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狂风咆哮,紧闭的门窗被摇摆的树枝抽打着,发出砰砰的撞击声。
远处山脉上已挤满了密密匝匝的乌云,似乎就等雷声令下奔涌而来。
灵灵看着窗外逐渐朦胧起来的光景,不由得低叹,“不知道蒂里克他们现在到哪了,路上还安不宁静。”
幽然跳动的火烛映衬着她忽明忽暗的神色,一时间气氛有些降低。
然而安尼斯早已被小野带去休息,此时屋内只剩下床上高温不退的梅丽莎和床边神色不明的易灵灵。
“到底我要怎么做?”灵灵重复地扣问自己,她的目光在梅丽莎熟睡的脸庞上细细描摹,似乎是想要找到什么影子。
“那孩子和梅丽莎是纷歧样的吗?”灵灵感受自己的内心似乎被分成了两小我私家。
一个占据着道德高点,气势昂扬地说,“虽然纷歧样!梅丽莎是你悉心照顾的‘孩子’,是幼崽!怎么能和那个扑灭世界的相提并论!”
另一个则是坚持着一视同仁,“一样是不行能的,但是‘她’原本也是个孩子,只是没有人愿意教好她而已。”
灵灵一直在被两边的声音拉扯着,她徐徐感应自己内心腾然而升的茫然感。
小梅丽莎对灵灵而言,是她真正全心抚育的第一个幼崽,相比她还无法接触的幼崽蛋,梅丽莎是全心全意依靠自己的那个孩子。
灵灵还清楚地记得,梅丽莎很喜欢雪,她一直憧憬着北国的冬天,而现在她们到了北国,梅丽莎却还没等来冬天就“病”倒了。
她一直是个很坚强的孩子,只是年纪还小,从不压抑自己的情绪。灵灵记得,梅丽莎每一次哭都是因为畏惧和自己离开或者是因为族人无辜的逝去。
她就像是一个幼年放逐的雏鸟,跌跌撞撞地长大一点,可是又被路上许多风雨淋湿,披覆着厚重的经历和感受,心智早已比同龄人成熟许多。
只是梅丽莎在灵灵面前照旧孩子模样,她依恋着这来之不易的母爱和温柔。
小梅丽莎有时依偎在灵灵怀里,听着故事进入梦乡时,她总是不舍得太快闭上眼,只希望时间能再慢一些。
“梅丽莎,好孩子,快些好起来吧!”灵灵思量了多久,那段蜡烛便烧了多久,直至烛泪销尽,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灵灵俯身围绕住娇小的梅丽莎,轻轻地靠在她圆乎乎的脸颊边说着。
灵灵下定决心了!
不管梅丽莎酿成什么样子,她都曾经是那个灵巧地叫着自己妈妈的小女孩儿,她喜欢雪、喜欢花、喜欢所有美好的工具。
可她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在灵灵心目中早已是最美好最名贵的孩子了呢。
所以灵灵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守护好这孩子,那曾经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存在于她的脑海和心中。
她不能忘记,也不行以绝情地将还未清醒的“梅丽莎”抹杀于睡梦之中。
床上的梅丽莎睡得酣甜,似乎滚烫的温度丝毫没有影响她的身体。她只是睡着了,若不是另有胸膛的起伏,梅丽莎简直就像是一座美丽的雕像。
灵灵怜惜地摸了摸梅丽莎的头,她不能等着梅丽莎“高热”而死,她必须要试试看!
哪怕这是一场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