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祝丽萌，是菲菲的闺蜜，”侯平说，“两人关系一直很好，结业之后还进入了同一个舞团。”
“哦，这样啊。”苏哲收回了指着那个女孩儿的手，插着兜，“没事了，你们继续吧。”
林倩倩本想继续问，侯平却照旧很在意地多看了苏哲几眼。
苏哲随意看了几眼周围之后，掏出了游戏机，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就开始打游戏。
侯平一边漫不经心地回覆着林倨苹的提问，一边用余光看着那个少年，直到苏哲再无异动才收回视线。
“累死了累死了，我都不知道该问什么，”走出侯平家的时候林倩倩照旧余悸未消，“还好他没发现什么异常。”
苏哲却没有说话。
林倩倩好奇看了他一眼：“小哥哥？”
苏哲这才抬头：“嗯？”
林倩倩说：“你有发现什么吗？”
苏哲缄默沉静了片刻，并没回覆：“你之前的视察里面说，侯平是一个很普通、普通到没有存在感的人？”
“是、是啊，”林倩倩仔细追念了一下，确认自己没说错，“事情的时候不拖后腿也不怎么积极，学习的时候也是不高不低的结果，基本上没什么优点和亮点。”
苏哲想着自己看到的那些厚厚的参考书，适时地没有发声。
林倩倩也没有继续追问，路边拦了一辆车，就要敦促苏哲上车：“小哥哥快回家吧，否则你爸妈真的会担忧的。”
苏哲看了一眼林倩倩，欲言又止，最终照旧什么都没说，老老实实地坐上了出租车，乖顺的让林倩倩都有些怀疑。
等林倩倩要挥手告此外时候，苏哲突然探出头，说了一句：“你可以留意一下祝丽萌这小我私家。”
林倩倩一愣：“哎？”
出租车却早已经飞驰而去。
林倩倩看着远去的车尾，疑惑皱眉：“祝丽萌？”
是夜。
“祝丽萌！！”
“祝丽萌开门！”
哐哐的敲门声回荡在整栋楼里，隔音效果最差的屋子，就是这么糟糕。
有人不满拉开门探出头来：“敲什么敲啊！扰民了知道吗？”
被质问的人却底气十足：“扰什么民！这栋屋子都是我的，你们现在住的屋子都是我租给你们的，你们有什么好叫嚣的？！”
对方一时间被呛到，无言以对，只能无声地骂几句，悻悻地回了自己家。
而被这么一闹，敲门的人越发急躁，敲门声一下比一下重：
“祝丽萌！！别装死！你这个月租金再不交我就让你滚开！”
却照旧全无回应。
砸门人终于到了忍耐的极点，她一边暗骂着市井里的脏话，一边掏着钥匙，说要“直接把这个女人丢出去”。
咔哒，门开了。
一股恶臭从门内传来。
砸门人骂声不停。
从“死女人房间都不会扫除是吧”，一路骂到了“贱人把我屋子折腾成什么样了”。
她走进昏暗腐臭的房间，险些要认不出自己屋子的全貌，本想开灯，却发现自己早已经因为对方拖欠租金把电停了。
越发懊恼地骂了几句，正计划打开手机电筒，脚下却踩到什么工具重重一滑——
“哎呦！”
刚打开电筒的手机也飞了出去。
她骂了一句，“什么工具咯得我这么疼！”
她探手身下，拿出了那个工具——是一个注射器。
不远处手机的灯光照在她周围的地面上，她看到了累累全是冷光森森的针头——一地全是用过的注射器。
她脸色变得惊恐起来，终于明白了这代表着什么，嫌恶地把手里的注射器扔了出去——却惊动了房间里的另一个主人。
“嘶——”
被惊吓到的黑猫竖起了全身的毛，绿莹莹的眼睛凶狠地瞪着不速之客。
她被狠狠吓了一跳，抬头，黑猫身后是一张女人的画像，女人的面孔已经模糊不清——被不知是不是猫爪的划痕笼罩了整张脸，辨不出美丑——只有下半张脸，还在辉煌光耀地笑。
她满身都酷寒起来，僵硬的手脚废了好大功夫才拿得手机，还得警惕着死死盯着自己的黑猫。
手指慢慢地按下了三个数字，刚刚按了拨号键——一直警惕不动的黑猫突然跟受了刺激一般凄厉地叫着冲了过来。
“啊啊——！”
“昨晚接到举报，有人在家中吸毒，举报的人是房东，而那个房间的租客早已经逃跑失踪。”正在准备交接手续的徐洋骤然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微变。
林倩倩神色不虞地增补了一句：“那个房间的主人叫做祝丽萌，是刘菲的闺蜜。”
徐洋神色凝重地盯了林倩倩片刻，转身抓起警服外套披上，大步流星往外走：“走，去现场。”
苏哲一边大口吃着面，一边听吴越闲话，听着听着却觉得面的味道淡了，拿过边上的调料盒，加了满满一勺的辣椒。
“……哲哥，你真错过了我们班吊打四班那群傻逼的经典画面，他们班那个老班脸都拉这么长，结束之后指着他们鼻子骂的那个样子哦笑死我了，”吴越两手叉腰，神气十足地演，“你们这群书书读不懂，篮球也不会打的笨蛋，不要在这里丢我的面子了，赶忙滚回去背单词。”
还挺活龙活现。
苏哲嘴角弯了一下。
吴越看他笑了，不禁大松一口气。上次分此外时候并不愉快，他还担忧苏哲还在惆怅，现在看来，他哲哥照旧很坚强的。
“不外哲哥，你今天过来找我干嘛啊？”
还挑在上课的时候，他费了好大劲才从围墙翻出来的呢。
苏哲正好吃完了最后一口面——真心觉得面的味道很是差劲——才看着吴越说：“有一个问题问你。”
吴越说：“你说。”
苏哲认真道：“我记得你小学的时候写过日记对吧？”
吴越脸色一僵：“哲哥，这都黑历史了别提了吧……”
“我不是想说你三年级的时候把暗恋隔邻班花的事情写进日记了结果被你爸妈发现险些被打死的事情。”苏哲神色平静，让吴越看不出半点挖苦他的意思，反倒是有一种……求知若渴的虔诚？这对于上课都嫌费劲、考试都市交白卷的苏哲来说太难得了，吴越决定听他说完。
苏哲继续说：“我想问的是，一小我私家在写日记的时候会经常泛起前后否认的情况吗？”
吴越没太听懂：“啥？”
“说简朴一点，就是一小我私家，他在写日记的时候，前后文经常会泛起完全差异的看法，甚至一直在自我打架自我否认，这两个看法有的时候出发点和原则点都是截然相反的，”苏哲心情一点没有玩笑的意思，“这种情况是正常的吗？”
吴越很艰难地试图理解这句话：“自我打架……自我否认……为啥啊？他在日记里讨论‘土鳖orNo土鳖’的哲学命题了？”
苏哲皱眉：“什么意思？”
“哲哥，这么跟你说吧，我写日记啊，纯属记流水账，时不时抒发点啥少男心事，基本就是怎么乐意怎么来，我觉得大部门人也应该是这样的，”吴越说，“所以什么自我否认的情况在我这里肯定是不存在的啊。更别说闲的没事做自己跟自己讨论哲学命题了。”
苏哲眉头紧蹙，看样子是有些不赞同。
吴越又猜：“那小我私家精神破裂了？”
苏哲无言瞥了他一眼，吴越连忙“唔”地闭嘴。
精神破裂……
苏萍吗？
苏哲脸色沉了下来。
这个时候吴越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哲哥，你知道杨婷的事吗？”
杨婷。
苏哲心情空白了一瞬间，看了吴越一眼：“她怎么了？”
吴越看他那个样子是真的不知道，马上有些犹豫：“她、她退学了……全校都惊呆了，她结果那么好，一定能考重本的……”
吴越看着苏哲：“哲哥你是她邻居，你应该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吧？”
苏哲虽然早就猜到会有这一天，但一时间听到，照旧有些反映不及。
缄默沉静了好半晌，等吴越都叫了他第五遍，他才回过神来，神色不虞地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想找一个更好的学校读高三，考更好的学校吧……”
听了这句话，吴越马上松了一口气，喃喃道：“这就好、这就好……”
苏哲放在膝盖上的手徐徐握紧。
“唰——”
徐洋皱着眉拉开了房间的窗帘，阳光终于洒进充斥着腐臭的房间。之前满地的针头已经被其他警察全部装袋跟房间里部门剩余毒品一起送去检验了，只剩下一地的灰尘。
如今阳光照在房间里，丁达尔效应发生的光柱落在被毁了半张脸的画像上。
徐洋缄默沉静地看着那张画像的下半张脸发着呆。
“徐队，我在她卧室的床头柜里发现了一份医院的体检陈诉单，上面显示她的左脚脚掌因为车祸后遗症发生了畸形……”
林倩倩走了出来，戴着手套的手里拿着一份陈诉单。
徐洋却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副画。
林倩倩不解：“徐队？”
徐洋徐徐地抱手，看着那副画皱眉，终于开口：“你说……是苏哲让你注意祝丽萌的？”
林倩倩不明所以地回覆：“是啊，怎么了嘛？”
徐洋没回覆，平静地走已往，隔着手套抚摸上那半张笑脸问林倩倩：“这画的是谁？”
林倩倩也看了看，有了昨天在侯平家的经历，林倩倩很快反映，回覆：“这是刘菲！”
徐洋却照旧眉头紧蹙不展，但没有多留，转身就要走出去：“带着陈诉，回警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