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男子汉都爱听故事
时间指向下午4点，L市近海救援指挥中心灯火通明。
暴雨愈演愈烈，被狂风折断的细碎之物不停拍打着窗户，闪电肆无忌惮地勾画着乌云的轮廓。
那沉甸甸的死黑压得人喘不外气来。
“渔船失联多长时间了？”大队长松开风纪扣，看向气象检测屏。
“陈诉大队长，求救信号是47分钟前中断的，”一名女调治起立说明情况。
“目前能确定的是，船上有父子两人，打鱼回航途中遭遇风暴阻隔，燃油耗尽待援。”
“实验呼叫四周的大型船只，让他们尽快赶已往，”大队长寿令道。
“已经实验过了，可许多船都收到了风暴预警，今天并没有出海，渔船四周基础没有可以调动的船只。”
“水路营救的话，只能从口岸派大船……”
一直站在大队长身后的程必实作声解释道。
“风暴预警？你还敢跟我提风暴预警？”
大队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转身指着程必实的鼻子吼得青筋爆裂。
“特训班41个学员，只回来了39个。”
“这样的天气，航船都知道规避，你居然把他们弄去洗海澡了？”
“现在怎么办？渔船随时可能倾覆，10号和31号又下落不明，你告诉我，现在怎么办？”
“口岸的船最快也得1个小时才气到达失事所在，直升机又过不去。”
程必实苦着脸，黝黑的额头上全都是汗。
“只能等风暴中心偏移之后，才气动……”
“等？门外都是记者，你去告诉他们，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去呀！”
大队长把程必实推向门边，无力地坐回到椅子上。
失事不到一个小时，可指挥中心的玻璃走廊却早已经是记者的天下了。
他们是来“探班”的，听说《救》剧的三名演员因为体现太过突出被滞留，无法定时进组拍摄。
他们便紧赶慢赶地过来了。
原本想抓拍一些安世训练时的英姿，看看现实中的少年英雄，到了真正的救援队是如何大显身手的。
没想到天公作美，让他们等来了更大的新闻——演员遇险、渔船失联。
这么说虽然有些冷血，可他们的事情就是如此，跟踪报道突发事件，越实时越好，在事发现场就更好了。
“程队，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安世和另外一名失踪的学员，有可能在这样的天气条件下生还吗？”
“请问搜救大队准备接纳何种措施应对这一情况？”
“听说失联的渔船与安世最后泛起的所在恰幸亏同一区域，那么他们是否会相遇？”
“……”
面对记者们连珠炮一样的发问，推门出来的程必实只有一个回复：
“大队正在积极准备营救，有新的进展会通知各人。”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正如你们适才听到的那样，我们的少年英雄还没回来。”
一个穿红衣服的中年女记者，转身对着摄像机的镜头开始了播报。
“据说安世是为了寻找失踪的队友，才重返风暴中心海域的，”穿格衬衫的小伙子也拿起了话筒。
“同样被风暴困住的另有一艘小型渔船，渔船上的两父子，向搜救中心发出求救信号之后，便再无音信。”
穿蓝裙子的女士语速很快，听起来更让人焦急。
“距离险情发生，已经已往了一个小时，”戴眼镜的老记者接棒道。
“我们几家媒体联动，派出了数架夜间拍摄无人机搜寻渔船。”
“目前有一架已经乐成发回了视频信号，好，我们请导播把信号切进直播间……”
已经行至走廊尽头的程必实听到这儿，马上折了回来。
“胡记者，你们的无人性能避过风暴？”
“新型防风机，报废了三架，这是最后一架了，”厮闹颔首。
“能不能把画面转到指挥中心的大屏上？”程必实眼前一亮。
“没问题，那我们能进去吗？我们保证绝不影响救援事情，”厮闹试探道。
“恩……你们等等，我去请示一下大队长。”
程必实说完，大步走向中心控制台。
……
狂风雨肆虐的大海上，破旧的小渔船剧烈地摇晃着，像是一片枯叶被随意地颠来倒去。
“爸爸，咱们……是不是回不去了？”
小男孩瑟缩在中年男子的怀里，船舱进水，他们身上早就诗透了。
“不会的，马上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相信爸爸。”
中年男子又把儿子往肩膀上送了送，尽可能不让孩子的头浸在水里。
“可谁会来救我们？风这么大，他会睁不开眼睛的。”
男孩看向窗外，又一个闪电划破夜空，他满身战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豆豆不怕，来救我们的人有魔法，他闭着眼睛也能找到我们。”
孩子爸爸曾经试图打开舱门、砸破窗子，都没乐成。
现在的他们，像被关在密封缸里的金鱼一样，逃不出去，可鱼缸却马上就要满了。
“你骗人，基础没有什么魔法，童话书都是骗小孩儿的，我已经长大了。”
小男孩倔强地捶打着父亲的肩膀，哭得更凶了。
“对，你是男子汉了，可男子汉都爱听故事，而且从来不哭。”
中年男子眼圈通红，脸上分不清是海水照旧泪水。
“什么……什么故事？”男孩哭泣道。
“关于那个来救我们的天使，”孩子爸爸神秘道，“他是这个世界上游得最快的人。”
“他能感应到落水者的心声，只要你静下心来，就能和他说话。”
“真的吗？那他到底是人照旧天使？”
小男孩不哭了，他似乎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
“他是人类天使，他告诉我，他已经快游到这里了，让我们……再坚持一下。”
水已经没过中年男子的脖子，他用头顶起儿子的下巴，继续疏散小家伙的注意力。
“那他能进来吗？他会不会连门都打不开？”男孩有些怀疑。
“虽然，天使总会有措施的……”
中年男子艰难地说完这一句，嘴里就被灌满了。
“我似乎也听到他的声音了，他说……别低头？”小男孩自言自语道。
“为什么不能低头？”
“爸爸！爸爸！爸爸你怎么了？爸……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