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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山花无数开

八十三

陌上山花无数开 三点余禾 5520 2021-12-31 09:51:44

  盛夏时节,太阳火辣辣地照在菜园子里,果蔬叶子都被晒得卷起了边角。靠近薄膜的黄瓜总是长的头大身子小,挨着地面的部门被热气熥成了暗黄色。挂在藤蔓上的黄瓜又粗又直,外貌充满了密集的刺头。燕燕三个最爱吃这种没长长的嫩黄瓜,有的头顶还开着明艳的黄花。随手摘下来在裤腿上蹭两下就塞进了嘴里。他们还惊奇地发现黄瓜会在夜间疯狂地生长。前一天下午看着还只有巴掌长的黄瓜,到了第二天早上再去看,足足长了有一个巴掌长。西红柿也是夜间生长得快。像寿桃模样的西红柿是今年的新品种,颜色偏向桃红,比旁边深红的老品种红得更通透诱人。三五成群的青绿小西红柿挨挨挤挤地竞相生长,最中间的小西红柿经常被挤压地变了形。西红柿旁边种了十来窝豇豆,浓密的枝条沿着旁边的豆架往上攀延,形成了一道天然的遮阳长亭。细长的豇豆从中间的间隙犬牙交织地垂落下来,不仔细看倒像是有人刻意而为。苹果花开正盛,蜜蜂嗡嗡嗡嗡地忙乱飞翔。几只粉白的蝴蝶扇动轻盈的翅膀落在花瓣上,竖立起翅膀吸食着花粉。这种蝴蝶最是心性不定,没几秒又扑扇着翅膀去了其他花丛。鹌鹑蛋巨细的李子繁密地压弯了树枝,向阳的一边已经上了颜色,深绿中透着些许的深红。树底下落了一层干瘪的小李子,和枯黄的树叶夹杂在一起。

  由于连续多日的暴晒,已经结果的树上充满了密密麻麻的腻虫,叶子被蹂躏糟踏得干枯发黄。有的叶子反面充满了一层白花花的粉团,凑近去看,数不清的腻虫相互抱成了团,一个压一个在卷曲的叶子上摸爬打滚,不由让人满身一激灵。李子树上还爬满了黑褐色的甲壳虫,树叶被啃出了许多巨细不等的窟窿,光线穿透窟窿眼照进来,红黄绿相间的树叶便泛着亮光,倒像是有了一番早秋的风姿。

  秀荣带着草帽在菜地里一边检察一边唏嘘叹息,“唉哟——咦!最近忙乱的没有到菜地里好好转噶,这些菜再不收拾我看都糟蹋咧。两三天没上来,西红柿叉长得比头都高咧。这几个娃娃,光知道拣嫩的摘,老黄瓜长得像鼓槌一样咋卖出去呢。都知道吃的时候咔嚓咔嚓捡好的吃,咋不知道顺手把叉打一哈。唉咦——”秀荣弯下腰把西红柿的叉扳下来捏在手里,走到地头的李子树下抬头一看,不禁高声吆喝起来,“妈哟!腻虫把这个树都缠满咧。啧啧啧!这把人看着瘆人死咧。还说今年梅李子繁得辫辫子呢。腻虫这么多,另有这叫个啥的虫子,密密麻麻的么。几天凑把树叶叶咂干咧,地上都没个下脚处。赶忙不打点药我看只有吃狗屁的份咧。”秀荣一边念叨着一边在果树上仔细检察了一番,心里不由得焦虑起来。

  她赶忙去敦促正在午休的存生上白庙买一瓶打腻虫的农药回来。存生翻了个身哼哼着允许了两声,转头又沉沉地睡着了。秀荣坐在炕头上高声嚷叫起来,“这小我私家真像个陈抟一样,猪瞌睡哪恁多来。天麻亮一哒吆上牛出门着呢。你走几多路,我比起你来只多不少。看你这个怂叼相,凑像你一小我私家把活揽着组咧一样。都一个个光知道捡好的吃,也不知道到菜地里看一哈,腻虫把树叶子密满咧。不赶忙打点药,恁梅李子连海红凑叫糟蹋光咧。”存生呼地翻过身打了个哈欠下了炕,嘴里嘟哝着,“你这小我私家呀,见风凑是雨,心里想个啥恨不得立马实现。已经恁多咧,早晚打还不是都一样。人刚睡哈你凑喊叫开咧……”秀荣没等存生说完话便插话,“看你说的恁个话,早晚能一样吗?你早上吃咧饭下午不吃能行吗?有几多瞌睡呢睡不完,我不叫你你能睡到明早上,把你恁个怂毛病我给不知道!”存生拉着脸推出自行车往出走,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冷着脸问,“买啥药呢?”秀荣也没好声腔地回覆,“你去咧问卖药的人打腻虫买啥药好么,问我着我是个卖药的吗?”存生悻悻地推着自行车出了门。

  燕燕三个在王家奶奶的窑里每人冲跑了一杯白糖水,倒在小酒杯中豁拳喝着。听到秀荣在院子里高声数落存生,一个个挤眉弄眼悄声听着。颜龙手指放在嘴角小声嘘了一声说:“赶忙收起来,母老虎发飙咧,再不要‘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可不想碰在枪口上。”三小我私家悄悄地收拾停当,一溜烟儿都跑出了洞门,来到菜地里摘了些西红柿、黄瓜躲进洞门顶上的玉米地里,又继续适才玩得正起劲的游戏。

  玉米地边上种了几行向日葵,金黄的葵花头向阳而开,除了蜜蜂蝴蝶忙碌的身影,几只长着长喙的蜂鸟蛾也在花盘上盘旋忙碌,扇动着旋风一样的翅膀,把长喙扎进花蕊里一动不动,只听见翅膀飞速拍打的嗡鸣声。燕燕钻进深处上完茅厕出来,一边提裤子一边神秘兮兮地说:“我昨儿个看着大爹家灰圈上头恁个老桃红咧好几个呢,咱们三个摘几个回来吃。”小燕哼一声冷笑着说:“偷凑偷么,还摘几个!恁又不是咱们的,说话不打草稿,看把你说得轻巧的。横竖我不去,要是叫大妈抓住咧传进妈耳朵里,我可实话实说是你挑的头。”燕燕顺势把小燕的头推了一把说:“咦,你一天恁个嘴像个瓦窑门一样,除咧哇哇哇地号,凑是嗷嗷嗷地乱叫,咋恁像门道里拴的恁个狗。有一点消息,不管有人没有人进门它都要叫唤一两声。你不去咧我们两个去,摘哈桃我们吃你凑看着。走!颜龙,咱们两个走,脚底哈放麻利,这阵子大爹大妈肯定都在睡觉,一哈子凑偷来咧。”

  燕燕走在前面,颜龙紧跟在后面,到了地头,燕燕让颜龙站窑顶巡查。她自己拉着蒿草滑下坡,轻轻一跳勾着一根树枝拉下来,捡又大又红的桃子忙乱地往口袋里塞。颜龙着急地敦促,小声喊,“好咧吗?赶忙上来,我听着谁在窑里咳嗽着呢。”燕燕手脚麻利地抓住一把蒿草就爬上了坎愣畔。燕燕嘴上说不给小燕吃,又担忧她真的去起诉,只好把摘来的桃子平分了。他们三个并排坐下来,在身边的草丛里把桃毛蹭了几下,又顺手在大腿裤子上来回抹了几把,咔嚓一声咬下去,满嘴都是桃子的清香味。小燕连忙笑着说:“到底照旧偷来的工具吃着香。爸爸妈咋木不给咱们栽一棵桃树啥,俭愣边的恁一树山桃涩的把人牙能酸倒。”三个吃完桃子也不忘销赃,把桃核扔进下面的苜蓿地里谁也不会发现。

  秀荣和存生在下面的菜地里喷洒农药。秀荣问存生,“你把剩哈的敌敌畏放哪哒咧?要放山墙顶里三个娃够不着的地方呢,恁可不是啥好工具。”只听存生回覆,“放牛圈窑山墙上咧。咦,恁三个碎怂跑哪哒去咧?”秀荣应声答道,“你前脚走,三个后脚凑出咧大门,谁求知道跑哪哒去咧。三个怂吃得馋的直接不象话。你看核桃才熟咧一点点嫩水水,凑摘哈来拿砖头砸得糟蹋着呢,核桃树底哈糟蹋咧有六七个。恁都一个个馋的跟咧你咧,着急得点猫肉吃。”存生噗嗤一声笑着说:“你看你这小我私家,骂娃娃呢,捎带上还要拉个垫背的。啥好的都遗传咧你,把黑锅都叫我背上。”

  燕燕三个悄悄地听着存生和秀荣说话,尽力地泯着嘴憋住笑不作声。小燕兴起腮帮子眼睛都眯成了一道弯弯的缝。突然,秀荣“哎哟,妈妈呀”的高声叫嚷了起来,抬着脚一通乱蹦跶,把手里拔的一把草也扔了,着急发慌地喊存生说:“你快啥,一个长虫嗖一哈从从草堆里钻出来,从俭愣畔上爬哈去咧。有我娃娃胳膊粗细,预计有二尺长。快来看跑哪哒去咧?妈妈呀!这把人吓得头发子发麻呢。”存生继续喷洒着农药,淡定地说:“恁早都跑得没影咧,恁个蹴溜蹴溜拧上人基础凑追不上。伏里正是蛇虫多的时候。恁工具你不惹恁不咬人。”存生笑着抬起头看秀荣,“你不是胆子大的很嘛!骂我的时候刚把硬正的,还叫蛇给吓住咧。把你当属狼的高看着呢,没成想也是个老鼠胆子。”秀荣乜斜瞪了存生一眼,“唉,你真是个猪!人正拔草着呢也不留心,猛得瞅着蛇能不畏惧嘛。”

  听见秀荣喊叫着有蛇。燕燕和颜龙出于好奇,撒腿就从俭愣畔里跑了下来。小燕一路尖叫着跟在后面,睁大眼睛看着脚底下,生怕再窜出一条蛇来。等他们三个跑已往看时,蛇早已没了身影,心里难免有点失望。他们三个虽然经常在田间地头运动,却很少碰见过蛇,对蛇总是充满了好奇和恐惧。于是三个七嘴八舌地吹嘘起了平日里耳食之闻来的关于蛇的点滴。颜龙扬起头想了想说:“我们班里马红涛说他敢抓毒蛇,还拿胡基疙瘩砸死过蛇呢。胆子大的很,真的!我不哄你们,他说恁照旧一条五步蛇。”小燕呲牙咧嘴不由得身子打了个寒颤。燕燕不屑地说:“恁有啥了不起的,电视上有的人都敢生吃蛇呢。咦,血丝胡拉的能把人瘆人死。”燕燕边说边歪着嘴角摇着头,一副无可置信又自得洋洋的神色。

  秀荣看着燕燕三个笑着接过话茬,“看你们咋像王家的恁嘴儿客来,吹得唾沫星子乱溅呢。再不有没有的一顿乱吹咧,平时走到恁草厚处拿棍子敲打着。噢!我还问呢,你们三个像贼一样钻玉米地里组啥着呢?如果不是我喊蛇你们怕还不出来。伏天恁蛇虫出来乱窜呢,你们三个不敢往恁草厚的地方坐,向日葵才开花着呢,里头都点嫩水水,你们三个不咧胡糟蹋咧,叫我看着我凑把手剁咧。谁皮馋地打核桃吃着来?都点嫩水水有啥吃头呢?地里黄瓜西红柿多的还不够吃嘛。我看你们馋的得点狗屎吃上……”秀荣喋喋不休地唠叨起来。燕燕三个面面相觑,抿着嘴憋住笑不说话,鞋尖在地上前后蹭土拨着胡基疙瘩。

  刚刚喷洒过农药的树下,掉落的一层腻虫遮盖住了地面。中毒的腻虫挺着圆鼓鼓的肚子在地上打滚。甲虫接连着从树叶间重重地掉下来,欻欻欻地打落在枯叶上面,有点像冰雹落地的声音。纷歧会儿,腻虫被太阳暴晒的只剩下一丁点小的白色躯壳,不仔细看压根瞧不出来。秀荣再三嘱咐燕燕三个,“你们三个一周之内都不要手闲的没事摘梅李子吃咧。树上打哈农药着呢,小心把你娃毒一哈。”燕燕三个连连颔首。

  李子到了成熟那几天,险些一天一个样儿。树枝上全身通红的李子越来越多,看着近在迟尺,却只能眼馋地看着。越是吃不到的工具越是让人垂涎欲滴。红通通的西红柿和嫩绿的黄瓜他们都吃腻了,向日葵和核桃现在吃起来又吃不出什么味儿。于是,燕燕三个就爱往存柱家跑。存柱家洞门口的菜地边上一连有三棵李子树。存柱媳妇看着黄得差不多就摘一蒲篮,坐班车带去城里分给孩子们吃。胜利两口子自从在城里落脚开了个饸饹面馆,随后就把彤彤和晶晶都转到城里上了学。存柱媳妇想孙子了,时常带点地里的瓜果蔬菜去城里浪上几天。

  这天,燕燕三个又来到存柱家串门子。存柱饮完牛正在刮牛毛,隔着菜地就听见燕燕三个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着话。燕燕说:“你们两个猜一哈大妈今儿个要咱们摘梅李子吃吗?”小燕说:“大妈细得肯定不说这个话。恁天到咱们来凑说咱们今年个梅李子也繁得压辫子呢,还说够咱们三个吃的很。如果大爹在肯定叫咱们吃呢。”燕燕说:“也凑是。唉,谁叫妈打咧些药咱们的吃不成呢。你们看大妈家恁个树上的梅李子红的多的,这个树大爹结哈的新品种梅李子,梅李子又大又红。”燕燕边说着伸出舌头舔着嘴唇吧唧起了嘴。

  刚转过弯就听见存柱清了清嗓子吐了一口痰。燕燕三个马上瞪大了眼睛一个看着一个,颜龙欠美意思地吐着舌头。小燕低声说:“咱们三个适才说的话大爹怕都听着咧,咋弄价?他肯定知道咱们来组啥来咧。咦——”燕燕摇了摇头硬着头皮远远地打起了招呼,“大爹,你在家里呢,我大妈呐?”存柱抬头看了一眼说:“是你们三个。你大妈早上走城去咧。”存柱继续干着他手里的活儿,牛的皮毛被梳理的像刚耱过的地一样平整。燕燕三个噢一声便站在原地,相互挤眉弄眼得不知所措。小燕戳了燕燕一下,燕燕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满脸堆笑地说:“我们还当彤彤连晶晶回来着呢,叫一哒耍去呢,没回来凑对咧。大爹,恁你忙去。”燕燕口不择言地编了个理由,转身不自觉地拉拽着小燕的衣襟。三小我私家正准备转头回家时,存柱说了声,“你们三个看树上梅李子有黄的凑摘着吃去。你大妈早上摘咧些拿城里去咧。够不着咧拿个棍子撬去,墙角立哈个长棍子着呢,”说着转身指着墙角一根细长的棍子。

  存柱这样一说正中燕燕三个的心意。颜龙连忙跑已往拿棍子,小燕和燕燕已经爬上墙头试图够低处熟透了的李子。燕燕站在墙头垫了垫脚,伸长胳膊怎么也够不到最低处的李子。颜龙抡着棍子在空中来回抡了几下,只撬下来几个青绿的李子。滚落的李子骨碌碌顺着坡路滑到了狗窝边上。狗连忙拉着链绳凑近,探出前爪在地上刨来刨去当玩具玩。

  存柱弃捐好牛梳子走过来,“三个囊怂,不瞅准盯稳见红的打,把绿的都撬哈来糟蹋咧么。来,让我给你们摘几个吃去。你大妈早上给城里拿得多。黄歇歇的拿上放几天凑悟红咧,咱们吃还得几天。红的还像不多咧。”小燕嘀嘀咕咕地说起了家里的李子打了农药秀荣不让他们吃的事儿。存柱也接着话茬说,他们的李子要不是早早就喷了一波药,肯定也早被腻虫糟蹋完了。

  存柱爬上墙踩在一块悬空的墙头上,垫起脚尖拽下一根结满李子的树枝。身子刚往上一提拉,脚下一使劲,那块悬空的墙头哗啦一声就掉了下来。存柱连忙拉拽住那根树枝,还没来得及找到下脚的地方,只听咔嚓一声树枝也被折断了。存柱身子一趔趄仰面跌了个趴噗倒在地上。燕燕三个吓得面如土色,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连忙跑已往,“大爹,你好着吗?”

  存柱双手撑地慢慢转身站起来,脚在地面跺了几下,拍打着身上的土。燕燕连忙上去帮着拍打后背的灰尘。存柱笑着说:“唉,而更笨的末项咧,墙土年代多的损咧,我还试当着到底能扶住呢么,没成想一脚踩空咧,亏当我胳膊撑住咧。这也亏当是土地,要是绊倒在你姐姐家楼房里恁水泥地上,说不定胳膊凑绊美咧。”存柱一边运动着胳膊把帽子摘下来放大腿上拍打灰尘,“你们三个想吃自己拿棍子撬几个吃去噢,让我进去喝口水。”他说着顺手在口袋里推测,掏出了烟袋卷了一根旱烟。燕燕示意颜龙把棍子放回去,说:“大爹,我们三个回咧,把你都绊咧一哈,都怪我们三个嘴馋来。”没等燕燕支支吾吾说完,存柱吐了一口痰说:“想吃自己摘去。我又好着呢,恁高点墙头把我能绊多重,你们三个不要给你大妈连你奶奶反舌凑对咧。我好好的没啥事。”燕燕三个郑重其事地连连点着头便转身离开,边走边欠美意思地吐着舌头。

  一路上,燕燕心思凝重。她明明看到存柱掉下来头先着的地,脑海里不停浮现电视剧里的情景,有的人从高处掉下来会摔成脑震荡,有的还会失忆,连最亲的人都不认识。她心里难免一阵妙想天开,神情紧张地说:“咱们三个今儿个凑臊的很,看把大爹绊咧一哈嘛。万一绊成脑震荡,咱们三个凑是罪魁罪魁,吃不了得兜着走。唉,人倒霉咧喝凉水都渗牙呢!”她转头埋怨小燕和颜龙,“都怪你们两个,也不知道把我拦盖住,像没长脑子一样,我走哪哒凑跟到哪哒。我想吃屎你们两个也跟上去呢吗?骚情的劲大!”小燕推搡了燕燕一把,呸呸呸地朝天唾了几口唾沫,“你到底是个乌鸦嘴,大爹不是好好的嘛。光是我以后再吃梅李子凑能想起大爹为咱们绊咧一哈。等我长大有钱咧,一定要给大爹买点麦乳精补一哈呢。”颜龙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转过头说:“等你有钱咧,怕涩皮的像大妈一样,说不定一毛钱还要当两毛掰开花呢,哪哒舍得给大爹买点好吃的。”小燕泯着嘴乜斜着眼窝不平气,一脚朝颜龙屁股踹了已往。颜龙似乎早有预料,紧走着屁股往前一收,垫着脚尖跑出了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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