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神仙打架

　　赵云桑在KTV劈面的奶茶店里吃完一大份芋圆烧仙草。

　　十点四十，褚萌给她打电话。

　　两人在KTV楼下碰面，和丁欢发微信交接了声，打车回花河。

　　褚萌从大厅走出来的时候，赵云桑特地在她身后三两成对的人群里看了看，没再瞧见伏盛。

　　到花河小区，两人坐电梯上五楼，轻车熟路的拿钥匙开门，在玄关换鞋。

　　屋子面积不算大，一室厅厨加卫浴差不多六十平米，室内部署的洁净又清新，偏原木色森系感。

　　柔软的沙发，白色地毯，淡紫色照片墙，缠了两串星星灯。飘窗连着台阶，仿藤秋千吊椅里铺着毛绒绒的坐垫，一只史努比布偶躺在上面。

　　电视柜边摆着圆型玻璃水缸，栽了株铜钱草，绿毛小龟平静地趴着。

　　赵云桑没请保洁，她隔两天会过来自己扫除屋子，顺便给龟投食。

　　褚萌瘫在柔软的沙发上，阳台边贝壳风铃叮当响，感伤：“我真不敢相信你哥一个男的，咋就能装修出这么少女心的房间。绝了。”

　　赵云桑有个龙凤胎哥哥，叫赵云桉，在江市江大读金融，同样大三。从小就是学霸，样样都很优秀，优秀到似乎跟赵云桑不是同一个妈生的。

　　但兄妹俩不止长得像，身上那种不靠谱的气质和遗传的嘴贱也像。

　　“娘胎里带出的技术。”赵云桑给她龟儿子喂食，见责不怪，“再说了，他可是奇迹暖暖五年老玩家。”

　　她一直坚信赵云桉以后会是个女儿奴，因为看到可爱软萌的工具就走不动路。

　　喂完绿毛龟，赵云桑去卧室里找了套新买的睡衣，让褚萌先去洗澡。

　　浴室里响起哗啦水声。

　　赵云桑把书房里几盆多肉搬到阳台花架上，发现邻家的灯亮着。

　　两户共用阳台，宁静性不太好，房东在中间修了排尖枪栅栏，厥后赵云桉又替她装上花架，摆满仙人掌。

　　隔邻什么时候有人住了？

　　赵云桑站在花架跟前，抬头时看到邻居阳台上挂着两件衣服。预计没洗多久，半湿半干，在夜风里轻晃。

　　她好奇地踮了下脚，但落地窗拉着灰蓝色窗帘，阻遏开所有视线。

　　以后不能随便开轰趴（homeparty）了，赵云桑颇为可惜地想。

　　走回屋里，也关了窗。

　　两人一前一后洗完澡，相互吹干头发，躺在床上打双排。她俩技术都挺好，配合默契，最后碾压式胜利。

　　胡天海地侃了会儿，关灯睡觉。

　　床尾落地灯透着朦胧的光。

　　可能那杯烧仙草吃的有点撑，赵云桑没困意，用手肘撞了下褚萌。

　　“睡着了不？”

　　“……操。”褚萌正迷糊着，被她撞的差点吓死，没好气，“空话，你这一胳膊杵的谁能睡着？”

　　赵云桑笑：“再聊五毛钱的。”

　　“不，困死了。”褚萌咕哝。

　　“别睡呀，跟我讲讲你们学生会的八卦？”赵云桑发现没困意并不是吃饱了撑的，而是对某人图谋不轨，“好比，你说的那个大帅逼。”

　　褚萌被这倒霉玩意儿哔叭的睡不成，又没法把她踹下去，只能勉强打起精神，当个没情感的陪聊机械。

　　“什么大帅逼？伏盛？”

　　“他叫伏盛啊。”赵云桑目的得逞，明知故问，“灰毛衣吗？”

　　“那是周景闲，宣传部部长，嘴贱起来跟你一个品德。”褚萌顺口埋汰俩人，“伏少爷可是我们学生会的门面，每年招新都靠他那张脸呢。”

　　“你部门的？”

　　“可滚犊子吧。”

　　褚萌被她一句话吓清醒了，“也不看看我配么，他是我顶头上司。”

　　“会长？”

　　这倒跟赵云桑猜的一样，究竟伏盛以前就是南一中的学生会会长。

　　“嗯。”褚萌打个哈欠，“贼牛逼，电子院大神。你是没瞧见上星期会长竞选，真?神仙打架，他那气场绝了，我都想卖肾筹款送他出道。”

　　宛大是百年老校，占地面积很是豪横，文学院和理工院是工具两个校区，中间修建成群。来回一趟需要扫校内小黄车，谈个恋爱都像异地。

　　赵云桑自从进了宛大就没碰见伏盛，于是也没提过两人是高中同学。

　　赵云桑原来想再多问两句，扭头看到褚萌眼皮就差拿俩洋火撑着了，哭笑不得：“行行行，你赶忙睡吧，可别聊着聊着再猝死了。”

　　褚萌泪眼朦胧，不是感动的，是困的，嘀咕：“照旧你心疼我。”

　　“谁让我是你爸爸呢。”

　　赵云桑慈祥的摸了摸她绿到发光的脑袋，“你万一猝死这就是凶宅，爸爸剩下的两年房租咋办。”

　　“……”

　　就知道这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两人又闹了会儿。

　　褚萌实在撑不住先睡了，独留赵云桑面朝天花板，两眼瞪的像铜铃。

　　她翻个身。

　　在平静的夜里想起伏盛。

　　“有时间。”年轻男人神色散漫冷淡，“所以不想跟你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