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这次回家有没有什么特别收入？”顾深问。
“临走时我哥给了我五千。”林安安
“太好了！借我，哦不，还我点。”
“你要几多？要干啥？”林安安有种欠好的预感。
吃完饭后，林安安极不情愿地被顾深拉去了烟酒商店，等结完账，林安安看着银行卡一半不到的余额，心疼得直抽抽。
“你非要用这个要领吗？”林安安问，“这可不太道德。”
顾深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两瓶包装精美的高等酒，点颔首，“为了艾亦沉，只能突破道德底线了。”
“不是，艾亦沉那么一个又虚又弱的老男人，你怕他个肾啊！再说是他对不起你，又不是你对不起她，你跑啥！”
顾深心中暗叹。
她虽然怕了，人家手里拿着她把柄呢！可是这话又不能跟林安安说，一说林安安准跟她急。
“否则呢，你不是也在用这个要领吗？”
“那因为我怂啊！”林安安说得理所虽然，不以怂为耻反以怂为傲。
“但你纷歧样，”她又道，“你可是咱学渣宿舍里飞出的唯一一只凤凰，你得另辟蹊径。”
“这么好用的要领，何须另辟蹊径。”其实顾深心里想的是，咱学渣宿舍的，果真一个比一个怂。
厥后顾深再想跟林安安要两千块钱，可林安安捂住了银行卡死活不愿。
按她的说法这可是她哥刚给她的，还没捂热乎呢，好歹给她留点。
最后二人商量一家一半，每人分得一千出头。
顾深算了一下，马上要给的修车钱应该是够了，即将到期的车险只能另想措施了。
下午还没上班，办公室同事们都趴在桌子上休息，或三三两两聚在茶水间聊天。顾深趁人不注意，拎着两瓶高等酒，偷偷摸摸溜进翻译部副总郭毅伟办公室。
琢磨了一圈，外地出差这事也只能求他了。
郭毅伟是个50多岁的秃顶老头，圆脸小眼睛，整日笑眯眯的，看起来很像发福版的小品演员郭达。
他干了一辈子西语翻译，现在年纪大了，公司照顾才给提了副总。
他自己心里也清楚，除了加入一些日常聚会会议，指导指导新人外，每天就是琴棋书画烟酒茶，外带回家陪老婆。加上他又不注意外表，远远一看似乎以前学校里与世无争的看门大爷，所以顾深和木晓笛暗地里都喊他郭大爷。
顾深鬼头鬼脑闯进来的时候，郭大爷正拿着手机下象棋，恰好厮杀到要害处。
顾深打完招呼，局促不安地站了好半天不知道如何开口。
送礼这事，还不熟练。
等一局杀完，郭大爷才放下手机，摘下花镜，“说吧，有什么事？”
顾深赶忙把两盒高等酒放到桌子上。
郭大爷撇了一眼，喝了口茶，不动声色。
“郭总，我想加入苏州的那个项目。”顾深开门见山。她事先了解过，现在公司的几个国内项目里，恒久的就只有苏州、广州两个项目。
而且苏州……
郭大爷又给顾深倒了杯茶，“为什么呢？”
顾深挺直脊背，一脸积极进取模样，“我想好好锻炼一下自己，争取更大的生长。”
“锻炼自己？”郭大爷喝了口茶，又“呸呸”两声吐出茶叶沫子。
“苏州这个可是咱们社今年的重点项目，影响社里一个季度的收益，你一个刚来一年的菜鸟，哪来的胆子？”
“郭总，我不是凭胆子，我是凭能力。”
睁着眼睛说瞎话。
为了能躲开艾亦沉，顾深真是豁出去了，“我保证完成事情，绝对不影响咱社收益。”
“凭能力？”郭大爷一双小眼睛透出精光，“你刚刚还说是要锻炼自己，只有能力不足的人才需要锻炼。”
“呃……”
“再说你看你今天上午的稿子，跟考我这老头子脑筋急转弯似的。”
顾深无地自容，她上午一直在走神，早知道郭大爷会拿这稿子说事她就认真点翻译了。
现在悔得想咬舌头，她讷讷道，“要不，要不广州那个项目也行啊。”
“你还真会挑！竟挑大项目哈。”郭大爷伟不无讥笑，“你要真想锻炼，我可以派你去最适合你的地方，有个西班牙文物考察团最近要来BJ……”
“别！”顾深连忙打断，她想了想，决定从实招来，“我家里最近有点事，我就是想到外地躲一躲！”
郭大爷突然警惕的看看外面，然后压低声音问，“你不是犯事了吧？你要真犯了，最好照旧去自首，争取宽大处置惩罚。就算蹲了牢狱，咱社……”
“哎——不是！”顾深哭笑不得。
“我真是家事，就是，就是我家里来了个很是烦人的亲戚，预计要住上个一年半载的，所以我想出去躲躲，等他走了我再回来。”
“哦，真是家事啊，那我就放心了。”郭大爷又悠然自得的喝起了茶。
“郭总，我知道你对我一直很好，去年就是您招我进来的，事情上又经常指导我，您能不能帮帮我这个小忙？”顾深说着，把两瓶酒往前推了推。
郭大爷眯着小眼睛，手指无意识的瞧着桌子。
他其实挺喜欢这个下属，虽然有些马虎，但能力在同期员工里是出众的。
特别是小女人不诉苦能刻苦，分配给她的什么出差啊、郊区项目啊，或者别人看不上的稿子，都能毫无怨言的完成。
但就是有点不上进，或者说，不开窍。那些别人不惜撕破脸去抢的好时机，她从来不去争。
这点倒是和他很像。
可她一个刚结业的年轻人，怎能和他一个快退休的老头子一样？
郭大爷摸摸发量稀疏的头顶，觉得有须要点拨点拨，在背后推她一把。
他翻了翻，从一沓垫茶壶的杂志底下翻出一张皱皱巴巴的海报，用手压了压边角尽量弄平整，递给顾深。
顾深接过来一看，设计的花里胡哨的海报上印着“XX社第一届专业能力比拼大赛”几个粗体字。
下面另有一堆小字：为了提高全社员工业务能力……
“社里面卧虎藏龙，人多嘴杂，为了证明你有这个能力，只有这个措施。”
老头子笑眯眯道，“只要你能进入前三名，我就推荐你去苏州项目。”
“啊，啊！？”
似乎被一道天雷在头顶炸响，把顾深一颗脆弱小心肝烧得体无完肤。
进前三？
她惊悚地看看郭大爷，又看看手里的海报。
这是要她小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