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乖乖不动,不笑不言,永澈忍笑把我放开。
“你不是要报恩吗?走,陪我放纸鸢去。”
见我不理,他又说道:“走啊,大不了一会儿帮你去跟小白脸解释一下。”
我瞪他一眼,恨恨地随着出了门。
紧走慢走,我们一路来到了山顶。夕阳的余晖笼罩着山林,每一棵树木更增添了秋的风姿。
永澈将带来的包裹打开,平铺在地上,又将琳琅满目的美食井井有条地摆好。他拿起一个青花色的酒瓶,往两个小小的翡翠杯里斟酒。
“对不起,我不喝酒。”我不适时宜地说了一句。
“喝一点吧。”他往地上一坐,拿着酒杯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我坐到地上,犹豫地看了他一眼,照旧徐徐地拿起酒杯,瞬间,一股甘醇的香味涌入鼻子。我轻轻抿了一下,含在口中,酒的滋味竟似乎是那香气的结晶,令人舒适地刺激着舌头,又迅速蔓延开来。
“好喝吧?”他一脸的自得。
“还行。”说实话,长这么大,照旧第一次喝酒。酒可真个奇怪的工具,让人不由得想笑。
“颖佳,问你一个严肃的问题。”
“什么?”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不喜欢。”也许是酒精的作用,我的脸有点发烫。
“我哪里欠好?”他执着地问道。
我歪着头想了想:“你什么都好,是我配不上你。”
“什么意思?”
“你是少爷,我是偷跑出来的小丫鬟……”说着,我又拿起酒杯抿了一小口。
“我帮你赎身。”他笃定地说道,脸上也徐徐浮起了红晕。
“那也不行。”
“为何?难道你还忘不了永熙?”
一听他说这话,我的心里突然像被什么工具揪了一下:“哪有!你们姓苏的都离我远一点!”
“我知道你担忧什么?我不会让你做妾的。我无父无母,家里我说了算。”
我缄默沉静地望向远方,月亮徐徐升起来了,天边泛起了一颗孤苦的星。
“颖佳!”不知何时,永澈已跑到前面的空地处,他一边跑一边朝我喊,“快看这边!”
我仰头望去,却见一对比翼鸟的纸鸢在月光下幸福地展翅高飞。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颖佳,请你允许我,做我的妻子!”他的声音在夜空下显得格外明朗,洁净如月光。
“好!”我也用清脆的声音响亮地回覆他。
这一晚,我们在山顶赏月谈心。月光照着翡翠杯,也照着杯里的美酒。我们喝了一杯又一杯,不知不觉都倒在地上睡着了。
“懒虫,起来了。”感受身体被人推来推去的,我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天啦,太阳都出来了。
“你把我骗到山上来喝了那么多酒,虽然贪睡了。”我白了他一眼,说道,“昨天你允许了我,只要我陪你放纸鸢,你就去帮我解释。说话算话。”
“你都允许做我娘子了,我还去跟谁解释?”永澈跳到我面前,狠狠瞪住我。
“我允许了吗?酒鬼的话你也信?”
“我不管,今天你就给我回老家准备妆奁。苏府那边我去帮你赎身。”永澈一股脑说完,转身往山下走。
“我没有妆奁!”我朝他喊道。
其实我是不想回老家。
和陈姨一家作别,我悄悄在小木屋里留了一些银子,就和永澈下山了。
追寻着原主的影象,我在永澈的陪同下回到了老家。
破败的土胚房,怙恃健在,弟妹已长大。见到我追随一个有钱令郎回来,一家人很兴奋。
“佳儿,你总算回来了。娘还以为你不认我们了。”母亲热情地把我揽在怀里。
“佳儿,这位令郎是?”父亲问道。
“苏永澈。”我淡淡说道。
“哦,就是清远镇第一大户苏氏一门的令郎。”父亲说着话,眼睛都在放光。
“我爹排行老二,之前颖佳待的地方是我大伯的府宅。”永澈礼貌地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快请进!颖丽,快去倒茶。”父亲慌忙喊道。
“好的!”颖丽灵巧地跑进厨房,纷歧会儿就端着两杯茶走了出来。
“姐姐请品茗!”她甜笑着递给我。不知为何,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很难受。
在原主的影象里,她的妹妹似乎更讨怙恃喜欢,难怪在选择卖谁当丫鬟时保了妹妹。
“苏令郎请品茗。”她的脸上同样带着甜笑,一双白嫩的纤纤玉指竟像从未做过家务般。
永澈微微一愣,朝我笑道:“你妹妹倒比你端庄稳重得多。”
我白他一眼,却听颖丽浅笑道:“令郎过奖了,姐姐蕙质兰心,才有如此好的福气,这岂是我能比的?”
永澈微微一笑,并未答言,转头跟父亲商量我们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