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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拾

我畏惧

匆拾 简檀 1435 2022-10-25 15:49:05

  昨晚那扇门又响了,轻轻地,节奏随着风。

  电脑显示屏的荧光铺在我侧脸,我疑惑着,疑惑地看着那门,不小心掉回以前。

  我是个胆小鬼,这是很久以前的事。奶奶拜佛,家里有着供台,观音、地藏、普贤、文殊……牛鬼蛇神伴了整个童年。

  那年盛夏,夜半三更,我睡在奶奶床头,窗外奏起了鬼曲,鬼抬轿的情节就这样映入我的眼帘,那晚我眼睛紧锁,却怎么都没有入眠。

  又年盛夏,我大了几岁,门口那条河里经常漂着不知装满何物的麻袋,破旧的,上空盘旋着苍蝇,可能是装着某种动物的尸体。村里人口径一致着,说是水鬼的花招,特地嘱咐自己孩子不要好奇,否则会被水鬼拉进河里,今后不闻岸上消息。

  我没那么斗胆,虽然也不会管河里的工具,可我却被码头四周盛开的一朵睡莲吸引,它形单影只,显的格外平静。

  我想将它摘下,偷偷送给邻家女人,可还未踏上青石,就被家人抓到岸上。你不要小命了,那是水鬼的花招!

  我疑信参半着,回抵家里,踏上楼梯,楼梯转角,抬头望眼,我看到一个怪物正冲我微笑。

  我是连滚带爬到楼下的,抓着奶奶,指着楼上说有鬼,有鬼!

  我照旧不太信邪,没过几天,我又来到码头四周,却不见那朵妖娆睡莲。

  老妈回来后,我便随着母亲睡,别问我那时候多大,问了我的回覆就是“还小”。

  我畏惧过,畏惧过中央十套曾经播放过的猴娃,也畏惧过外星人解密,尼斯湖怪,畸形兔唇……

  小时候的我都是开着灯才气入睡,身旁还要有人陪着,抓着我妈,抱着我妈。

  那晚跟昨晚有几番相像,我被咚咚的开关声吵醒,其实声音不大,可能是我耳朵太作。原本睡在我身边的老妈不见了踪影,这是她的一贯作风。被子压的我喘不外气来,门的开合继续着,就似乎有人正实验着解开门锁,入室抢劫。

  我怕极了,眉头紧锁,怕的不敢作声,脑子里尽是些灭门惨案。

  那晚我又没睡,一直等到天明。

  那晚外头刮着风,窗户没有锁好,风借着漏洞溜进家里,竟给房门做起了SPA,罪魁罪魁是风,害我担惊受怕了整晚。

  说出来真的很搞笑,我畏惧着,要不面对,要不就逃避。

  厥后过了很久,离别了童年,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年纪。

  厥后,我开始接触一切玄色,恐怖的界说也随着连番升级,从听、从闻、从看。

  一小我私家看完豚鼠系列,从《下隧道美人鱼》到《恶魔实验》,我咬着牙,《血肉之花》的情节让我感受脖颈撕裂……

  接触了那么多黑,从“大丽花事件”到“南京碎尸案”,我心底的那颗畏惧一层层被剥开,我知道它还在,只是没有体现出来。

  那些睡不着的夜晚,畏惧积累着,我越来越清醒着。

  那些倦意缭绕的夜晚,畏惧平淡着,我跟它擦肩,微笑着打了个照面。

  那些夜晚,我睡在屋里,畏惧被拒之屋外,习以为常着,我一个侧身,将它丢给第二天的太阳。

  它还在,一直都在。

  最近一次畏惧是来自外公的意外,它还在缠着我,不仅仅于我一人,另有外婆、老舅、老妈、舅妈……,我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老天要这般对他,他吃过的苦还不够吗?我不明白,不明白畏惧为什么要这般对我们,扎进我们心里,要人发痛。2020年,今年是外公的七十大寿,我们都在等他醒过来。

  畏惧升了级,不再因那些魑魅魍魉,它变得猝不及防,一瞬间,便能将我击垮。

  当我靠近病床,握着他那双困难卓绝的手时,我想说些什么,只想说“你别这样,我还没请你喝喜酒呢!”

  我畏惧过《昆池岩》,真是可笑,阅片无数的我竟然在看完后那般担忧,其实我不是畏惧它的内容,我是畏惧看完影戏后的你。午夜的街头,你依偎着我,哭诉着不应看这部影戏,你那句“你让我以后怎么敢一小我私家走夜路”深深扎进我的心里,对不起,陪不了你!

  我畏惧,畏惧弹指挥间,不识故人昔像;我畏惧,畏惧泪尽澜干,不见几番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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