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渔鱼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悠哉悠哉的端着,坐在沙发上看他爸演出。
“我说你是不是傻,那工具它还能钻电视柜后面去?”
“就那么一点漏洞,也亏你想的出来。”
于虹实在忍不住了,开口说他。
原本洁净整洁的家,被他翻来翻去,完全就是再给她找事。
虽然林墨生在翻完之后,已经最大限度的将所有工具都恢复了原状,横竖以他肉眼来看,完全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但于虹是个例外,作为一其中度强迫症患者,一些细微的变化,在她眼里都能被无限的放大。
林渔鱼作为旁观者,眼看她妈似乎又有了“碎碎念”的趋势,为了制止殃及到无辜的自己,于是她准备趁着这会功夫,提前溜了。
当她放下杯子,刚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她之前从家里拿了一盆植物,送给了寂潇楚。
虽然她家阳台上,满满的都是种种各样的绿植,对于他爸来说不外就是“小事”而已,但该说的照旧要说。
究竟他爸对这些植物支付了许多精力与时间。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朝着已经翻去了厨房的林墨生投去了视线,然后稍微加大了一些音量朝着他说:“爸,我同学搬新家,我从阳台上挑了盆绿植给他啊。”
“你其时不在家,我也忘了先给你打个电话。”
原本以为就是一件小事,谁知道她话音刚落,之前还在厨房翻储物柜的人,已经到了自己面前。
林渔鱼敏感的察觉到,对于这件事情,自己的认知似乎泛起了些许偏差。
因为此时不光是他爸,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自己,就连适才还在一边碎碎念的于虹女士,此时也直直的盯她。
看起来似乎有数不完的话要说,但似乎一时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最终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作一声哀切的叹息,然后起身去了厨房,准备做晚饭。
客厅只余父女两人,大眼瞪小眼。
一边是自己最为宝物的“兰花”,一边是自己的宝物女儿,两厢比力,林墨生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自己肚里咽。
“爸,对不起,明天上学了,我找他问问,看看能不能给拿回来?”
餐桌上,林渔鱼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提出解决的方案。
虽然送出去的工具又要找人给拿回来这件事,有些为难。
但她也相信,要是给寂潇楚说了的话,他也不会介意的。
林墨生有一口没一口的扒着碗里的饭,就连平日里最喜欢的红烧肉都没能动一下。
他并不是在生林渔鱼的气,究竟她也是完全不知情的。
只是自己一直精心照顾的工具,突然就被送人了,而且听名字,似乎照旧个男生。
“不用,爸爸就是一时有些转不外来,等缓一下就会好了。”
“已经送给同学了,就算了。”
“我林墨生的女儿,哪能把已经送出去的工具再给要回来呢?”
林墨生夹了块瘦肉最多的,放到了林渔鱼的碗中,然后慰藉她。
价值几万块的工具,就这么被自己一声不吭的送了出去,现在反过来还要她爸来慰藉她,林渔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这无比庞大的心情。
眼眶泛着泪花,眼泪似乎马上就要掉落下来。
虽然这父慈女孝的局面简直有几分温暖,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
纵然平常总是念叨她,但真到了这种时候,于虹又有些不忍心了。
于是趁着还没有泪洒饭桌的时候,赶忙出来打了个哈哈,试图将这煽情的场景给打破。
“要我说啊,基础没事。”
“横竖你爸养着他,就是准备等你以后结婚的时候,送给女婿的。”
“那小寂我看就很不错嘛。”于虹给自己盛了碗汤,小口小口的喝着。
原来另有点想哭的林渔鱼,听了这莫名其妙的话,眼泪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自己高中都还没结业,女婿什么的,似乎有点太早了吧。
林渔鱼耸耸鼻子,思绪不知道已经飘到了哪里。
反之倒是林墨生,他似乎被这话给刺激到了。
适才还轻声细语的人,突然放下了手里的碗筷,高声说:“什么女婿女婿的,渔鱼她还这么小。”
“就是个臭小子,感收我闺女的礼物。”
自己的女儿不能怪,那收工具的寂潇楚就只能自认倒霉,接受一个爱女心切的父亲,无处发泄的怒火。
“随口说说嘛,你看你,还较上真了。”于虹放下碗筷,随手抽了张纸巾,淡定的擦了擦嘴。
“随口也不行。”
“还小寂,你什么时候和渔鱼的同学这么熟了?”林墨生蹙着眉,问她。
“不告诉你。”于虹自得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于虹之前原来在公交站就见过一次,对寂潇楚的印象还挺好。
之前因为她不去上补习班,来给自己报备的时候,也说过了是因为要去帮寂潇楚搬迁。
所以于虹对这事还挺清楚的,只不外,林渔鱼会将他爸的“宝物”送出去,这倒是在意料之外的。
林墨生无奈,于是将视线转移到了正闷头扒饭的林渔鱼身上,想要问问她,小寂的事情。
谁知还没能开口,林渔鱼已经飞速的放下碗筷,“爸爸,你慢慢吃,我吃饱了,先回房间了。”
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
独留林墨生一人,望着空荡荡的饭桌。
“我看你俩,就是合起伙来气我。”林墨生念叨。
只是并没有人回应他。
于虹坐在客厅,看电视入了迷。
而林渔鱼红着脸待在房间,不停的用双手扇风,试图能够稍微降下温。
第二天,林渔鱼起了个大早。但是并没有急着去学校,而是先去外面买了早餐回家,然后又去厨房热了牛奶。
因为这周末还要想要去看流星,所以得在她妈面前好好体现。
于是即是虹迷迷糊糊起来之后,路过餐桌时,看着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的工具,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我爸呢?叫他赶忙出来用饭。”林渔鱼端着热好的牛奶,从厨房出来。
看着愣在原地的人,敦促她。
虽然心里已经堆满了疑惑,但是于虹照旧赶忙回到了卧室,招呼林墨生赶忙起床。
一大早,兵荒马乱的。
直到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这个家才重新恢复平静。
冬天的风,凛冽砭骨。透过打开的窗户,将柔软的窗帘轻轻吹起,拂过墙上挂着的照片。
三口之家,人人笑得辉煌光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