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荫点颔首,体现对那谢家夫人不感兴趣。
这次,轮到薛如意来发问了,有件事,她已经疑惑了许久,憋了很久,都不敢问出来。
今天,她一定要趁着进宫的时机问一问。
“娘娘身份显赫,为何还要……”
剩下的话,薛如意没有说出来,她知道柳荫能够听懂。
多说多错。
“可这终究不属于我,照旧自己得来的稳固些。况且,兴许以后就用上了呢。”
柳荫没有解释太多,最真实的原因,也只不外是她从前过得潦倒,以至于……
穷怕了。
说起来挺可笑的,所以她是绝对不会让薛如意知道的。
不,是绝对不会让所有人知道的。
薛如意点颔首,不再追问。
可此时,两小我私家都没有想到,那句“兴许以后就用上了”,在之后的一天,真的会实现。
先说当下,薛如意简朴说了几句就离开了,如意坊另有许多事情要做,她很忙。
柳荫找出了笔墨纸砚,把一张宣纸放在桌上铺平,找了一支细一点的毛笔。
想了想,柳荫按着自己想出的那个式样画了起来。
不得不说,她画画功底很是好,以前总是被她用来画那些,自己见过的,长得很奇怪的鬼。
现在想想,也确实是有些浪费了。
她趴在桌子上,时而蹙眉,时而微笑,自己的手游刃有余地事情着。
画着画着,柳荫出了神,要是自己的手会自己画画,那该有多好,她想。
卫钰轩进来的时候,就是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
“靥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兮,满额鹅黄。出没花间兮,宜嗔宜喜,彷徨池上兮,若飞若扬。蛾眉颦笑兮,将言而未语,莲步乍移兮,待止而欲行。”
不知为何,卫钰轩想起了这段诗文,从哪里看来的,他一时还没想起来。
只是觉得,柳荫此时埋头书案的样子,似乎牵动了他心里面的什么工具。
柳荫自然也是听到了的,她抬起头,看到卫钰轩入迷的样子,忍不住接了下一段:
“羡彼之良质兮,冰清玉润,羡彼之华服兮,闪灼文章。爱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琢,美彼之态度兮,凤翥龙翔。其素若何,春梅绽雪。其洁若何,秋菊被霜。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澄塘。其文若何,龙游曲沼。其神若何,月射寒江。”
她也觉得熟悉,在梦里多次泛起过的,不知为何就轻易地熟记了下来。
戏罢无由理曲时,妆成只是熏香坐。
卫钰轩的耳根明显地红了,他轻咳一声,掩饰住那份尴尬。
接着,他屏蔽左右,随意的坐了下来。
“朕来,是要与你商量一些事情的。”
柳荫抬起头,直直地盯着他,眼睛连眨都不眨,体现自己很认真地听他把话讲下去。
“朕知道你会些小……”卫钰轩顿住了,这个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呢?
想了半天,他也没想出来该怎么表达,索性越了已往:
“所以,朕这次来,是要与你结盟的。”
柳荫懵懂,结盟?结什么盟?
“前几天,想必你也发现了,朕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工具。”
柳荫点颔首,难道他是来让自己掩护他的?不太像啊。
“所以,朕这次来,是要请你视察一件事情。”
卫钰轩把那请字说得很重。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
那张手帕看起来十分素洁,只不外染上了时间的颜色,显得有些昏黄。
上面没有绣太多工具,只是在一角绣上了几抹桃花,尾处一个岚字,便再无其他。
“朕怀疑,朕能看到这些工具,和这个手帕有关。”
柳荫仔细看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连一丝鬼气都没有。
但柳荫照旧收下了,既然皇上这样说了,那就当做是这样吧。
可惜她的体现实在是太搪塞,卫钰轩都看了出来,不禁有些急了。
“你别不信啊,”卫钰轩加急了语气,“我看到这张帕子之后,就能看到那些工具了。”
柳荫看他一眼,这个靠谱吗?
卫钰轩可劲儿的想了许久,又添上一句:
“它是在我醒了以后,才发现泛起在我手里的。”
听到这里,柳荫才又看了他一眼,不贵这一次的心情,就显得正式多了。
“皇上不若讲讲看。”柳荫提议。
卫钰轩拿着一杯茶喝了一口,柳荫犹豫了许久,之后也照旧没有告诉他,那杯子,自己用过。
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卫钰轩把自己的经历娓娓道来。
“小时候,我总是做一个梦。”
说完这句话,卫钰轩突然想起最近也重复做过的那个梦,不外没有说出来。
那个梦,太伤感。照旧说小时候吧。
“在梦里,也是这样的一个深宫,不外像是以前的样子,里面有两个女子。”
说到女子,卫钰轩的眼睛眯了眯,那女子和自己像极了。
“开始时,她们似乎关系很好,总是在一处。”
做什么都在一处。
柳荫抬眼看了卫钰轩一眼,发现他神色还算平静,于是静下心来听他讲故事。
哦不,不是讲故事,是讲往事。
“那天下雨,梦里也下了雨,一个女子在哭,哭得很伤心,可是另外一个女子始终没有去。
厥后雨停了,另外一个女子也泛起了。
可是她们吵了起来,吵得很凶。
厥后,她们再也不在一处了,都是各干各的事。
一个总爱出门,四处转转,赏花游湖,好不自在。
另一个深居简出,很少出门,即即是出门,也是穿着很肥大的衣服,身子骨却很瘦弱。”
说到这里,卫钰轩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他又添上一句:
“像是随时都市被风吹走一般。”
柳荫点颔首,她倒是见过这样的孕妇。
不外她不能想太多,万一把自己的情感代入进去,真相就很难判断出来了。
还很有可能导致失误,或者错判。
“厥后有一天晚上,那不出门的女子出门了。
她投了井。”
柳荫猛的抬起头来,井……又是井吗?
卫钰轩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自嘲的笑了笑:
“那个梦很真实,我就像是置身梦中,可是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投井。”
卫钰轩不知道是为什么,会对一个梦感伤那么深,明明只是一个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