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天雪下得很大,各处都提前放了假,就连厨房也比平时更早准备了年夜饭,一切都忙完之后顾慎远才将院门锁上,将柴火烧得很旺,几人围坐在炕上拿出下午顾慎远抽闲去买的工具。
昌姨嗑着瓜子叫他们把热好的桃花酿和烧肉拿上来,扭头一看顾慎远身后还放着好大一个纸包“晚晚的零嘴呢?怎么不拿出来?”
等他扭扭捏捏的拿出来连瑛娘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见纸包里装着林林总总的蜜饯干果点心足有十来样,每一样或许有个四五个,刚够一人吃一口。
“你可真是个死脑筋!铺子里的掌柜的就没揍你?”昌姨笑得停不下来。
顾慎远摇了摇头不住的拿眼睛去看薛晚,见她笑得十离开心才终于松了口气。不枉费他特地和掌柜的说只要些最后卖剩下来的尾数。
薛晚拈起一颗蜜饯含在嘴里,浓得化不开的甜味在嘴里翻腾来翻腾去,让人兴奋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餮足的舔了舔嘴唇“真好吃!”
昌姨笑着点了点她的脑袋“你这个馋猫!还不快谢谢阿远!为你折扣吃的不知要怎么低声下气的求人家呢!”
“谢谢你!”薛晚笑眯眯的道了声谢,一人嘴里塞了一颗,轮到顾慎远的时候她也很自然的拉起顾慎远的手塞了一颗进去,认真道“这个可好吃了!”
“人家可纷歧定喜欢吃这个,照旧吃肉吧!”说着便招呼各人吃肉,顺手给瑛娘倒了一杯桃花酿,刚给自己满上想了想又给顾慎远倒了半杯“今天原来不应该让你吃酒的,不外偷偷吃半杯也没人知道。”然后将提前准备好的酒酿递给薛晚“你就吃这个吧。”
薛晚也没不满,乖乖的捧着自己的碗和各人干杯。
桃花酿是女子喝的酒,入口轻柔,一点都不容易上头。顾慎远抿了一口到底不敢多喝,手里的蜜饯有些发粘,他低头看了一会儿才塞进嘴里。很甜,甜得牙齿都快要掉了,他从来都不喜欢吃甜食,实在是个无肉不欢的人。也许是今天的桃花酿让人上头,他竟然觉得这蜜饯也没有那么难吃。
几人凑在一起谁也没有问已往的事情,敲着碗唱歌,从南方的小调到军歌,直将一壶酒都喝洁净,昌姨还算清醒,只是脚步略略有些虚扶,瑛娘已经满脸酡红只会笑了。
“我还以为她很能喝呢,谁知竟然是个纸老虎。”昌姨无奈的摇了摇头,嘱咐薛晚将碗碟都收进盆中明天再洗,赶忙掺着瑛娘回了屋里。
等薛晚收拾好回屋的时候发现两人都已经睡熟,自己躺了一会儿实在觉得有些无趣,便重新披了衣服起来计划再去吃些零嘴。谁知顾慎远竟然也还没睡,一小我私家坐在炕上喝闷酒。
门帘打开的声音惊醒了顾慎远,他眼中的伤痛还没来得及收敛一下子撞进一双清澈的眼睛。“你怎么还不睡觉啊?”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撒娇,尤其是她还生了一张单纯无辜的脸,让人基础没有措施轻易对她发脾气。
顾慎远往边上挪了挪,把温暖的地方让给她。“你呢?”
相处了这么久薛晚已经能够听懂他简朴的几个字后面究竟是什么意思,卖力将他的只言片语转述给昌姨和瑛娘。
薛晚紧了紧身上的外衣,搓着手道“我想吃工具。”话说得很没有底气,怯怯的看着他,一副他要是摇头立马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回忆了一下她适才吃了些什么工具之后顾慎远悄悄的叹了口气,重新拿了个洁净的小碗示意她把自己想吃的工具放到碗里,等她放完之后再把自己觉得不适合这个时间吃的工具捡出来。
她撅着嘴的样子看起来实在很可爱,顾慎远甚至有点想笑出来,却突然想起上次自己笑了之后她气了好几天,低下头抿了抿嘴把笑意藏住。
行吧,虽然少了点,不外总好过没有。薛晚慢吞吞的吃着碗里一点都不多的工具,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顾慎远说话。
“你喜欢吃什么呀?”对于一个吃货来说没有比吃的更亲切的工具,即便薛晚是个不太一般的吃货,仍然对于吃保持着非同一般的热情。
顾慎远看着她小老鼠一样的行动心里只觉得有趣,没有细想,随口道“都行。”
“那你为什么吃蜜饯的时候会皱眉毛啊?”薛晚问。
他心里咯噔一下,像是做了什么错事被人就地逮到一样,耳根子一下子就红了。结结巴巴道“你说什么?”
谁知薛晚原来就是随便问问,很快道“照旧你不喜欢桃花酿?”
“喝不惯。”顾慎远低声道,掩饰般喝了一口酒。
他杯中的酒闻起来和适才完全差异,散发着一股子呛人的味道,只是闻了闻都让薛晚狠狠的皱起眉毛“你怎么喜欢喝这种工具啊!”
“冷。”顾慎远往后头挪了一下,避开她俯身过来的行动。
薛晚浑然未觉他的僵硬,又好奇又畏惧小心翼翼的问“这个酒很烈吗?”
顾慎远点了颔首,想了一会儿用筷子尖沾了一点点递给她“尝尝?”
她哆嗦的舌尖怕羞的和筷子尖上因为等得太久而险些快要干枯的酒滴打了个十分短促的招呼,就这么一下整小我私家的脸皱成一块抹布,吐着舌头道“你这人怎么喜欢这种工具啊!”
红润的舌尖在空中轻轻晃动,不难想象会是怎样的柔软,他下意识的转头喝了一杯,却在转头看见她扯自己领口的时候吓得差点喷了出来。
“是不是炕烧得太热了?”薛晚皱着鼻子呢喃道。
顾慎远一下子从炕上滚下来,发现她的脸已经红透了,突然听见外头的风声,灵机一动赶忙到外头盛了一碗雪放到桌上。
薛晚不敢直接用手摸,欣喜的看着碗里雪白雪白的工具一叠声的说“真悦目!”
可惜因为屋里太热,雪很快就化成了水,只有零星的雪花还不愿融化,倔强的漂浮在水面上做着最后的斗争。
她原来喝的就少,蒙头也只是一瞬间,人早就已经清醒,好奇的张望着外头。
“出去看看?”
她很心动,却牢牢记得娘亲的嘱托,外头雪冷,一不小心就要伤风,到时候十天半个月不能运动会延长干活的。
像是看出她的记挂,顾慎远拿来自己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的吧她过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露在外面。“只看一会儿就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