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风起
太子大葬于十三日后的今天，落葬于圣上所建之陵边。
京师所有百官，皆是身披白色麻衣跪落一旁为太子灵柩开路。
其哀泣之声源源不停，其诉之音尽是不余。
太子之仁，待民如子。
太子之礼，兄弟共敬。
太子之爱，圣上心足。
可此时的圣上，却在短短的十三日里，黑鬓生了白。
其容，更是憔悴得让人心疼。
他，是整个大明的天子，却也是一个痛失爱子的父亲。
他想为那苦命的孩儿哭泣，可身份使然，却又只能故作坚强。
由于不愿心鹤发相送，圣上只是远远的站在宫中大殿前而望。
而圣上的身后，还站着一人，从面相上，与圣上有几分相像。
此人，赫然是那燕王！
“老四，咱老了，这大明的山河，你觉得谁来坐那太子之位呢？”
远望良久，圣上转身看了身后儿子一眼，他的声音很是平淡。
“父皇身体犹如当年，怎会老呢。”
燕王一惊连忙下跪，尔后才敢回道。
“你想坐吗？”
圣上没理会跪着的儿子，而是随意瞥了一眼，轻轻的拍其肩头一问。
“儿臣不敢！”
燕王一听，马上惊慌失措的叩首于地，连道不敢。
“如果你年老还在，咱是不会问起你的。”
圣上不理儿子的慌措之言，反是自言了起来。
可其意，却是说给跪于自己的儿子听的。
“如今，你年老不在，你就没有一丝的念想吗？”
圣上轻而语言，可在话落后，却是定睛的看向儿子。
“儿子不敢！”
燕王刚一抬起眼，却看到圣上凝视而来的圣威，马上惊慌自解。
“哼！不敢便好！”
圣上闻言，马上沉哼一声，尔后更是厉声一道。
“朕闻这段时日匈人有所异样，北平为我大明国门，绝不行失！”
“三日后，你便回去镇守，若没朕的旨意，你不行回京！”
圣上起步转身坐回龙椅之上，随之声言极重的看向儿子。
“可父皇不是说，想要炽儿多陪在您的身边吗？”
燕王也知道圣意不行违，却照旧起声说道。
“算了，就让炽儿与你多多学习带兵打仗的本事，也好为我们朱家守住这大明山河。”
“而且，朕身边另有允炆，有他陪着朕便可。”
听到儿子的话，圣上眉宇间动起了容，可随后一瞬之间，却又消散。
“是，那儿子三日后便回北平。”
燕王叩首回了话，圣意，他不敢不听从。
“对了，你给咱去向沈雁传个旨意，让他与你三日后一同去北平镇守一年，就当戴罪立功。”
见儿子亲言三日后回封地，圣上神情中才松释一丝。
“诺。”
燕王闻言，先是一愣，可却也立即回道。
尔后，圣上便让他退了去。
无奈，燕王只能孤身离开宫中，可他此时后背上的衣襟竟然湿了透。
紧拧双眉的他，一追念起圣上的话，都照旧心惊胆颤。
他自然明白圣上话中之意。
所以，他又怎能不怕呢？
一路的胡乱思绪却也解疑不了他心头的种种，但他已是到沈府。
一到沈府，沈雁没到见，却见到自己儿子在与沐蓉玩耍。
这一幕，他看得心有所起，更不愿去打扰的立在原地。
儿子的笑容，在他面前，似乎很少，很少。
少到此时的他，都不愿去打扰儿子这一份来之不容易时光。
可很快，向雪的一道惊慌膜拜却照旧打破了世子爷的欢喜。
“奴婢，参见燕王。”
这段日间里，燕王来过沈府两次，所以向雪照旧可以能够认出的。
“父王。”
“蓉儿，见过燕王叔。”
向雪的惊呼，也让沐蓉和胖少年瞬间回望的看到了燕王。
这可把二人都给吓了一跳，就连平时喜欢玩闹的沐蓉，在燕王面前都十分的拘谨。
她，是真的从小都怕这个燕王叔。
“向雪，还不快去把你们家主请来。”
随后，沐蓉向还在跪地的向雪付托着。
向雪闻言，再次向燕王一拜后，才敢起身离去。
“蓉儿，你越来越有沈府主母的威严了。”
见沐蓉那般威厉模样，燕王却是先笑的打趣了起来。
他，其实也很是喜爱这丫头的，可不知为何丫头偏偏怕他。
他，也是无奈。
“王叔，您不是在宫中陪着圣上的吗？”
沐蓉一听，也知是自家王叔在打趣自己，马上脸都红了，随后突然想起的扯开一道。
此次送葬中的皇室中，秦王、晋王、燕王都被圣上叫回了宫。
所以，沐蓉才会这般的相问。
“宫中有你秦王叔和晋王叔陪着圣上，而王叔来此，是给沈督主来传圣旨的。”
燕王也不隐瞒，直言一道。
其实，他是有许多的疑惑，但此时的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沐蓉一听，也是皱眉的沉思。
她知道圣上的旨意是什么，但她很享受与沈雁这种无虑的日子。
她怕，怕圣上的旨意会让她们失去了这份安乐。
“小民沈雁，见过燕王。”
“允炆，见过四王叔。”
在沐蓉还在沉思时，沈雁已然来到。
他的身边，还随着一个与胖少年一般年岁的少年，但个头比胖少年要高瘦些。
燕王在看到允炆时，马上神情中一闪而过着庞大，可随之瞬间的消散。
“王爷，这是来接世子回府的吗？”
沈雁并不知燕王所来之意，便随意一问。
“本王三日后便要回了北平，炽儿难得见到蓉儿，怎回带他回去呢。”
燕王看到了儿子失落的神情，便笑言一道。
他的话，一有半说过沈雁听，一半却也是为了儿子。
“这般快吗？”
沈雁一听，也是惊讶。
究竟，太子离世，那么这太子之位一空，所有王爷们谁不想多陪圣上，而体现自己呢？
可燕王却要三日后便走？
这与他所查到的秘密，有所收支！
“北漠匈人这段时间虎视眈眈，圣上命本王回去镇守。”
燕王看了看沈雁，随后直言一道。
“对了，差点忘了，圣上让本王给你带了道旨意呢。”
燕王话落，众人便要跪身听旨。
“都是自家人，不必跪了。”
燕王拦住了众人，随意一道。
众人闻言，便也听了燕王的话的听其口述圣上旨意。
沈雁与沐蓉一听，却是不由的悄悄自愁，其中更是不解圣上之意。
“王叔可知其意？”
沐蓉先声的问起了燕王，自己所担忧的，照旧来了。
燕王却是摇头，尔后，再相言几语，他也独自离开了沈府。
“允炆，后院的花开了，你带着炾儿去摘些花来给姐姐吧。”
见燕王走后，沐蓉看了一眼沈雁，便向允炆扯着笑容说道。
允炆也是听话，便带着弟弟去了后院。
“你真的要去吗？”
此时，只剩俩人，沐蓉便担忧的问起沈雁。
北漠凶险，又时常发生交战，这让沐蓉很是担忧。
“沐蓉，圣上不行违。”
沈雁无奈的自叹一口气，若是去，便要离开她的身边，他也是不想的！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不如，我随你一起？”
沐蓉也知圣意不行违，便突然的一想而道。
“你都未嫁入沈府，以什么身份与我同去？”
沈雁一听，却是笑了起来，故意的反问。
“我......。”
沐蓉闻言一愣，想要反驳，可找不到理由。
“唉！这一去即是一年，我们那另有半年的婚期怕是要延后了。”
见沐蓉那无言的模样，沈雁还自故的唉叹一声。
“不行！这亲，半年后本郡主成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