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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知命

第九章

五十知命 喜洋洋岐黄 3728 2020-08-29 10:52:55

  每天上午吃过早饭以后,九点到十一点这两个小时,若没有特此外事情,我的怙恃总是会一起去街上某营养保健品公司的一个常设的体验点去体验这家公司的保健产物。譬如每天帮你免费丈量血压、血糖和血脂,然后就会让你试服他们的产物,再检测时让你看前后数据的改变情况,从而乐成地向你推销公司的产物。另有诸如泡脚药水、理疗推拿器或推拿床等等。因为公司的服务人员态度都很是平和可亲,有时还会组织一些老人一起去各处旅游,每次运动另有种种如几条丝巾、几双袜子和手套或者一袋米、一瓶油的小礼物赠送,而且有时候确实会在老人有需要资助时能脱手相助,所以深得象我怙恃这样子女不在身边的老人的好感。所以这么多年下来,都身为工程师和高工退休,每月收入不菲而且以前还存款颇丰的我的怙恃,仅管平日里生活很是节俭,却不仅银行里老的存款在逐步下降,每年竟也存不下几个钱来。

  这次回来母亲又提到数年前到我那里探亲时换的美金。因为一直没有用到就回来存了定期,说若是我用不到,是否要换成人民币,保健品公司的小张这几年也多次问过她这件事情,我疑心小张怎么会知道怙恃的这笔美金存款。其实我一直对怙恃这样的状况不放心,虽然两小我私家都有文化,但老人的头脑怎么可能与年轻人比呢。我离得远也鞭长莫及,只有每次打电话时向他们强调存一些钱的原理,万一有急用呢,情况谁也无法预料。这次听了这话我立即体现阻挡,只能用未来我儿子结婚也许要用呢这样模棱两可的话来断了母亲将美元换成人民币的想法。因为我知道这美金一但被换成了人民币,那就会早晚进入到保健品公司的销售额里。

  虽然对怙恃热衷于保健品的做法心存芥蒂,但也能理解他们身为老人,子女不在身边时的孤苦感受。怙恃都是好面子的人,我也不希望他们今后没了寄托,他们能快快乐乐,身体康健就好,所以我也未便去这家保健品公司去诉苦些什么。虽然一开始母亲甚至也劝我去试试,我其时就以不信拒绝了,但是依然每天陪他们一起走已往,看他们进去了,就自己去街上闲逛,两个小时后再来接他们一起去买菜,然后回家。

  这天我刚刚目送怙恃进了保健品公司试用点的门后,用手机定了时,正准备到四周的一个书店去转转。

  “是小小吧?”从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人尖细的声音。

  我转头一看,只见一位比我高了小半个头,肤色很白,身体微微发福的中年女人正惊喜地看着我。

  “郑丽!你怎么也回来了?啥时候回来的?”

  因为常在微信中看到她朋友圈里发的照片,我也一眼认出了她。

  “真是你!我从侧脸看就觉得象是你!你真是一点儿没变。”她为自己的眼力而赞叹。

  确实,虽然生了三个孩子,但因为恒久坚持教练,而且饮食有节,我的身材和体重险些没有什么变化。

  “回来一个多月了。我在这四周开了一家服装店,N品牌的署理。你现在没什么事吧?”

  郑丽连珠炮地说着,见我颔首,又提议到:

  “走,到我店里去看看,提提建议,顺便再好好聊聊。虽然天天也看你的朋友圈,却好长好长时间没见过面了。”

  我笑笑又点颔首,她于是挽起我的手一起朝她不远处的店里走去。

  郑丽也是我的中学同学,中学结业后就回厂里接了母亲的班,当了一名普通的工人。厥后据说通过自学又考上了大专,学的会计专业。结业后先去深圳闯荡,一直在保险公司做,厥后又去了北京,在那里干得风生水起。想不到现在年过半百后又回家乡开服装店。真是一个活力十足的女人!

  到了郑丽的服装店,只有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坐在柜台后的桌子旁边。

  “这是我丈夫,薛斌,薛老师。”郑丽介绍到。

  “这是我中学同学,陈小小。现在侨居外洋,在温哥华。”郑丽又把我介绍给她丈夫。

  我客气地向郑丽的丈夫点颔首,算是打招呼。

  “你去买些零食来,再买些饮料,我和小小多年不见要好好聊聊。”郑丽向丈夫部署着任务,薛老师听话地起身出去采购了。

  “别影响你做生意,我坐坐就走。”我客气道。

  “没事儿。我做的是署理,多数是通过电话和邮寄做生意。这店面也就主要是个堆栈,偶尔也做做过路客的生意。”郑丽大大咧咧地说。

  我这才细细审察了一下这个不是很大的服装店。前面或许有十来平方米,服装基本上是挂在墙上的,旁边一个小柜台,里面陈列着一些与服装搭配的精致的饰品和手袋、皮包等,后面一张办公桌,上面是一部电话和一台手提电脑。里面有一扇小门,开门朝里看,里面立着几排货架,上面分门别类地堆放着种种服装。

  郑丽从里面又拿出个折叠椅来,支开,我俩在办公桌旁坐下。

  “看你朋友圈,又是培训,又是满世界地跑。在北京做得好好的,为啥突然回来了呢?”我问。

  “唉,别提了。自从我妈去世后,老爷子事情不停。没措施只有回来吧,这里老朋友多,老爷子也许会消停点儿。”她无可奈何地说。

  “我虽然还在保险公司继续做我的保险,四处奔忙跑业务,生长客户。只是我丈夫一直没事儿干,恰好我一个客户在香港做N品牌的总署理,我们这里还没有这个品牌,而这个品牌不仅样式好,质量不错,价钱还适中,所以就在这里开个店,专卖这个品牌,让薛老师看看店,好有点儿事干。”

  “哦……”我点颔首。

  这时候薛老师恰好买了工具回来。

  “你先回去歇歇吧,看看我爸有什么需要。我在这里看着,顺便和我同学聊聊天。”郑丽对丈夫说。

  薛老师向我又招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以前看你朋友圈,你家老爷子的退休生活不是挺好吗?在北京一会儿加入演讲,一会儿加入赞美演出,而且还很体贴时事和小区里的事情,多好的夕阳红生活。你母亲去世后老爷子会有啥事呢?”我疑惑不解地问。

  “唉,说来话长。我其实过得并不满意,一直很郁闷。前两年还差一点离婚,薛老师闹着要出家,我一直追他追到庙里才把他又追回来。直到去年我读到《原生家庭》这本书,才彻底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生活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郑丽一边追念着,一边诉说着。

  原来郑丽当初接了母亲的班,分在工厂当工人。对一个女孩子讲,在车间上一天班真是很累,加上她又是个很是要强的人,所以每天下班回抵家躺在床上都不想再动一下。为了改变现状,她开始发愤念书,边事情边念书,厥后加入了自学考试,终于考上了当地一所普通大学的大专班。能够不用在车间里上班,重新回到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念书,郑丽觉得自己真是太幸福了。

  薛老师就是她就读的那所大学里的一名老师。在教她们班的那一年,对她的勤奋努力印象深刻,加上她又天生丽质,厥后竟爱上了她,一追就是两年。在学校她借口影响学习,一直没有松口。结业后郑丽去了深圳,没想到薛老师竟也告退追她追到了深圳。因为感动,她终于允许了薛老师的求婚,嫁给了他,并在深圳安宁了下来。

  虽然郑丽的妹妹在怙恃身边,但郑丽的父亲退休后照旧和她母亲一起到深圳和她住在一起。那时她刚买了套三居室的屋子,又刚生了儿子,怙恃过来恰好资助照应,薛老师生性也很温和,一家三代五口,日子过得也很不错。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家里做主的不再是她或者薛老师,而成了自己的父亲。或许因为退休前是个干部,管人管习惯了,现在郑丽家的事情,无论巨细都是父亲说了算。若不小心,伉俪俩独自做了什么决定,父亲知道后一定会勃然震怒,把伉俪俩连同郑丽的母亲一起数落一遍。郑丽的父亲本是北京人,一直有回归家乡的想法。所以厥后她在保险公司的一位朋友的介绍下,到北京一家保险公司事情。于是她卖了深圳的屋子,举家一起迁到了北京。经过努力,她终于在北京这家保险公司站稳了脚跟,职位与薪水稳步上升,在北京外环买了套大屋子。只是薛老师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事情,主要在家照顾怙恃和儿子。父亲初到北京时因为回籍的兴奋劲儿,积极加入社区老人的运动,一家还算牢固。厥后孩子上大学了,薛老师就有点儿闲赋在家的感受,父亲就开始了唠叨,嫌薛老师一个大男人不出去做事,只会在家里做饭,没前程云云。薛老师堵气跑到庙里要出家,当僧人。郑丽其实自打生了儿子以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幸亏有薛老师在家悉心为她调治,儿子也不用她费心,她才气专心在外打拼,有了今天的结果。所以她最后和父亲大吵了一场,追到庙里,经过几个月的劝说,才又把薛老师给劝了回来。

  郑丽的母亲,老爷子一辈子最忠实的听众去世后,郑丽的儿子也大学结业事情了。老爷子和薛老师两小我私家在家,相互差池眼,老爷子就开始天天往外跑。郑丽的母亲去世还不到一年的时间,竟不知道在哪里认识了一个六十来岁的女人,闹着要结婚,还要买房。郑丽没措施,把自己的妹妹喊到北京,一起劝说老爷子,给他两个选择:结婚可以,我们出钱为你租屋子,在北京继续生活;要么就回厂里住原来那套老屋子,我们给你装修好。这里老同事多、也热闹,我们也在这里买套房,平时照顾你的一日三餐。父亲选择结婚,但那女的原来就是冲着屋子来的,眼看买房不成,这亲事也就黄了。所以就随父亲回来了,刚把一切安置好,服装店才开张不久就恰幸亏这里碰上了我。

  这时我手机的闹铃响了,郑丽疑惑地望着我,问:

  “有事儿。”

  “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每天都陪我怙恃来这里的保健品公司加入运动。保健品公司在我眼里就是个骗子,所以不愿陪他们一起进去,就在四周转转,等他们运动结束再陪他们回家。时间到了,我去接他们。这离得近,我们改天再聚再聊吧。”

  说完我就起身告辞了。

  郑丽除了略微发福了点儿,要强的性格一点儿都没变。在去接怙恃的路上,我追念起在朋友圈里看到她发的那些照片,若不是今天和她遇上聊了这么久,还真不知道她的生活里原来也充满了这许多的不如意,不是在她朋友圈里看到的只有阳光和满满的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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