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不会忏悔，已往
“……”聂卿萦身形一顿。确实，她这样问，又有什么意义在此？
萧璟翎笑了笑，道：“起兵造反，说出来多灾听，本王这么做，不外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工具。至于忏悔一词，暂且……还谈不上。本王既然做了，便不会忏悔。”
若是能护她周全，哪怕让他与天下为敌，他也不会有半丝犹豫。
他想，当初若不是自己应下了谢皇后的要求，无法想象，聂卿萦会在这一场暗涌之中，受几多伤害，甚至丢掉性命也是有可能的。
“你此话认真？”聂卿萦不行置信，他竟说得如此爽性。
萧璟翎不再看她，直接背过身去……
见他已经表达明确，聂卿萦不再多留，便离开了。
向阳宫内，天子服用了几副君暮澜后面给的药方，已经有了转醒的迹象。
何太医给天子把了切脉，见其脉象比之前好了许多，脸色也稍微缓和了几分。
一旁站着的萧踧连忙问道：“父皇情况如何了？”
“四皇子暂且放心，微臣已经替皇上把过脉了，皇上的脉相比之前稳了不少。”
“那父皇何时才会苏醒？”
“回禀四皇子，不出一个时辰，皇上定会苏醒。”
听何太医这样说，他也就放心了。
只是可惜了他先前搜罗的罪证，如今倒是什么用场也派不上了。
自从天子失事后，萧奕辞大多数时间是留在皇宫里的。虽然，他还得多花些时间，逮出那些熠王党的大臣。
迷途知返的，他依照情况，网开一面，至于那些不知死活的人，也没有须要留着的须要了。
如今就等着天子苏醒，处置惩罚萧璟翎的事……
凤仪宫内，苏嬷嬷在一旁替其捏着肩膀。
“娘娘，向阳宫那里传来消息，说是皇上已经苏醒了。”苏嬷嬷低声道。
谢瑜微微睁开眸子，“是吗？”
“娘娘，这皇上一旦苏醒，熠王起兵造反一事，怕是……”
“本宫自然知晓，不外此事，还得需苏嬷嬷你，前去大牢向人体现一下了。”谢瑜暗含道。
“奴婢明白。”苏嬷嬷会意。
谢皇后想要护下熠王的性命，唯有让人顶下此罪，是受人怂恿，才会一时激动，做了这不应做的事。
天子也许会看着她谢家的面子上，从轻处置熠王。
严宓不是钟情她吗？相信这替人顶罪，他应该不会拒绝……
谢瑜起身，冷声付托道：“备轿，本宫要去向阳宫。”
“是。”
萧奕辞得知天子已经苏醒的消息，本想快速赶去向阳宫，却不想正好遇见了路过的聂卿萦。
“见过太子殿下！”她微微屈身行礼。
“你非要对本殿这般生疏吗？”他顿了顿半空中的手，一时忘记了收回来。
她之前从来不会这样客客气气给他行礼。如今再见她，似乎彻底陌生了。
到底是他的错，她怪自己也是应该的。
“太子殿下爱怎么想，便怎么想，我怎敢阻扰您的决定？”聂卿萦不屑道。
她认可，她不应那么斤斤盘算，要他当着三军的面，选择她，那不就成了自己自私了？
可她释怀不了？回城的那些夜晚，她每每闭眼，都是无法入睡。
一想着他举箭决然朝她射去，她总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她怕了，怕自己死在最爱的人手中……
所有人都可以亲手杀了她，但唯独他萧奕辞，不行以。
萧奕辞不再多说，扯开话题问道：“本殿听宫人禀告，你去了一趟大牢，见了萧璟翎，可是真的？”
“殿下问得不是节外生枝了？宫人难道还会欺瞒殿下不成？”
“你同他说了什么？曾经你是否知晓他的计划？”他突然问道。
聂卿萦一怔：“你怀疑我同熠王是一伙的？”
她为了他以身试险，潜入敌部，只为救他性命。最终换来了他冷箭相向便算了，如今还要劈面质问她是否知道萧璟翎的计划？
难道在他心里，自己就是那样的人吗？
“本殿不是那个意思，歉仄……”萧奕辞面露愧疚。
他只是想体贴她，畏惧萧璟翎留了后手，让人对她下手。
可转头一想，聂卿萦能在萧璟翎的身边安牢固稳地回到了皇城，怕是也不会知道他的计划。
让他现在开口说让她回府待着，外面不宁静，他又该以什么方式去告诉她？现在的她，又怎么会听他的话？
他如今能做的，即是派暗卫黑暗掩护她，以免她遇到危险。
“殿下不必同我致歉，我听宫里人说，父皇醒了，殿下该去了。”聂卿萦冷声提醒道。
既然这宫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也没有须要再多待下去了。
向阳宫内，谢皇后脚步声临近。
“臣妾参见皇上！”
天子喝完药，冷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前两日在大殿之上，还趾高气昂地说出狂言不惭的话。如今还做着样子来他这里，是何意图？
“臣妾听宫人说，皇上醒了，这不立即赶过来，探望皇上了。”谢皇后连忙解释道。
“哼，朕看你不是来探望，而是为了熠王而来！”天子面露不悦。
“想不到这么多年已往了，皇上照旧那么了解臣妾。”谢瑜尴尬一笑，道。
天子虽承袭不愿兄弟之间为了皇位争得头破血流，可只有她知道，天子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宸妃那个贱女人……
他自己曾经窜说七子相争，让他们那些皇子藩王之间争得头破血流，最后一个个都死了，而他，成了先皇最重视的藩王，且有战场之上的劳苦功高傍身，自然能名正言顺登上帝位，没有大臣敢有异议。
哪个男人没有野心？怎么可能不心动那个位置，不外是做出一副样子，让所有人都防不胜防而已。
却不想正是那个时候，一个女人闯进了他的生活，改变了他的一切轨迹。
那个女人为他诞下子嗣，盛宠加身，若不是因为她谢瑜还在后位，且谢家权利之大。天子怕是直接要掉臂众臣阻挡，直接剥了她的后位，给那个女人了。
天子越是重视什么，她便要毁掉什么。后宫是她的天下，她想要一个后妃的性命，可谓是轻而易举。只可惜，萧奕辞这小我私家，她花了不少心思，想要避过天子的眼线，除掉萧奕辞，难于登天。
现在说什么不希望兄弟相残，也不外是为了护住萧奕辞。他这算盘，打得可真是好，以为这样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没有人能动得了萧奕辞了。
他可以骗过朝中大臣，骗过太后，却唯独骗不了她谢瑜。他怕谢家独大，辅佐熠王登位，一定会想方设法除掉萧奕辞。
“朕不想听你含血喷人，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即是。”天子脸色不悦，径直道。
“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臣妾便直言了。”
“此次翎儿之事？皇上可会要翎儿性命？”
“呵……皇后这是问的什么话？起兵造反，逼父退位，乃是死罪。朕怎么可能宽恕他？”
“皇上，太子是您的孩子，难道翎儿就不是吗？翎儿这样做，也是有他的原理，他又有什么错？当初若不是皇上掉臂众臣阻挡，执意封爵宸妃之子为太子。翎儿如今又怎么会走这么极端的路？”谢瑜质问道。
“皇后，你斗胆！照您这么说，错的那小我私家照旧朕了？”天子怒声问道。
“臣妾不敢！臣妾所言，皆是事实。”
“好一个皆是事实！皇后，你别忘了，你所得的一切，都是谁给的？”如今竟敢当着他的面，说出如此犯上作乱的话来。
“臣妾自然不敢忘，但皇上也莫要忘记，之前允许诸位大臣和臣妾之事。”谢瑜提醒道。
想要息事宁人，谈何容易？岂非三言两语，便可阻止的？
天子脑海之中，不禁浮现出一个画面。
当年，依旧是在金銮殿上。
谢瑜得知那日天子要当着诸位大臣的面，封爵宸妃之子为太子。便马上赶了已往。
诸位朝臣都有不满，认为天子此言，是糊涂了，胡乱行事。封爵储君一事，先不说早晚，谈早，萧奕辞虽贵为宗子，但他是庶子，就算是储君，也该是皇后之子。
“还请皇上三思啊！封爵储君一事何其重要……”严宓率先道。
随后连续好几小我私家都赞成了严相之言。
“请皇上三思……”
“皇上此言，这是要枉顾了祖宗的规则行事吗？”谢瑜的声音突然响彻整个宫殿。
自古以来，立储先嫡后庶，除非嫡子不堪重用，才会在庶子之中选择最有能力的一个皇子立为储君。
她当年因为身子欠好，迟迟不能再诞下子嗣，可未曾想，生下菀韵之后，身子彻底不行了。这才只有萧璟翎这么一个嫡子。
可当初他们一个个不都是未足十岁的孩童，至于今后怎么样，岂能靠眼下决断？
天子此行，不外是想护着萧奕辞而已。便以他为宗子，让萧奕辞成了储君。
“朕意已决，尔等若是再多阻拦，即是不将朕的话当一回事，违抗圣命！”天子坚决道。
“皇上，自古立储依照先嫡后庶这条规则行事，除非嫡子不堪重用，才会择能力强的庶子立储。可皇上如今所行，皆是忤逆祖辈，这不仅会让祖宗寒心，这些朝臣也会对皇上寒了心！”谢瑜依旧不死心，劝道。
“皇后，你果真要和这些大臣一般，同朕作对吗？”天子厉声问道。
“请皇上三思！”谢瑜坚决道。
“请皇上三思……”众朝臣劝道。
天子思考半晌，最后为了不让萧奕辞处境艰难，开口道：“你们若是想让朕收回成命，是不行能的。朕可以允许，若是他日太子不堪重用，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朕绝不迁就，定依法处事。”
“另，其他皇子只要差异太子作对，尽心辅佐，兄弟和气。若是他日太子为了一己之私，残杀兄弟，朕便废其储君之位，轻则贬为庶人，永世不得归皇城；重则，诛之！”
“诸位可满意朕所言？”天子问道。
“皇上，臣妾认为还需再加一条。”谢皇后突然道。“臣妾相信，诸位大臣定然不会有异议。”
“皇后直言即是。”只要不是让他收回成命，都可以。
“这老祖宗的规则，不能废，诸位朝臣也心如明镜。但也不排除，他日其他皇子懂事了，知晓了先立嫡为储之事，可皇上却破例立了庶子为储。其他皇子这心里，肯定照旧会不平衡，做出一些特此外事了，是不是也情有可原？”谢皇后暗含道。
“是啊，皇上，这若是他日哪位皇子不满，直接忤逆皇命，想要联合他人，做出一些特别之事。这该怎么办才好？”严宓满是担忧。
诸位朝臣面露担忧。“是啊！皇上，这可得多想想了……”
天子自然知晓，他下了这条命令，他日定会有皇子不满，要在宫里起事，针对他和辞儿。这一切矛头，都是他自己弄出来，所以必须得肩负一切结果。
“朕允许诸位，他日若是其他皇子做出特别之事，行为轻者，可免其死罪，禁府反思，时日依照情况而定。若是行为重者，没有丝毫忏悔之心，那便只好依照规则行事，贬为庶人，流放边疆，无诏永世不得回皇城！”
横竖不管轻重，天子不能要了其他皇子的性命，这即是底线。
“诸位可另有异议？”天子下次问道。
见天子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朝臣也自然不敢有异议了。
“臣等谨遵圣旨！”众臣齐声道。
“皇后？”天子将目光放了已往。
“臣妾谨遵圣旨！”
萧奕辞被封爵太子一事，这才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