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的岁朝清供红酸枝螺钿挂屏,用嘴型默念。
“你说什么呀?这么小声?”秋实瞪眼之间就想冲已往听仔细。
云守珠拦住秋实,她明白了石头的意思了,是金矿。
原来真正的藏宝图并不是所谓的什么十二金人,而是一座金山。
沈万山留下的竟然是一座实打实的金山,看样子照旧藏量很是很是富厚的金山。
只是为什么一直没有开采?
云守珠还想细问一下却见石头似要抬脚走,急遽道:“等会!”
“女人若没其它事情就先告退了,殿下还等着我回去商量事。”已经说了过多了。
“等等,秋实你去把我早起湃在井里的石榴汁取出来吧!让石头也尝尝鲜。”
“是,奴婢这就去取出来”,说完也不等石头托词就自顾去了。
片刻之后,就见秋实捧了一青脸瓮并一碗碎冰进来。
云守珠拿起桌上的白瓷碗盛入石榴汁,展齿一笑道:“这石榴汁还不错,尝尝看合不合口胃。你们殿下似乎也很喜欢桂花,另一碗我加了干桂花,等会一并送已往。”
晶莹剔透的白瓷盛着水光激荡的石榴汁,走一步便有碎冰碰壁当啷响。
心里不期然浮过一句话,世间情动,不外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碰壁当啷响。
世间情劫,不外三九黑瓦黄连鲜,糖心落低苦作言。
打起精神喝了一小口,在云守珠期待的眼神中道:“初品是石榴的甜香,细品是芽香蜜韵回味无穷。这是怎么办到的?”
“这是我之前从别处学来的一个方子,难是不难,主要照旧要应季的石榴和蜀地的名茶白芽。
用小刀在石榴顶上开个盖,沿着石榴白色筋膜的果皮用刀轻轻的划一下,用力掰开石榴再拿个小木棍敲击石榴表皮,快速疏散石榴籽将疏散好的石榴籽铺在碗里,然后撒上上好的白芽,重复两次直到碗里铺满了石榴籽为止,用石杵将石榴汁尽量榨出,榨出汁后放入竹篮里吊入井里,一个时辰后拿出来,用纱布包起来再榨汁就可以获得一杯香露融春雪般的白芽石榴了。”
“这样庞大,难怪味道特别香甜沁爽!”说完便一饮而尽。
“这石榴原是春杏最喜欢吃的,今天早起我们女人就想起这事便让奴婢跑了好几地刚刚买了几个石榴做了一青脸瓮湃在井里,这样的闷热的天喝上一碗别提多痛快酣畅了,对吧?”秋实望着一饮而尽的石头道。
云守珠悄悄给秋实拍手,越来越机敏了。
拿人手短,吃人的嘴短,石头英着头皮,呐呐道:“女人还想知道什么?”
“只要和古掌柜,万船主另有藏宝图有关的都想知道,越细越好。”
“女人尽管放心,总不会让春杏死不瞑目的!”
云守珠心里叹气,石头是越来越滑不溜手,口风可真紧。
等送石头走后,云守珠转头看秋实满脸困惑的样子。
“怎么了秋实?”
“女人,我有一事不明白。”
“何事想不明白?”
“从女人醒来之后,各人都在讨论怎么以最快的速度去大砚厢,可是怎么。。。”
“怎么我们现在还在这里,而不是抓紧上路是吗?”云守珠抿嘴笑晏晏。
看云守珠笑得璀璨,更是云里雾里的,便老实的颔首,道:“女人不觉得奇怪吗?”
云守珠正想回覆,突然发现窗外有暗影扇动,急遽将食指比在唇上道:“嘘!”
主仆两个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走到窗前,慢慢的拉开窗。
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歪着脑袋站在窗框口,审察两人一番又猛的往前跳了一下,吓得秋实猛的退却一步,“这。。。”
秋实想到屋里快成精的安康总觉得那里怪怪的,这鸽子不会是派来偷听她们说话的吧!
云守珠瞄一眼白鸽的脚。
白鸽的左脚上果真绑了一个不起眼的小竹筒,便道:“没关系,这是只信鸽。”云守珠抚慰秋实。
秋实拍拍受惊跳个不停的小心脏,心道那就好,一只安康就够她受的了。
云守珠抓住白鸽取下白鸽脚上的信筒,展开字条,字条上就写了一行字。
秋实看自己女人看了字条后,眼睛都笑眯了就很好好奇,字条写了什么能让女人这么开心。
“秋实去拿把苞米和清水给这个小家伙。”云守珠边付托秋实边把字条烧了,走到桌前少少的加水进砚台里。
浓稠墨汁徐徐流出,便有暗香盈袖。云守珠心一动拿起半块墨,仔细端详,果真是李墨。
原来李廷珪制的墨确实是如传说中般有暗香浮动。
李廷珪的造墨手艺尤其高,他是徽墨的开创者,发现了对胶法,造出来的墨可称“天下第一品”。
对胶法就是在烟墨中掺入等量胶水和定量的漆,让墨鲜亮、结实。
这还不够,为了防腐防蛀、让墨芬芳流畅,据说他还在原料里加上珍珠、麝香、冰片、樟脑、藤黄、犀角、巴豆等十二种药物。
用它誊录的《华严经》,存放数百年,香气如故。
李墨,后主用它来赏赐元勋。其时,李廷珪墨、澄心堂纸和龙尾石砚,是皇室三宝。
开宝帝一统中原后,李廷珪墨都归宫廷所有。一开始廷珪墨还被用来造宫殿涂墙、赏赐大臣、书写诏书。
但究竟存量有限,至厥后,一枚廷珪墨卖到了一万钱;
宣合年间,变得奇缺,“黄金易得,李墨难求”。稀缺到什么水平?
秦观家里珍藏了半块李廷珪墨,其时的制墨名家潘谷看到了,竟下跪惊呼:“我生得再见矣!”
云守珠捏着手里的李墨,这半块李墨到现在应是稀世珍宝了。
飞快用手绢包好,心道,还好发现得实时,否则自己就暴殄天物了。
“等明天记得提醒我一下,一定把这墨还给石头他们。”
秋实虽然心里好奇的很照旧等喂好了白鸽之后,看云守珠把写好的字条塞进白鸽腿上的小竹筒里,一把放飞后才开口,“女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