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虚惊一场

　　吕氏见朱元璋和方青池打哑谜般对念诗句，茫然不知所措。

　　魏泽却是知道方青池回护之意，当下也对朱元璋磕头拜道：“虽是中了奸人之计，但阿泽却是让青池女人失了名节，阿泽斗胆，请陛下一个膏泽，给阿泽与青池女人赐婚。”

　　朱元璋瞧着魏泽，眼神昏暗不明，眼中的杀意几经辗转，阴沉锐利的眼神终于温和了一些：“好，朕便准了你的请求。”

　　正说到这里，吕氏派出去寻那圆脸嬷嬷的人也回来了，说是搜遍奉天殿，竟没有这小我私家的存在，吕氏生恨此人毁了朱标与方孝孺的联姻，咬牙道：“继续找，哪怕翻遍整个宫中，也要找到这小我私家，逼问出幕后主使之人。”

　　朱元璋皱眉对吕氏道：“此时虽然要查，但席上之事你怎可丢下不管，快回到席上主持大局。”又对方青池与朱允炆道：“你们也都回去。”

　　吕氏、方青池和魏泽无不从命。当下方青池随了吕氏，魏泽随了朱元璋，一齐回到了正殿。

　　床下的朱棣衣衫不整，却也被汗水浸湿了衣裳，他早被外面的人声惊醒，苦于被点了穴道，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听着外面的消息。原以为自己与方青池被人算计得成好事，这下无论是朱元璋照旧徐仪华，只能认下此事。不意临头却听了朱元璋与方青池一通哑谜，又被魏泽这个小子得了与方青池的赐婚。心中又气又怒，所幸魏泽点穴的效力不外三炷香时间，过了三炷香，朱棣的穴道自解，他情知再待下去也落不了什么好事，便整肃衣裳，悄悄溜出了宫。

　　朱元璋不动声色回了席间，方青瑶受了委屈，见了方青池回来，不由得扑到长姐怀中哭诉撒娇，方青池一边抚着方青瑶的背，一边缓了缓自己的心神。魏泽趁着众人皆看向左殿情形的时候，默默回到了自己的坐席上。

　　吕氏清了清嗓子，正待发话继续刚刚的话题，却豁然想起，刚刚的话题已经没有继续的须要，不由得缄默沉静了下来。朱元璋笑道：“朕年纪大了，就喜欢热闹，如今这堂上既有官家闺秀，又有大明栋梁，朕就随便点个鸳鸯谱，让你们这些小辈也煌２煌２。”

　　“方家青池，秀外慧中……”朱元璋说及此处，朱允炆心下窃喜，以为朱元璋到了内殿，必是点拨了一番方青池，以便现下赐婚，不意朱元璋话锋一转，“给予魏家阿泽，不日完婚……”朱允炆脑子嗡的一响，不忿地抬眼看向自己的母亲，只见吕氏与自己目光一触即避，又几不行看法摇了摇头，马上心如死灰，连朱元璋接下来的话都没有心思再听了。

　　朱元璋说道方青池与魏泽的赐婚时，故意停顿，又看了看周遭各人的神色，见大部门人均愕然，大部门闺秀脸上均有不甘、忿然、惋惜、惆怅之意，唯有坐在首席的马家小姐不动声色，而黄家小姐则面露窃喜之色，原本因属意她的伯父为辅政人选，想给黄家小姐一个正妃之位的心思马上冷了下去，想着她心性不佳，心下悄悄不喜。接连又赐了几桩姻缘，将方青池斜劈面的张女人配给了朱高炽，最后又道：“至于允炆，虽将玉环给了方家的女人，但青瑶委实太小，因此授予侧妃，黄氏……”黄家小姐仰起脸，目中得色一闪而过，却听朱元璋道：“封为太孙嫔。”马上脸色一垮，想起自己居然又居于一个乳臭未乾的小女娃之下，大为不忿，但朱元璋赐婚岂敢不从，只能低着头应了。

　　朱元璋最后沉声道：“马全之女，文武双全，可为太孙妃。”朱允炆的亲事，就此定下。

　　那个马女人显然颇感意外，但仪态从容，不卑不亢地接了旨。朱元璋不由得心内赞了一句，又名教坊司继续进汤，按顺序奏了芳醴之曲以及鱼跃于渊舞，刚刚撤膳散宴。

　　方青瑶牵了方青池的手出来，坐入马车，见姐姐漫不经心，心下担忧姐姐，奶声奶气道：“阿姐，可是阿瑶没有做太孙妃，阿姐不兴奋？”

　　方青池呆坐在马车上，感受到胸口一阵剧烈的刺痛，疼痛辗转重复，令她不能呼吸，不由得眼前一黑，竟生生晕了已往。

　　青瑶见状大惊失色，高声呼道：“阿姐，阿姐！”

　　马车一顿，只见马车夫转头道：“两位小姐，可是有甚要事？”

　　青瑶急得大哭：“我阿姐晕了已往，阿伯，你能快些赶回方府吗？”除了回府请文家的医卫诊治，她是全无措施。

　　“青池女人怎么了？”一个白色身影翻身上车，接了方青瑶的话道。原来魏泽防止有人进一步侵犯方青池，便命陈伯辍在方青池马车的后面加以掩护，不意前方马车突然停下，方青瑶清亮的哭声在夜晚中格外清晰，他便顾不得男女大防，情急之下上了方家的马车。

　　方青瑶见了魏泽，立刻让开方青池身边的位置，大喜道：“阿泽哥哥，你来的正好！”

　　魏泽见方青池面色苍白如纸，立即捏了她的手腕，探了探她的脉搏，只觉得她的脉搏时快时慢，时沉时涩。然而自己于医术并不精通，倒瞧不出这其中眉目，只能趁着方青池昏厥，偷偷度了些内力给她。又蹙眉移了目光，却见方青池浅色衣服下洇了一块血渍，竟似来了葵水。电光火石之间，思及自己去到内殿之时，虽然方青池与朱棣衣衫不整，但床上整洁得很，方青池自然是洁身自好的好女人，若是没有落红，便意味着其实她与朱棣并无男女之事发生，原心情马上涤荡清明起来。

　　就在现在，方青池也悠悠醒转过来，见魏泽盯着自己身下，不由得移了目光已往，不由得脸红如潮，自己的第一次葵水，竟然好巧不巧地此时来到，她也是心思细敏之人，虽然忙乱，却也想到自己刚刚内殿睡过的那张床上整洁得很，那边意味着自己实际并未失身！思及此，她心下松快，心神也缓了过来，连忙屈了腿，用前面的裙摆遮住了身下。

　　魏泽微微侧过脸：“既然青池女人无虞，在下便先下车了。”

　　方青池垂下眼睫：“多谢魏令郎仗义相救。”

　　魏泽的马车一直随着方青池方青瑶的马车到了方府，刚刚回转头去了魏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