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剧本不能这样改。”王惠香首先对剧本提出了阻挡意见。
李敬云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为什么?是翻译有困难么?”
“不是翻译的问题,而是剧本的问题。”
“剧本?”李敬云对王惠香的态度有些不满了,要知道这个剧本是属于潘斌完成的,他看过剧本的内容,也是十分的满意,现在王惠香突然说不行。
她懂个锤子的剧本!
“我请你来是为了进行翻译,不是为了撰写剧本,剧本的优劣,有我们自己来决定。”李敬云尽可能以平静的语气说道。
“我知道我在剧本方面并不是专业的,但是我了解大周侨民的生活,我知道他们经历过的事情,而且,我也能够看的出来,你想要在这个剧本里面把那些事情展现出来。”
“但是!这个剧本不能这样写!”
李敬云看向童蕊,想要她出头阻止王惠香,他不愿意和对方发生冲突,他对自己、对潘斌有足够的自信,剧本写出来简直是一个好剧本。
应该说,还没有人在剧本方面对他和潘斌的结果进行挑刺,更不要说王惠香这种一天剧底细关知识都没有学过的人,更没有资格来点评他们剧本的优劣。
“王小姐,我雇佣你,只是为了让你帮我翻译剧本,而不是让你当编剧,告诉我剧本应该怎么写,不应该怎么写。”李敬云的话说的相当的客气,再一些字眼上也加重了语气。
“我知道,我也很谢谢你给我这样一个时机,让我有利用自己知识赚钱的时机……但是,正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说剧本不能这样写!”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李敬云压制了自己心里涌现出来的急躁情绪。
“这样的剧本并不合适,”王惠香说道,“不适合外洋的情况,我知道你是想表达大周侨民的不容易,大周侨民所受到的苦难,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拍出来的剧,是面向的大周人,照旧外洋的这些人?”
“虽然是外洋的这些人。”李敬云想了一下说道,他简直是没有在这方面进行深入考虑,更多的是照旧国内拍摄时的那套思维和逻辑。
“是的,问题就出在这里,对他们来说,他们没有兴趣了解大周侨民所遭受的事情,他们也是用社会中成年累月形成的固有印象来看待周围的事情,你讲大周侨民的苦难,是想让他们共情么?是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问题么?”
“他们不会接受的,只会拒绝这样的内容,因为和他们的认知并纷歧样。”
李敬云这个时候缄默沉静了下来,不得不说,他一直处在自我感动的驱动中,所做事的气势派头和他在国内并没有什么区别,做出来的工具未必欠好,但是,这个工具和周围情况格格不入的时候,再好也没有任何作用了。
“拒绝这样的内容?”李敬云的语气缓和了下来。
王惠香也松了一口气,她能够感受到刚刚紧张的气氛,如果不是童蕊之前的鼓劲,另有就站在旁边,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坚持下来。
她设想了许多几何次,也自己排练了好频频,只是没想到碰到李敬云后,一切都乱套了,变得语无伦次,还幸亏李敬云的压制下,她得以将自己早就想好的理由说了出来。
“对,没错,”王惠香说道,“其实,我在一开始也觉得应该让他们了解这些,特别是我自己做了相关的研究之后,只是厥后发现,并不是他们没措施了解,而是不愿意去了解。”
“他们觉得自己过的很是开心,没须要去了解其他人的历史苦难,‘我很同情你们的祖先遭受了这些苦难,但我不希望这些事情来打扰我的生活’,‘你说的很好,但是我没兴趣’,‘他们真是太可怜了,我照旧来讲一讲土豆泥吧’……等等,这些事情都是我经历过的。”
“我知道你拍影戏,想要拍出这段历史,想要让他们去了解,让更多的人了解,但最后,哪怕能够拍出来,也没有几多人愿意看的。”
“这样做的话,反而就放弃了一次在他们面前展示真实的时机。”
“你是说拍出来,难道另有可能拍不出来么?”李敬云疑惑的问道。
“那些公司也是要赚钱的,拍出这样的情节内容,他们不会让影响自己赚钱的内容展现到观众面前,哪怕导演同意你这么拍了,公司那边同样会要求他剪掉的。”
王惠香很明白,这种事情绝不是一两小我私家,一两个剧组,乃至一两个公司的问题,而是社会情况使然,她对这段历史做过研究,更明白其中的原因。
许多事情,或许明面上的歧视之类并不存在,但是源自心底里的那种态度,并没有什么改变。
虽然王惠香说的并禁绝确,但是李敬云却也明白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追念自己改变的内容,他倾向于将人物塑造成一个代表大周侨民的英雄,而不是一个反派。
“彼之仇寇,我之英雄。许多时候对一小我私家一件事的看法纷歧样,是因为站在差异的角度,代表差异的人,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也谢谢你的提醒。”李敬云说道。
“这个剧本,我会拿回去改一改的,”李敬云重新将剧本拿得手里,只是他感受自己心中的一股气被泄了出去,“到时候改完,还要麻烦你再翻译。”
“嗯,”王惠香点颔首,看到李敬云的体现,多几几何能够明白他的想法,“我这边会努力做好的。”
王惠香走到童蕊跟前,准备和她一起离开,转头有看到李敬云躺在那里,漫无目的的翻动着那个剧本,照旧忍不住停下脚步。
“李老师,其实能够有现在的水平已经不错了,大周人能够参演到影戏里面,展现出大周的角色,哪怕是反派,是固有印象的综合体,其实也是一个进步了。”
“如果放在以前,或许连这样的时机都没有,我们不能指望一次就完成,但是可以一点一点的去接近,如果指望大跨越的话,有可能连接近的时机都失去了。”
“这是我的一点不成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