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从后背插入胸腔,姜尘还拧了一下。
最后一个大盗只感受呼吸困难,片刻就脱了力,倒在地上。
姜尘用脚把他翻过来,看着他冷笑道:“伤人杀人的时候你威风凛凛,想过自己会死吗?”
大盗大张着嘴拼命呼吸,他眼中一抹绿色的光一闪即逝。
姜尘注意到了这一抹绿光,皱了皱眉,让她意外的是这个大盗哆嗦的伸脱手,似乎是想要抓住些什么工具。
只听他断断续续的开口道:“对…对…不…对不…”
话没说完,已然气绝。
姜尘转身转头看着警察。
她注意到,这些警察只是协警,预计是现在警察局人手不够用的原因,他开口说道:“都是我干的。”
其中一个警察紧了紧拳头,站出来给姜尘敬了一个礼:
“协警杜飞,对不起这位女人,很谢谢你脱手杀……脱手制服大盗,但现在涉及到太多的人命,你需要跟我们走一趟。”
姜尘点了颔首:“知道,我配合你们。”
刀被收缴后,姜尘喜提银手镯一副。
其余几个警察用去四周的店肆,借了不用的衣服和布把这些尸体全部盖住,又快速的拉了警戒线,而杜飞则是要带姜尘回警察局。
“警察同志!!!”
抱着婴儿的那位母亲颤颤巍巍的从车上走下来,声音哆嗦道:“这女人是救了我们啊,为什么要带走他?”
“是啊!不是他,死的就是我们!”
“你不能带走她!”
“这女人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车上的人陆陆续续的走了下来,其中也有许多受了伤的。
姜尘看了手腕上的银镯子,转头笑着道:“列位,谢谢你们的美意,警察会给我一个公正公正的结果,各人不用担忧。”
看到众人为自己求情这一幕,姜尘感受心里的深埋着的恐惧似乎瞬间削弱了许多。
就在这时候,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
“阿翔!阿翔啊!我的儿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啊!”
众人转头顺着声音望去,却是一个富贵妇人跪倒在一个已经死亡的大盗身边哭诉着。
从她的话不难判断,这个死去的大盗是她的儿子。
声嘶力竭的哭声飘荡在满弥漫了血腥味的街道上空。
姜尘听着这哭声,心里头堵得慌。
这些自己亲手杀死的人,是谁丈夫,谁的妻子,又是谁的爸爸,谁的孩子。
杜飞注意到姜尘脸色差池,就看开口道:“咱们先……”
“禁绝走!”
妇人满脸泪痕,跌跌撞撞的跑到姜尘面前来。
发了疯一般一把掐住姜尘的脖子,面露狰狞之色:“你……是你杀了我儿子!”
姜尘也不反抗,神色木讷的任由妇人掐着自己的脖子。
几个警察连忙上前拉开妇人:“冷静!请你冷静!”
妇人一下跪倒在地上高声道:“我儿子被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杀了,你们要我冷静?你们要我怎么冷静?”
围观人群绝不客气的指责这个妇人。
“你儿子打砸抢烧的时候你在哪儿?
“现在知道他是你儿子!”
“被你儿子逼死的人呢?他们上哪儿说理去?”
“有你这么当妈的吗?”
“儿子当了大盗,活活该!”
妇人被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惊的脸色苍白。
“大盗……我儿子不是大盗…他怎么会是大盗呢……不是!他不是!”
说着女人突然怒目圆睁:“你杀了我儿子!你要偿命!你这个杀人犯……”
话没有说完,这个妇人竟然也突然一下晕了已往。
杜飞忙对其中两个警察道:“你们送她去医院,我带她回去,其余人留在这里看守现场。”
姜尘又一次被带回去了警察局。
摩托车上,杜飞对姜尘说道:“小女人,你想开点,其时那个情况我们或许也了解,要么是搭客死,要么就是那些大盗……”
说着,杜飞声音弱了下去:“你是觉醒者吧?你有那个能力,大可以制止他们,而不是杀死他们。”
姜尘脑海里面都是那个妇人指着自己,骂自己杀人犯的画面。
她开口对杜飞说道:“他们要杀人,他们连正在吃奶的孩子都不放过,如果我没有反抗能力,今天我也会死,这段时间这样的事情还少吗?”
杜飞声音渐弱:“但……九州民法典的执法,就是这样子。”
姜尘摇头:“九州民法典,不是这样的,只是白虎州的执法是这样子。”
杜飞不说话了。
他才刚从警校结业,结果一般,也没有关系,只能靠自己从协警做起。
但是他们在学校的时候,老师就高声的告诉他们。
九州的九个州长各自为政,九州民法典只是局面执法,真正的法,是各州自己出台的。”
杜飞记得深切,九州民法典里有这样一句:
罪犯违反执法犯罪时,不受执法掩护。
他印象深刻,没想到今天却被一个小女人教育了。
姜尘又一次坐在了审讯室。
毛警官看着姜尘:“又是你!”
协助纪录的是杜飞,姜尘简朴讲述了历程。
毛警官一时间也愣住了:“你又……”
姜尘神色似乎很是淡然,道:“不清楚,或许二十个左右。”
毛警官也愣住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姜尘喉咙嗫嚅了一下,对毛警官道:“能……给点水喝吗?凉的。”
毛警官对杜飞点了颔首,杜飞起身到了一杯水给姜尘。
姜尘咬着牙,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上也有虚汗开始冒出来。
凉水下肚后,难受的感受消散了不少,她才对毛警官说道:“毛警官,您想问什么就问吧。”
毛警官站起来叹了口气:“唉,有什么好问的,你掩护了一车的人,但是你也杀了一车的人,你现在身体似乎不舒服,暂时就先不问了,但是我不能放你回去,你可能要去一小我私家待一会儿了。”
姜尘神色一凝。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自己要去面对传说中的铁窗了吗?
走进铁窗,杜飞关上门对姜尘说道:“抛开我的身份,我觉得你做得对,一定要死人,死坏人总比死平民更好。”
“谢谢。”
姜尘往退却了几步,靠着角落坐下。
杜飞看了一眼姜尘转身离开,暗道:这活该的大盗!活该的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