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正看着周围没有养鸟的，心里不自在…听着这位章先生问话，急遽颔首回应道：“我叫小石头！”
“你喜欢小鸟儿？”
小石头愣住了，想了想道：“我喜欢飞飞！”说完就忏悔了，这位章先生肯定也看不见飞飞，也不晓得飞飞。
果真，章先生一愣道：“飞飞是什么？”
小石头犹豫着，看了看大姊姊，大姊姊笑着道：“这位是年老哥的先生，很有学问的，很厉害的！先生问你话，你好好与先生说！”
小石头抿了抿唇，想了想轻声道：“飞飞是翁翁养的一只鸟，飞飞身上没有毛，天凉了，我担忧它会怕冷，我想给飞飞做件衣裳！先生，您晓得如何做小鸟的衣裳么？”
一句话出来，身旁的三个大人皆愣住了！
许娘子却哭笑不得，这孩子怎么还记挂着这个茬儿呢！
没毛的鸟！给鸟做衣裳！鸟的衣裳！如何做？
章先生看了看许娘子，见她脸色又是惊又是窘，有些无措的模样…想起适才，这孩子盯着鸟笼子看，莫非，竟是自己误会了这孩子。
柔声道：“你翁翁的鸟，怎么会没有毛呢？”
小石头皱着小眉头道：“飞飞一直就没有毛…天凉了，肯定冷！”
章先生似乎明白了，问道：“飞飞可是一只才出生的小鸟？”章管事和许娘子一听，就不禁随着颔首，小鸟才出生就是光秃秃的，没毛！
却见小石头依旧皱眉摇头道：“不是吧…飞飞不小了…比那些笼子里的鸟都大呀！”
大鸟？
章先生思忖着，问道：“飞飞会捉虫子么？”
“不会吧！没见到呀！飞飞翅膀一扇，虫子就跑了！”
已经能用翅膀扇虫子了！
“飞飞会自己吃工具么？照旧要人喂？”
“不晓得！飞飞不爱吃工具！翁翁也说不用喂它，他不吃！”一想起这个，小石头就满心遗憾，不能喂飞飞吃糖…
“你见过飞飞频频？第一次见是何时候？”章先生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好频频了，不记得了，第一次啊？是在没来年老哥家，还在院子里的时候。”
等等！不小了，还没毛！
“飞飞什么模样啊？”章先生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来了。
小石头越发犹豫了，翁翁说别人看不见飞飞，跟他们说了，也不明白，还会不喜欢小石头！
可为了飞飞的衣裳，小石头咬了咬牙，怯怯道：“嗯…飞飞身上没有毛，但是有许多木片，大巨细小的，飞飞的两支翅膀歪歪的，翁翁要帮他做正了，飞飞不兴奋，不许翁翁动它！翁翁也没时光吧…”
小石头还没说完，见三个大人脸上越发惊愕，还都笑了起来，章先生笑道：“飞飞可是你那翁翁做的？用木片做的？”
这次轮到小石头一脸惊愕道：“先生如何晓得呢？是呢！就是翁翁做的！翁翁为了做飞飞，削了许多几何木头，还削了个木马给我！才做出了飞飞！”
三个大人看着一个孩子，不知如何说才好，另有那位翁翁，委实不知，该如何说他！
许娘子笑着柔声道：“翁翁可说过，飞飞不用穿衣裳？”
小石头点了颔首道：“说了！可是我担忧飞飞挨冻啊！天气凉了呢！”
许娘子不禁抚了抚小石头的发顶小揪揪，怜惜道：“真是个傻孩子！木头鸟，如何会挨冻呢？放心吧！”
“为何不会挨冻呢？飞飞太可怜了！”小石头心里很是不平！
章先生却一脸郑重望着小石头道：“万物皆有情…你想给小鸟做件什么样的衣裳呢？”
章管事、许娘子皆愣住，看了看章先生，又看看小石头。
见小石头欢喜道：“您晓得如何做小鸟的衣裳啊？”
章先生笑了起来道：“某也不晓得，不外某想着，小鸟都是有毛发的，不若给它做一件鸟毛的衣裳…可好？”
小石头却又皱起了眉头，瘪嘴道：“哪里去寻鸟毛呀？我还想着用碎布头就可以呢，姨姨家有碎布头…”
“碎布头？”章先生受惊道！
小石头颔首道：“是啊！我给翁翁、姨姨、年老哥、大姊姊都做了荷包的，就是碎布头做的！”
可是只见翁翁、姨姨戴出来，年老哥、大姊姊应该是不喜欢吧！
小石头垂下了头，飞飞不会嫌弃吧！飞飞那么乖！
章先生眼神愈发柔和道：“嗯！小石头想想哈，小鸟是要飞起来的，用鸟毛做呢，很轻，不会绑着小鸟的翅膀，照旧用鸟毛吧！某回家想想措施，做成蓑衣的模样…对！就用绳子将鸟毛串起来，系在小鸟的脖颈上，可好？”
小石头没见过蓑衣的模样，迷糊道：“您做呀，太麻烦您了吧，还要找鸟毛…”小石头不忍心了，太麻烦这位先生了！
章先生却笑着道：“不麻烦，家里养着扁毛畜生，鸟毛倒是不缺！放心吧！”
“先生！”却听得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众人转头一看，一身伙计服色的许宣立在了一旁。
各自见过，爽性回许家，也好坐下说话。
一路上小石头叽叽喳喳，拉着年老哥的手，跟他说了，这位章先生要帮他，给飞飞做衣裳。说着一脸欢喜的望着章先生，还说太麻烦章先生了！
许宣却想起，小石头曾经学过削翅膀，笑着问道：“小石头可给飞飞削翅膀了？”
小石头脸红了起来，摇头道：“削的欠好，没给飞飞削，是哦！我都忘了，还要随着院子里的木匠师傅学的，这些日子在年老哥家都忘了！唉！记性太丑了！”
身旁的几个大人都被他给逗笑了！
进了许家，许娘子拉着小石头道，来帮大姊姊摘菜！
小石头颔首应了，也不管众人，径自翻出个小簸箕，又拿了个小杌子，放好小杌子、小簸箕，往菜篮子里拿出青菜，就在小院里坐下摘菜，竟是做惯了的模样。
许宣引着章先生进屋坐下，煮了茶水，才问了章先生近日可好，此行可是有事？
章先生笑着，看了看院中那个摘菜的小身影，轻声道：“某有些事来余杭，听说你收留了一个小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