把人家田里的油菜花头子,给打了一地都是,这孩子捣皮,用一根去掉枝丫的竹子,一边在田埂上玩耍,一边没事就抽打油菜花的头部,对于他家来讲,这基础就看不上眼,可对于租田过日子的佃户来讲,那就是一堆堆的油菜籽,换句话讲,那就是钱和命啊,可有些人又不敢那这孩子怎么样,于是就找村长论理,希望村长出头,哪怕这田主家不赔偿也行,只要孩子以后拜再抽打田里的庄稼就行,可这孩子一听讲有人来他家,找他爹起诉,窜上来就要打人,村长是个大人,那能让一个小毛孩子打着吗,一躲就闪开了,可这孩子收不住扑过来的身体,摔了一跤,这可不得了了,田主愣是找来仆人,把村长狠揍了一顿,才给放开,最后这村长也只能自认倒霉。

  可在上垅村,这村长可是讲一不二的存在,村里的田主虽然有钱,但对这位村长那也是毕恭毕敬的,其实村里的田主现在是两家,也是一家,从村长的兄弟宗德、宗道的爹算起,甚至是以上的几代算起,那就是田主了,一直到宗德、宗道两兄弟的时候,那时候虽然他们的爹死了,但两兄弟的情感很好,所以一直没有分居,都住在一起,但那个时候这两兄弟那就是村长的兄弟,所以从他们开始,那就拿村长当成了领头人,所以他们的孩子,虽然现在因为利益关系分居了,那照旧挣脱不了上一辈的阴影,家里有钱有势的,可就是只要村长往那里一站,那就得毕恭毕敬的站着,不敢多一句二话的。

  一个村子差不多三十户人家,泰半数人家都是佃户,可有的家里好点儿,有的家里差点儿,最困难的就数王大发的一家五口,另有陈有财的一家六口了,这两家也是绝了,叫大发的家里穷的叮当响,叫有财的家里却是一到年底,家里缸里都没有米的那种,可就是这样,家里孩子没少生,王大发家还好一些,数着日子过,还能过的开来,可陈有财家里就不行了,四个孩子,另有一个是残废,生下来还可以,长得白白皙净的,不外有一次孩子发烧,没来得及治,一家人都在田里做事,等回抵家之后,孩子烧的已经昏迷不醒了,那时候这小儿子才两岁,最后愣是脑子给烧傻了,现在到哪儿都是一嘴的口水不停,不外还好的事,一家人还从来没想过要抛弃这个孩子,哪怕有一口吃的,都市分给他,这也是村长有时候对他家特殊照顾的原因之一,他家原来是租宗道、宗德兄弟家地的佃户,厥后因为这个傻儿子之后,村长就把自个儿家的田分了一些给他家住,象征性的收一点租子,就算帮他家活命了,可就算这样,一家六口累死累活的,有时候也是揭不开锅,到了年底就没吃喝,所以每到过年,村长都市给他家送去两袋米,两袋面,帮着他家过日子。

  但尽管如此,这样也解决不了他家的问题,在那个社会,穷人家的孩子,想翻身,那可是太难太难了,这可不是取一个好名字就能解决的问题了,而村长每次也是最后去的他们两家,他们接受村长家的工具多了,有时候也欠美意思要,可不要,就过不下去日子,最后都被村长一顿脾气发完之后,乖乖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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