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令郎炸了!”小厮朱能上气不接下气跑进来,脸上挂着汗,身上还散发着异样的味道。
“啥,把话说完,别偷工减料省字。”钱宁深知这自家小厮的秉性,一遇到急事,说出的话便如市侩一般,缺斤少两。
朱能干咽了一下唾沫,休息了会说道:“老爷,令郎炸了南熏坊的民厕。”
“那个铁憨憨,想要气死我,好继续我的遗产吗,你是干什么吃的!”钱宁怒气冲冲指着小厮。
小厮负手立在旁边不敢说话。
钱宁怒气稍减,体贴问道:“想来一个民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哪天不给我惹点事,把历程仔细与我说说,敢有一字隐瞒,仔细你的皮。”
“少爷今花了一千两白银,新入手了一个弗朗机火铳,想试试手。一时兴起便对着南熏坊的民厕测试。
谁知那弗朗机威力如此大,只发射了一枚弹丸民厕就地便炸了,激起满天粪土。隔着十里都能闻到味。”
朱能栩栩如生描述着,堪比西市的说书先生。
钱宁掩面,皱眉:“我就说了哪来的一股屎味。”
“不是那弗朗机的威力大,是发射的火星点燃了民厕中的腐气造成的爆炸。”他无奈的解释着,他常年在军中,对于这些了然于胸。
“是,老爷英明。”朱能拍马屁道。
“少爷怎么样了,还不快让这畜牲来见我。”
“少爷就地便被震晕了,被我送到他房中了”
“算你将功补过,快带我去看看。”
一听说儿子受伤,他的心便悬到了嗓子眼,他絮絮叨叨说道:“自己这孩子平日里虽然莽撞了一些,可照旧有许多优点的,至少他是自己亲生的嘛。”
“老爷,你说他有许多优点。哎哟!”不等他说完,便挨了一下打。
“要你空话,敢质疑我了,我看你是欠教育。”钱宁说话时一个暴栗打在小厮头上。
令郎陈去疾躺在床上,被一众丫鬟小厮团团围住。他吸溜两口气又吐一口气,吧唧着嘴巴,可脸上蒙了一层酱紫色。恰似体内只残留着最后一点气息。
只见一个留着山羊胡的郎中闭目诊脉,他摇了摇头,又点了颔首。似乎在宣告眼前的人已无救治的须要。
丫鬟小厮们一见郎中的样子,便哭哭啼啼起来:“令郎,村头未亡人找上门来了,你走了,我可怎么解释啊。”
“少爷,你抢我的银子还没有还呢,你可别想死了赖账。”
“少主人呀,李府的管家来要您借走的长毛犬了,您还了再走呀。”
“禁绝哭!”一句严厉的声音喝断了众人的哭泣。钱宁满面忧愁道:“郎中,我儿到底怎样了。”
郎中徐徐挣开眼,似乎大梦初醒,轻轻打着哈欠道:“轻微的震荡,没什么大碍,睡一觉便好了。”
“那您适才为什么摇头又颔首,不是说我儿没救了吗?”钱宁松了口气,满面狐疑。
“哦,钱大人,您说这个呀,我人老了,这身体便不中用了,颈椎痛,老毛病,运动一下就许多几何了。”郎中笑嘻嘻答道。
钱宁听后,心中怒骂,老工具,早不运动,晚不运动,偏偏挑在这时候运动颈椎,吓死你大爷我了。
“原来是这样,那么说我儿子没事了,可我看他呼吸不顺畅,抽抽搭搭的,气若游丝一般。脸上又是淡淡的酱紫色,这是何缘故。”钱宁客气的对郎中道。
“哦,险些忘了,我这写个药方,你拿去给令郎照方煎服,治气血不畅。也就是俗称的打鼾。”郎中慢慢悠悠,气定神闲道。
自有一股名医风范。
他弯腰写着药方,一通书写后交由一个小厮。
他增补道:“至于这酱紫色,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令郎的身体可是好的很呐,怎会有这觉绝症的面色。
说起来这颜色与排泄物倒是有几分相似。这空气中也弥漫着似有若无的米田共的味道。恕老夫直言,令郎此前去过那里?”
“嘿嘿,没什么,朱能!快备酬金略表谢意,送先生出去。”钱宁脸上难以掩抑的尴尬。要让这郎中知道自己那憨儿子用火铳瞄准茅房一通乱射。
明天朝堂上说不定便会风闻,我锦衣卫千户的儿子激起民粪的事。
说话间,陈去疾已经转醒,望着周边围着自己的一大帮人,这些人头戴珠钗,身着坎肩,俨然一副昔人的妆扮。
他旋即明白,自己这是到了某个古风喜好者的聚集地。
平日里他们身着汉服在街上游荡自己也习以为常。因此眼前带我这一幕倒是没令他觉得有什么稀奇。
可奇怪的是自己适才还在和朋友吃麻小,怎么转眼便到了这个古风喜好者的俱乐部。
他望着一旁一个老爷妆扮的男子问道:“喂,年老我这是在哪里呀。”
“畜牲,说什么胡话,没大没小的,我是你老子。”钱宁跺着脚。
陈去疾是公认的好好先生,心中蕴藏的污言秽语从来只在打游戏时说,在生活中那是文明礼貌的三好青年。
可在这人不回覆自己的问题也就算了,张口缄口畜牲老子的,不回骂就对不起自己祖安急躁一哥的称谓。
“你谁老子呢,老子是谁你知道么,你这个素质教育的漏网之鱼,十以内的加减法会了吗,就敢在这冒充大人。”陈去疾边说边比划,气势上便压人一头。
钱宁被一顿狂喷,马上便懵了:“养子不肖,愧对祖宗啊!”
“穿个贵胄衣服,cosplay一下古代有钱人,你就不是搬砖的社畜了,你咋怎么天真呢。”他决定今天好好教育一下这些人。
一顿疯狂输出后,陈去疾心中的怒火释放了打半,心中有些忏悔,罪过,罪过,这怎么是社会主义接班人该有的样子,我发四,再也不说了,赌上午饭的一个鸡腿。
他随即向四周扫了一眼,嗯,这其中年女子看上去面善:“大姐,什么时间了,这是哪儿啊,我为何会泛起在这里。”
这女子脸上浮现红晕,使劲眨了眨眼:“我是你后母,你父亲在这,照旧注意些礼节吧。”她声音又轻又柔。
后母?为什么我满脑都是问号。算了,不跟你们这些中二人士说了,真是戏精上身,影戏照旧现实都分不清了。
还我后母呢,就我老爹那个样子,娶了我妈一个都像丧权辱国的清廷,天天奴颜媚骨,榴莲键盘混淆着跪,要是再娶一个,爽性签了卖身契算了。
“不跟你们说了,问个路至于这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