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都是假的
“怎么没人啊?这不是耍我老婆子吗?真是的,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跑我家门前瞎敲门。”
罗老太嘴里骂骂咧咧,就要关门。
“别叫我逮住了,下回叫我逮住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娘,是我,我回来了。”
叶清见她一双老眼,狗眼看人低。
只管抬着下巴,用鼻孔看人。
虽然就看不到,正站在门口的她了。
她就不等罗老太关门,伸出右手,拦了一下。
“谁?你是谁?”
罗老太这才放下下巴,朝着门口的她看过来。
但,她左看右看,还眯起一双老眼看了又看。
竟然都没有认出眼前,这个跟她家五媳妇儿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娘,是我啊,我把勇哥带回来了……”
叶清的眼底,一抹流光一闪而逝。
小两口看人都带着滤镜吧,否则,怎么看谁都像是好人,而没有一个坏人呢?
边城钱大柳是,边城那麻杆婆子是,另有老家小柳树村罗老太也是。
这几个叶清,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要是真把小两口,放在心上的话。
又怎么会,看到跟原主长得一模一样的她,都没有想到取代罗老四去服并役的小两口呢?!
“你说什么?你是谁?另有什么勇哥,勇哥又是谁?”
罗老太刻薄刻薄的老眼里,浮起一抹茫然。
她定定的看着,眼前年轻的,又面色枯黄的年轻媳妇子,照旧想不起来。
似乎有那么一点熟悉?她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娘,我是勇哥媳妇儿叶清啊!”
叶清没有大叫大叫,只是用她那双似乎会说话的,充满了惆怅和悲悼的眼,静静的看着怎么也想不起她是谁的罗老太。
“勇哥是娘的儿子,是罗家老五啊!”
做为罗勇的亲娘,都能忘了罗勇叫什么。
这罗老太还真是,叫叶清大开眼界啊。
原主怎么就把她,看整天底下最慈祥的婆婆了呢?!
那滤镜得有多厚啊?
“你是老五媳妇儿?你是老五媳妇儿!”
先是一声疑问,尔后她忽的拔高了声音。
“是,我是你家老五的媳妇儿。”
叶清点了颔首,朝着她说道。
“你真是老五媳妇儿?!”
罗老太难掩心里的惊诧,她眯着老眼,满脸狐疑的上上下下,扫量着她。
说实话,她心里是不相信的。
她影象里的叶清,一直都是拱肩缩背,险些没有什么存在感的。
在她面前也总是低着头,不敢抬头,更不敢高声说话。
但,眼前这个叶清……
说是她的五儿媳?
怎么会!
罗老太在心里高声的喊着,怎么也不能相信,眼前的这个叶清,就是她家五儿媳的。
跟她影象里那个逆来顺受,受气包一样的小媳妇儿,可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啊。
站在她眼前的这个叶清,虽说也面容憔悴,一脸的风霜。
看她栉风沐雨的样子,就知道她一定是经过了远程跋涉,才回来小柳树村的。
但,罗老太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看不到先前的受气包模样。
就看到一股子,掩不住的她发自骨子里的,那一股自信。
再仔细看的话,也不难从她枯黄的面容上,看出藏在下面的美丽五官轮廓。
要是好好将养的话,绝对是受气包比不上的水灵灵的美人。
难不成,那受气包随着去边城几年里,竟然发生了脱胎换骨一般的巨大改变吗?
否则,她怎么能看到,一个跟受气包完全纷歧样的五儿媳呢?!
相比眼前自信的叶清,罗老太宁可回来的是受气包五儿媳,而不是这个叫她一看,就不待见。
与此同时,还打从心底浮上一丝不安的五儿媳!
“娘,你好好的看看我,我真是你五儿媳啊!”
叶清眼含泪花,朝着罗老太低声喊道。
“我和勇哥这一去边城就是好几年,不能再在你老人家身边伺候你。难不成,你就忘了我长什么样了吗?也忘了,你家老五叫勇子了吗?”
在回来之前,叶清是特意先做了一番乔装妆扮的。
就是为了掩饰她的好肤色,以及好气色。
也为了跟在商队里,不惹眼。
在看到罗老太的第一眼,她就知道她乔装妆扮是做对了。
罗老太一见叶清噙着泪花,一直逼到了她跟前。
为了看清她的脸,罗老太就不得不往退却了一大步。
这么一退后,就显出了差距来。
罗老太的个子不算太低,但,叶清比她还要横跨半头。
从叶清这边看已往,就显得居高临下。
更兼之,罗老太心里有鬼,猛不丁对上她的视线。
就觉得被她这么垂眸一看,有一种被以前的受气包轻视的错觉。
一股子怒火,蹭的一下子,就从罗老太的心里冒了出来,让她猛地咬住了牙根。
她狠狠的,用力的看着叶清,似乎想要找出一点,跟受气包纷歧样的地方。
叶清目光坦然,直视着对方的双眸,一瞬也不瞬。
罗老太心里那一股火,烧的更旺盛了,还添了一丝焦躁。
受气包竟然敢抬头直视着她,神情还落落大方,不见从前的半点怯懦不安。
尤其是,她那一双似乎会说话的美丽眼眸,竟然比夜空里的星子还要璀璨。
叫罗老太看了,心里就有气。
“甭看她眼大,眼再大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一对死鱼眼珠子!再看,再看,也变不成明珠!”
以前罗老太总讥笑,原主眼大无神,白瞎了一双悦目的眼。
现在,罗老太宁可回来的受气包,照旧老样子,没有一点改变。
否则,她怎么会不敢跟受气包对视一眼。
实在是叶清这双眼,过于幽深而明亮。
似乎一眼就能看到罗老太的心里,把那点小心思掀了个彻彻底底。
让她觉得有种无所遁形的尴尬之外,还藏都没处藏。
“娘,这是我和勇哥的家吧?这是小柳树村吧?我没有走错吧?”
叶清不给罗老太反映的时机,哽咽着叫了她一声,一叠连声的追问着。
“难道是我在做梦吗?可是,为什么这个梦这么真实呢?你要是不是我娘,那我这是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