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
处置惩罚完“预购此次立功后即将被授予的官”这些肮脏事，第二天一早，李素和关羽，就带着二十骑护卫亲兵、几马车行李，找都尉毋丘毅报到一起启程。
毋丘毅是个年近40的武官，体格形貌并无出众之处，全靠一脸粗豪的络腮胡子，平添几分威仪。
从行为举止来看，这也是个严谨之人，还没出雒阳城，就顶盔掼甲地全身披挂得很整齐，也不嫌累得慌。
毋丘毅带了约莫三百名亲兵，规模是李素和关羽护卫的十几倍。这些人应该是到时候要卖力领导新兵、担任下层军官的吧。
新招的丹阳兵，最多只是小我私家搏战比力强，但不谙军纪，缺乏组织。至少需要几百名老兵担任队率、屯长，才气把队伍组织起来。
不外，因为如今雒阳马价昂贵，毋丘毅带的人太多，朝廷也不行能拨给他三百匹战马。所以他们只有一些牛驴驮畜，用来拉车运输随军辎重、营帐衣被等物，只有高级武官有战马，下层军官最多只能骑那些上不了战场的驮马。
大部门步兵只能两条腿赶路，或者偶尔轮流蹭蹭牛车驴车。
摸清了队友的情况后，此行颇想有所作为的李素，就琢磨着给这位临时上官特别塞点利益，换取一些宽松的“自由运动权”。
究竟李素的主要目的并不是真的给刘虞打工、做那么没技术含量的事情。他还想沿途招揽人才呢，随着雄师行动迟缓，那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一行人徐徐出城，走没多久，李素还没开口说事儿呢，毋丘毅就先把盔甲脱了，放在驴拉的大车上，还抡了几圈胳膊松泛一下筋骨。
李素看了不由可笑：还以为这厮多勤勉呢，原来是装给京城那些大领导看的，出了城就恢回复样了。
既然如此，应该是挺容易说话的。李素便以“临时参军”的身份商量道：“都尉，不如允许我与关司马先行探路，也好为雄师开道。
若是一路上前途有什么异常，好以探马保持联络。关司马武艺娴熟，带二十骑开道足以扫荡路上的小股贼匪。”
毋丘毅摸着大胡子，上下审察了一下关羽那副比他横跨两尺的身材，又看了看关羽极重的大刀，觉得似乎可行。
而且毋丘毅也知道，李素如今虽然官位不高，但似乎是刘幽州面前的大红人，在资助刘幽州摆平南匈奴的时候孝敬颇大。等未来回到蓟县，说不定就能成为刘幽州的心腹，所以毋丘毅也不太敢使唤李素。
李素又恰到利益地稍微几块金饼塞已往，买个“一路上少管”的方便。
毋丘毅一攥入手，便如之前其他被金饼攻略的同僚一样，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不要误了日期，今日是四月十二。使君许我们两到三个月期限，如果路上不遇贼，两个月就得赶回幽州。但我看多数要稍稍遇贼，最晚七月初十，一定要到幽州。
按往二十日，返一月算，其余时间募兵、沿路击贼延误。五月初五之前，必须到广陵郡取齐，若是失期，可要按军法责罚！”
“属下领命，一定在五月初五之前赶到广陵。”李素应诺，随后就带着关羽和亲兵，快马先走了。
这个时代的丹阳兵并不是到丹阳招募的，因为去丹阳还得渡过长江，很是麻烦。
丹阳兵的种族组成，其实主要是丹阳郡境内黄山、天目山山区的山越人，是典型的山地轻步兵，翻山越岭敏捷属性比力高，性情又悍勇果敢。
汉末丹阳兵作为天下优质兵源已经有些年头，声名在外，所以想让手下部民投军的山越部族豪酋，都市主动渡江到北岸的徐州广陵郡找事情。
久而久之，在广陵就形成了一个雇佣兵集散地。
历史上，刘备在第一次当徐州牧讨袁术时，被吕布偷了家，无处可归，就是选择“收拾残部逃往广陵”。
刘备这么干的理由，正史上没写，但其实分析一下就知道了——被偷家后，糜竺给了绝境中的刘备“仆僮两千人、钱两千万”，让刘备“重整士马”。所以刘备选择了去“广陵雇佣兵劳动市场”，只有在那儿才气把糜竺给的钱最快兑换成战斗力。
……
跟关羽行了一程之后，与毋丘毅的大队伍徐徐拉开距离。
李素也难免开始在心中盘算琢磨这一趟要结交的贤才名单。
大部门人不能强求，只能看缘分随遇而安，但设定几个主要目标照旧很有须要的。
刘备和李素自己，如今薄有一点名声，但官位终究太低了。那些起点高的大贤，对于连郡守都不是的人，基础看都不会看一眼。
所以要招人，第一方便的就是毫无官园职位的豪商，或者是没有功名的大田主，其次就是寒门学子、江湖流亡的壮士豪侠。
至于名门之后，目前还不是刘备和李素能劝诱的。
适才分手前，跟毋丘毅的闲聊中，让李素追念起了后世对刘备颇有资助、也性情颇为投契的糜竺，所以这个选项，直接被李素列入了这次路上要笼络的头号工具。
糜竺就是商人，历史上他仕途顺利照旧天下大乱、陶谦牧守徐州之后的事儿了，现在应该还毫无官园职位。
这样想结交天下知名政界义士的豪商，向来是李素最喜欢拉拢的，况且此行去招募丹阳兵，他们自己募私兵的钱只有一千万了，也招不了几个私兵，不想措施再忽悠几个赞助商、互利互惠一把怎么行？
在其他穿越者看来，糜竺或许不重要，只不外是个臭有钱的。但那是因为其他穿越者没有李素的灵活变通，不是走“立功与买官互为表里、相互掩护”的快速晋升路线。
钱这种工具，对李素的重要性，是远超他人的。
其余能拉到什么人，就以结交糜竺的路线为基础，再沿途随机应变吧。许多名究竟籍贯那边、如今有没有出仕，李素也记不清楚。
究竟谁前世读历史会读那么细、细到去特地记名人籍贯呢？李素读史是为了以史为鉴，不是考据当学究的。
只能一路上找当地商人生长成卖书的经销商，然后换取情报、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边想着计划，李素一边在马背上拿出一张羊皮的舆图，在内心比划起来：
“这次拉拢的第一目标就是糜竺，那么路线基本上也就定下来了。糜竺似乎是东海郡人，具体哪个县不记得了，也就是相当于后世苏北的盐城、连云港一带，南面就紧邻着此行的最终目的地广陵郡。
所以咱应该是先往正东略偏南的路线，一路直插东海郡，再折向正东南进入广陵。这一路先要出虎牢关，经酸枣、官渡，入睢水东下。
途径兖州的陈留、襄邑、豫州的睢阳，翻过芒砀山后转入泗水，经小沛；最后进入徐州，经彭城、下邳、东海、广陵。”
这一路里，从官渡往下到睢阳是可以坐船的，因为坐船可以全天昼夜行舟，而且是顺流而下，不比骑马慢几多，人还轻松，正好缓一缓。
同理在睢阳下船后，翻越过芒砀山区转入泗水水系，又可以从小沛开始继续坐船顺流直到下邳——其实从下邳沿着泗水继续顺流，还能直达最终目的地广陵郡治淮阴。淮阴这座都市，就是泗水汇入淮水的节点所在。
但为了去东海结交糜竺，才不得不从下邳就弃船骑马，稍微绕一绕。
李素把这个路线跟关羽说了一下，关羽虽然不是很理解，但觉得这条路速度也差不多是最快的，就一口允许了。
李素便下令：“那这几天就快马加鞭多跑点路吧，咱到酸枣、官渡之后就能做几天船了，到时候有的是时间休息恢复体力，眼下辛苦点就辛苦点。”
出虎牢关到酸枣之前，都是司隶境内，雒阳周边的名人不是达官显贵就是权门望族，起点太高了，李素肯定是一个都招募不到的，而且这里的人也都买过李素的孝义录了，没须要再在这儿浪费时间。
关羽从善如流，仅仅花了一天半的时间，就赶出了三百多里地，出了虎牢关，还在第二天黄昏前，在官渡四周找了个客商租船，在船上睡了一觉顺流而下，第三天早上醒来已经到了陈留。
两天两夜，从雒阳到陈留，不得不说是很效率了。
“行李太多了，在陈留盘桓一日，我先把宣扬年老事迹的《孝义录》，在当地找个商人当下家贩售一下，打探一下消息。以后这几天，咱也这般处置，就白昼做事，晚上搭船睡觉顺流而下。”
关羽对钱不感兴趣，但听说可以帮刘备扬名，他照旧乐意的。
李素便进了陈留县城瞎逛起来，先探询到了本郡有名的商人有哪些，然后找其中一家代销一些书籍。
大不了多留一些利润给当地经销商好了，李素也没指望批发书赚几多钱。如果原先找甄家商号时一卷李素抽成利润一百钱，大不了现在就少赚五十钱，总能有人愿意承销的。
在陈留转了一圈，并没有遇到什么载入史册的商人，李素就随便找个了没听过的龙套商人，批发出货了一百套《论语》、一百套《尔雅》，另有两百卷《孝义录》下卷、各五十卷《孝义录》中、上卷给对方。
《论语》、《尔雅》都有一万三四千字，一共要四张卷轴才气印得下，所以一套是四卷。《孝义录》一共一万零几百字，三卷可以刻下。
可惜，这些书卖出去如同泥牛入海，赚回来的只有钱。也可能是李素停留时间太短，当地学子士人来不及找上门探询。
李素觉得这样不是措施，又调整了节奏：“照旧时间不太够啊，而已，先下一站吧。或者这样，云长你带人在这儿多停留一天、我带一车书早一天走，到下游的襄邑也这般操作。如果陈留这边有人想跟我们结交，到时候领着他们一起来襄邑找我。我在襄邑多待一天，你们明天追上来。”
这样的话，每个地方相当于停留两天，也能给当地念书人一些反映时间了。
可惜陈留这地方果真没什么前途，花了两天都没收获。
两天后的四月十六号，关羽和李素再次在襄邑的码头汇合。
这一次，关羽倒是感受很敏锐：“伯雅！以后照旧不要离开走了，你这人太不警觉，要是有个闪失，我如何跟年老交接？你看我才跟你离开一天，你就被人盯上了！”
李素闻言一惊：“啥？我被人跟踪了？我怎么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