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单纯的相信

　　原本苏·艾琳和壹式两人是计划沿着原路返回到那家服装店的，但走着走着，壹式却是发现走在前头的苏·艾琳的法式开始变得迟疑了起来，尤其是遇到泛起在眼前巷子不仅有分岔路，而且哪一条长得看上去都很相像的时候，苏·艾琳的走路速度马上就慢得跟乌龟爬似的。

　　“你是迷路了吗？”壹式直接开口问道。

　　“......”

　　缄默沉静了片刻之后，苏·艾琳默默所在了颔首。

　　“......”

　　壹式无奈地看了眼露出一脸无辜心情的苏·艾琳，徐徐开口道。

　　“你不是住在这里吗，还能迷路？你手环里纪录的电子舆图呢？拿出来看看呗，再看看有没有导航功效啊？”

　　“我也是最近才刚从学校里搬出来住的啊。而且这里是外围区域，位置还那么偏，舆图上基础就没有那么详细的纪录......”

　　“好吧......”

　　壹式悄悄地叹了口气，抬眸看了一圈四周，确实周围不管往哪个偏向上看去，都是一模一样的必漏雨矮屋子，不外也幸好这是一座完全关闭的都市，所以基础就不存在什么晴天、雨天的。

　　扭头看了眼右手边那看似近在咫尺的都市铁壁，又回过头去望了眼那腾空制作在其中一片铁壁朝中央延伸出来的上层区，即便手上没有舆图，壹式也对他们眼下所处的方位有了个大致的判断。

　　壹式稍稍思索了一下，如果是以俯视的视角来看这座都市，将上层区的位置定在一点钟方位，那么第三名遇害者的遗体被发现的巷子口服装店就在五点钟方位，而此时他和苏·艾琳两人则是在六点钟与七点钟之间的这一段地方。

　　“我来带路吧。”

　　壹式说着，走过苏·艾琳的身侧，继续向前走去。

　　“你认识路？你影象恢复了？”

　　苏·艾琳看向壹式的眼中透出一丝惊讶。

　　“没。”壹式摇摇头，“只是我的偏向感应该比你好一点。”

　　“切。”

　　听到壹式这话，苏·艾琳立马表达出了自己内心的不屑，不外不屑归不屑，她照旧老老实实地走在了壹式身边，随着壹式一同往前走去。

　　“关于真凶的事情，你有什么头绪了没有。”

　　约莫在走出了五分钟左右的路程之后，苏·艾琳突然冷不丁地问道。

　　“嗯？”

　　壹式扭过头来看了眼苏·艾琳，此时的苏·艾琳虽然并没有正面看向他，但只看她的侧脸，也能看出苏·艾琳是在认真问自己这个问题。

　　“你才是中央局刑事课的搜查官呀，你先说说看，你有什么头绪没有。”

　　壹式却是不答反问。

　　苏·艾琳瞄了眼微笑着看向自己的壹式，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似的眼眸却是微微一低。

　　“我忘了告诉你，我们只有24小时的时间，时间一到如果没有抓到真凶的话，你就要被监所课的人带走了。”

　　然而听到苏·艾琳这话的壹式，却是没有流露出丝毫惊讶或是焦急的情绪，只是十分平静地说了一句。

　　“24小时打一个副本，够了。”

　　“哈？”

　　听到壹式这似是不以为意的话语，苏·艾琳不禁皱着眉头看向他，语气也变得稍稍有些生气了。

　　“我和你说认真的呢。”

　　不外看到苏·艾琳这一脸严肃的心情，壹式的脸上却是依旧挂着一副微笑，就似乎要被抓进去当顶罪羊的人基础就不是他。

　　“话说，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我们今天是第一次晤面吧？”

　　但壹式这一次，却是直接岔开了话题。

　　苏·艾琳看向壹式挑了挑眉，扭过头来，将她的单马尾凌空一扫，正面看向壹式的双眼开门见山地问道。

　　“那我问你，这些人是被你杀害的吗？”

　　“不是。”

　　面对苏·艾琳直球般的问题，壹式也十分坦荡地摇了摇头。

　　“嗯。”没有任何怀疑，苏·艾琳点颔首，随即冲壹式笑了下，“我相信你，这几小我私家确实不是你杀害的。”

　　“......啊？就这？”

　　壹式不解地看向苏·艾琳，就因为自己说“不是”，她就相信自己“不是”了，这算哪门子的解释嘛。

　　看到壹式脸上所流露出的疑惑神情，苏·艾琳却是笑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回过身去，继续沿着他们脚下这条蜿蜒曲折的小巷子往前走去。

　　“因为对于我这个问题，你并没有说谎，所以我相信你。”

　　但壹式听着苏·艾琳给出的这个回覆，脸上的疑虑照旧没有完全散去，他看着苏·艾琳的侧脸，白得近乎透明的眼瞳中没有一丝阴霾，这一刻，壹式明白了，她并不是在和自己玩文字游戏，也没有在话里或者心理上给自己下套。

　　而苏·艾琳口中的“相信”，并不是因为她相信自己的为人所以才相信，而是她只是单纯地“相信”着自己的这个回覆。

　　壹式眨了眨眼，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个料想。

　　“你......难道可以看出我有没有在说谎？”

　　“嗯......”

　　听到壹式这个问题，苏·艾琳歪了歪脑袋，似是在思索着什么，不外在思考了片刻之后，她却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而也就是在自己开口这一瞬间，苏·艾琳突然发现，自己或许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相信走在自己身边的这名少年。

　　“哎、算了，横竖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其实我......”

　　然而就当苏·艾琳计划对壹式坦白的时候，壹式却是突然伸出他的右手食指，放到了她的嘴唇边。

　　感受到从唇畔上传来的壹式食指的温度，苏·艾琳微微一愣，就连自己想要说什么都在这一瞬间被她忘得一干二净了。

　　“嘘。”

　　壹式压低了声音轻轻说道，不外这时壹式的视线并没有落在苏·艾琳的身上，而是在看向他们正前方的不远处。

　　“......”

　　一丝滚烫从苏·艾琳的脸颊上突然升起，但又猛地降下，因为这一刻，她突然看到壹式的右眼，由一片漆黑逐渐化为了少女般的粉红。

　　就像是一同粉色的油漆，洒落在了玄色的布匹之上。

　　“哎？壹式，你的右眼......”

　　苏·艾琳盯着壹式那只酿成了粉红色的右眼，喃喃道。

　　但壹式依旧没有看向苏·艾琳，只是就这么笔直地看向他们的正前方，徐徐开口。

　　“有同样的血液的味道。”

　　“什么？”

　　苏·艾琳微微一愣，她顺着壹式的视线往前方看去，但除了几个普普通通走在这巷子里的路人之外，她并没有看到什么值得她注意的地方。

　　于是苏·艾琳便回过头来看向壹式问道。

　　“你刚说什么？什么味道？”

　　但壹式却像是有些不耐烦似的，居高临下地瞥了眼苏·艾琳之后，冷声道。

　　“本小姐不喜欢同一句话重复两遍。”

　　听到壹式这话，苏·艾琳眨了眨眼，刚想要好好教育一下这个张口缄口就是“本小姐”的“壹式”，结果就看到壹式的右眼已经变回了最初的漆黑，转变之快，让苏·艾琳说了一半的话只能硬生生地往肚子里吞去。

　　“我说你能不能......哎？壹式？”

　　“是我。”

　　壹式看向苏·艾琳点颔首，随即也没有做出什么解释，只是凑到苏·艾琳耳旁，用手指了指一个偏向之后，对着苏·艾琳说道。

　　“你先上去，套一套那人的话看看。”

　　苏·艾琳扭头，顺着壹式手指所指向的偏向看去，接着，她即是看到在这条巷子的前方不远处、一家已经倒闭了的破烂店肆门口，正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老人身上披着一件已经千疮百孔了的麻布斗篷，头顶上鹤发稀稀疏疏的，险些快要掉光，而在老人的跟前，摆放着一块廉价的画布和一支明显用了许久的画笔，另有一些落满了灰尘的颜料罐头摆放在他的身周。

　　再往这些画画工具的旁边看去，就能看到地上用粉笔歪歪扭扭地写着“五元一幅”。

　　在苏·艾琳看来，这老头只是一个在下层区的外围区域里随处可见的小摊贩，只不外人家是靠作画维持生计的。

　　所以苏·艾琳略有些疑惑地回过头来看向壹式问道。

　　“套话？套什么话？为什么要套他的话？”

　　壹式看了眼苏·艾琳解释道，“第三个遇害者所在的那家服装店里，有他留下的血迹。”

　　“你的意思是......”

　　苏·艾琳愣了愣，看向壹式的眼中浮现出了一抹惊讶和沉思。

　　“那现场留下的血迹，有一部门是他的？”

　　“嗯。”壹式没有多言，只是肯定所在颔首。

　　究竟肆式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没有错，因为在游戏《THE EXILE VR》里，肆式作为壹式建设的第四个游戏账号，在设定上，是一个虽然活了上千年，但却有着金发双马尾萝莉外表的纯种吸血鬼。

　　对于血液的味道，肆式绝不会判断错误。

　　“我知道了，我试试......”

　　见壹式都这么说了，苏·艾琳只好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突然有些紧张的情绪之后，一步一步朝着那位正坐在那店门口的地上、双眼无神地摆弄着手中画笔的沧桑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