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走出弄堂,转弯走上热闹的大街,似乎又进入了影戏中的世界,适才经历的一切似乎在梦境之中,弄堂的经历和阿廖沙的故事混杂在一起,让她一时难以分辨哪是现实,哪是虚幻。
她决定把阿廖沙的故事讲给白鸽,让她也听一听阿廖沙的故事,做一个坚强的人,下次念书一定要叫上白鸽一起。走到公园,远远看到白鸽低着头坐在公园门口的台阶上,眼睛红红的,怀里抱着灰球和鼓鼓的书包,身边放着大包小包的工具。
“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安欣跑已往看着一地狼藉。
白鸽放开灰球和鼓鼓的背包,站起来,满含泪水的眼睛充满恼怒。
“你问我干什么,你说我在这里做什么。你想想你自己做了什么?我一再警告你不要在公园里乞讨,你偏偏不听。今天早上你离不久,公园里的新治理员抵家里来把我赶出来,就是因为你昨晚在公园里乞讨被新来的园长看到了。今天早上他们把我从家里赶出来,工具丢了一地。看看吧,看看我们的家当。这下好了,我们无家可归了。”白鸽气得语无伦次。
安欣脑子里一片空白,肠子都悔青了,她忏悔自己的激动,忏悔没有听白鸽的警告。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们再也回不了家了。
“现在怎么办,你说现在怎么办啊?”白鸽生气又焦急地质问。
“我们另找住处。”
“去哪找住处啊,你以为都市是你家的啊,想住哪住哪,住的地方这么好找吗?”白鸽恼怒地喊,“我们就在大街上睡吧。”
安欣首先想到了文澜的书店,既能学习念书写字又能遮风挡雨,这不是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吗,可是两小我私家住在小小书店里,究竟不是恒久之计,况且她们照旧乞丐,还要考乞讨为生,再说文澜的书店是做生意的地方,怎么能在那里长住呢。接着她想起了张江小学四周的公园里也有这样一个闲置的屋子,她曾看到房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应该很久没有人进去过。
“我们有两个地方可以去试一试。”安欣抱着白鸽的肩膀。
“你真的有地方可去?”白鸽擦擦脸上未干的泪水。
“我只是说试一试,总比无处可去好吧。你放心吧,总有地方可去的。”
“文澜的书店和张江小学四周的公园,你想去哪里?”
“我不想去那倒霉的书店,如果不是书店,我们也不至于无家可归。”白鸽绝不犹豫地说。
“我们没有家,是因为我的原因,是我太大意了,和书店没有任何关系,况且住在书店我们可以一边挣钱一边念书,不是更好吗。”安欣更希望住到书店里,这样她们就有时机念书写字,除了不太方便,再没有什么欠好的地方了。
“如果你想去书店的话就去吧,我是不会去的。你去书店,我找此外地方住,不用觉得欠美意思。有在一起的时候就有离开的时候嘛。”白鸽早就猜透安欣的心思,她知道安欣不会抛下自己。
“如果你不去,我也不会去的。”
“我就知道你不能丢下我自己,走吧,去张江小学。”
两小我私家抱着大包小包走向到公交车站,灰球不知道去做什么,欢快地跟在两小我私家身后。
“对不起,我应该听你话的。如果我昨天不在公园乞讨,也许就碰到不这么倒霉的事情。”安欣伤心地致歉。
“世界就是这么残酷,尤其是对我们。不外你听过塞翁失马的故事吗?”
“什么是故事?”
“塞翁失马,是一个成语。说很久以前有一小我私家捡到一匹马,别人都来祝贺,他却不开心,人们问他为什么,他说谁知道是福是祸呢,厥后他儿子骑马摔断了腿,别人都很惆怅,他却不伤心,人们问他为什么,他说谁知道是祸是福呢,再厥后,他儿子因为摔断了腿不用去边关打仗了,保住了性命。我们被赶出来,谁知道是好事照旧坏事呢。”白鸽弯腰提提肩膀,快掉下来的背包带又回到了她的肩上。
“谁告诉你这个故事的呢?”
“我乞讨的时候听一个母亲对她儿子说的。”
“是不是每个成语都有一个故事啊?”
“虽然了,就像每个词都能说出背后的原理一样。”背包带从白鸽肩上滑下来,她向前弯腰纵了纵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