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选择

　　赵越站在四下无人的教室里，疑惑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夕阳的余晖洒满一张张摞满书籍的课桌，明明这场景很美，可赵越却总感应胸口闷闷的，像是有什么情绪要涌出。

　　就在这时，教室里突兀的泛起两小我私家影，一个女孩，一个男孩。

　　“不要，不要离开我……”女孩向男孩低声恳求着，那两只小手还在下意识的重复揉搓衣角，昭示着她内心的不安。

　　他们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旁边站着一小我私家，只是自顾自的演出着自己的故事。

　　可不知道为什么，赵越总感受那男孩是自己，但一个世界里怎么可能会有两个自己？

　　真是奇怪。

　　少女的恳求迟迟没有获得回应，她哆嗦着抬起了头，用饱含泪水的双眸与面前的男孩对视。

　　“为什么？为什么不说话？”女孩的声音字字哽咽，眼泪也顺着她绝美的脸颊滑落。

　　男孩依旧没有什么消息，似是个失去灵魂的木偶。

　　赵越看的有些着急，气的想揍他一拳。可转念一想，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泛起这样没来由的情绪？

　　就似乎他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只记得其时的心情。

　　女孩似是终于忍不住，她快步冲到了男孩面前，然后用力地给了男孩一个……拥抱？

　　感官似乎被共享，赵越也感受到一个柔软的娇躯扑进自己怀里。好熟悉，似乎刚刚也有这样一份柔软，曾停留在自己胸口。

　　感受到这份柔软，赵越越发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为什么那个虚假的自己要让女孩子这样伤心？

　　“对不起，原谅我好吗，我错了……”女孩哭的撕心裂肺，可说话的声音却出奇的小，她不停的致歉，似是在畏惧，畏惧失去。

　　赵越终于看不下去了，他冲已往，拉开了他们，然后准备乘隙狠狠的给这个假自己一拳。

　　可当他举起拳头时，男孩突然动了。他转过头，直勾勾的盯着赵越，虽一言不发，可脸上却尽是讥笑。

　　赵越突然愣住了，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似乎遗忘了什么。

　　赵越缓慢的转过头，看向一旁那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孩。当看到她的脸，赵越一时间所有情绪都烟消云散，两个赵越的心情也在瞬间变得完全一致。

　　他全都想起来了。

　　原来是你啊，徐洁晨。

　　……

　　第二天，赵越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了教室。

　　不知为何，明明昨天黄昏的时候，只是和赵雨普通的拥抱一下而已，为什么会让他整晚迷恋在梦境的碎片里无法挣脱。以至于他早上醒来时，才发现自己的枕头都已被泪水浸湿。

　　奇怪，到底梦到了什么，才会让他这样情绪失控。

　　明明他已经很久没有流过泪了，已经变得足够铁石心肠，甚至连被叛逆时都可以淡然如常。可为什么，会在一个拥抱下输得彻头彻尾？

　　赵越习惯性的坐在座位上，期待着赵雨前来。可直到上课铃打响，她也未曾移动半分，只是一直低着头，认真看着书。

　　这时他才想起，她已经没有继续来打扰自己的理由了。不知为何，赵越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丢了什么珍贵的工具。明明之前还一直嫌弃她麻烦……

　　模糊的听完第一堂课，赵越决定厚着脸皮去问问赵雨为什么不再靠近。可还未待他起身，前面就传来了纪柠的声音。

　　“老赵，你今天怎么这么没精神？咦？你连黑眼圈都出来了啊。”

　　盯着面前满脸疑惑的纪柠看了许久，赵越似乎明白了究竟是因为什么。

　　原来是因为他需要做出了选择，而赵雨帮他做出了选择。

　　“哈哈……是么。可能是为了备考，所以太累了吧。”赵越微笑应对，悄悄隐藏真实。

　　他们都将各自做出选择，不能忏悔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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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雨抬头，看到前面一边微笑一边和纪柠聊天的赵越，突然觉得眼睛有点酸，像是有什么忍不住要从眼眶中溢出来。

　　虽然胸口闷闷的，让她喘不外气来，可她终究忍住了，没有让眼泪流出来。

　　不能哭，这是自己选择的结果。

　　赵雨没措施继续看着眼前的一切，只好强迫自己继续低头去看书。

　　可不知为何，明明刚刚能忍住的泪水，这次却终于忍不住，“啪嗒”一声轻响，碎裂在薄薄的纸页上。

　　她连忙拭去书上的湿痕，又抬手抹去正模糊着视线的眼泪。

　　“咦？赵雨，你怎么哭了呀？”旁边的同桌讶然询问。

　　她们虽然当了两年多的同桌，可她是第一次见到赵雨流泪。真是奇怪，明明她之前都是一副憨憨的样子，对每小我私家都微笑，能傻乐一整天。

　　“没，没有。只是眼里进了沙子。”赵雨如同往常一般憨憨一笑。那傻乎乎的笑容，让人基础想不到底下藏有几多情绪。

　　应付完同桌的询问，赵雨闭上眼深呼吸了几下，强行平复情绪。然后她便抱着书一字一句的认真背诵着，背诵着赵越在她书上留下的痕迹。

　　她知道，眼泪是不会带来奇迹的，因为奇迹只会眷顾努力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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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赵越和赵雨心照不宣的都未曾提及那天黄昏的拥抱。就算晤面，也只是礼貌的称谓一声“赵越同学/赵雨同学”。

　　如光阴似箭般，转眼间连模拟考试都已是上星期发生的事了。现在天，也是模拟考试结果宣布的日子。

　　没什么意外，班级第一名依旧是冉梦清。虽然赵越对她打心底里没有好感，但不得不认可，在学习上她无懈可击。

　　第二名就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赵越本以为自己努力了这么久，应该轻轻松松就能拿到第二，可事实上他和第二名差了六十多分。

　　第二名，纪柠。第三名，赵越。

　　看完结果单，赵越有些不满的咂了咂嘴。虽然和想象中的有些收支，但保持这个水平，稍微进步些几十分就可以去市重点的一中了。

　　赵越看着自己如此这么明显的进步，心里另有点小自得，甚至还理想着会不会引起班级同学们的羡慕，然后乘隙来一波人前显圣什么的。

　　但这世界总对他抱有恶意。简直有人因为进步过大引发了团体震惊，可惜不是他，是赵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