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双生（7）

　　017.

　　夏东明故技重施，在课堂和教师办公室施加了造成认知障碍的术法，拉起韩谷便出了学校。

　　韩谷原来以为他们会很快到目的地，但事实证明他想错了——

　　“你怎么不用瞬移？我们不赶时间吗？”韩谷看着慢悠悠在公交车站等公交的夏东明，感受自己有点狂躁。他现在很想知道关于顾寒的事好欠好？

　　只见夏东明偏过头来看了韩谷一眼，然后说道：“不会。”

　　“嗯？”韩谷怀疑自己听错了，夏家的人不都应该很厉害的吗？

　　“怎么？很惊讶啊？”夏东明看到他脸上充满疑问的心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我不外是没学会而已，再过一段时间就会了。”夏东明闷声说道，“你以为夏家的人都是怪物啊？学什么都快。”

　　“御灵者自己因为视灵之眼的原因，体内灵力增长幅度会被压制，所以灵力品级提升和普通异能者比起来会慢许多。但是因为降灵需要，所以险些所有御灵者都市通过增强体术以及不停进行灵力训练的方式来提高身体素质，扩充灵脉，到达提升灵力品级的效果，否则很容易在降灵的历程中丧命。没有所谓的天才，我们支付的不比你们少。”夏东明第一次觉得自己话多，但是他又忍不住想继续说：“像我们这个年纪的御灵者灵力品级能到达中等已经很不容易了，只不外我们家出了我师兄师姐这两个妖怪，现在已经到高等了。真是让人没法活。”

　　韩谷神情微愣，他没想到会是这样，“歉仄。我一直以为你们天生就很厉害。”

　　因为不了解，所以妄下论断，歉仄。

　　夏东明被他这声致歉撞得有点呆，最后摆了摆手，依旧闷声回覆道：“没事。小事而已，不必记在心上。”

　　面前是门庭若市，蝉鸣混着来往的车辆声充斥在四周，让原本就炎热的夏日越发躁动。两人就这样站着，不再攀谈，时间徐徐流动，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异常和谐。

　　两人抵达夏家主家时已经接近中午，夏东明推开大门，踏入院中。

　　韩谷跨过门槛，抬眼看到的即是精致的花园，中间是一条石子小路直通正房，小路两旁是开得正艳的各色扶桑，正值晌午，扶桑花开迎着阳光，似女人红着脸迎接情郎。

　　夏东明没有带着他穿过花园，而是转身走向花园两旁的左侧长廊。长廊横跨花园旁的小湖，湖中朵朵荷花争相绽放，池鱼不时吐出两个泡泡，吓得湖面的蜻蜓振翅而飞，夏天的气息在这里异常浓郁。

　　穿过长廊，便到了藏书阁，夏东明带着韩谷推门而入便看到一老一少埋头在书堆里查找资料——正是夏静和夏振林。

　　夏振林听见声音抬起头看见来人，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虽然查了一早上啥都没查到，但好歹是找到点有用的工具了。

　　夏静趴在桌上，揉了揉揉眼睛，一脸愁容——“师爷，求求您。让我们家学盘算机的哥哥姐姐们有空建个数据库，把这些书的内容都录进去吧。我们这样找下去，说不定那魔神扑灭世界了，我们都还没找出什么有效的解决措施。”她自诩是藏书阁小管家查书又准又快，可今天查了一个早上，真的，关于魔神的资料，什么都没有！

　　“姐，这儿，看看这儿。”夏东明敲了敲门，示意夏静振作点，“人带来了，确实不是顾寒。”

　　“你们好。”韩谷打招呼的同时向夏振林颔首致敬，体现对尊长的尊重。

　　夏振林笑着微微颔首，体现回应。

　　韩谷现在很确定，里面书桌上趴着的那个女孩是他昨天见到的，真的夏静。

　　夏静抬起头看到韩谷后眼睛都亮了，急遽起身跑到韩谷面前，念咒破诀，仅是一瞬便破了韩谷身上的幻形咒和化音语。

　　“你好，正式晤面，我叫夏静。”夏静向韩谷伸脱手去。

　　韩谷也伸手，“你好，我是顾寒的弟弟，韩谷。”

　　“那位是我们的师爷，夏振林先生。”一听到这个名字韩谷微微挑眉，这位似乎就是之前和寺库那位爷爷用女儿红赌球赛的那位爷爷吧。

　　“爷爷好。”

　　夏振林笑着颔首以维持自己的父老形象，殊不知眼前这个少年已经自动将他划入了“年轻尊长”的分组。

　　“现在可以告诉我，有关顾寒的事吗？”韩谷直入主题。

　　“可以，请坐。”夏静引韩谷到藏书阁正中堆满书的桌子旁坐下，抬手一挥，书本飘起，恢回复位。

　　夏东明也乘着这个间隙赶回房间换了身衣服，恢复自己的原来面貌。

　　在经过夏东阳的房间时，夏东明停下了脚步。他记得师兄说过，等人来了他会去看看的。

　　“叩叩叩。”夏东明敲响了房门，没人应答。

　　再敲一遍，依旧无人回应。

　　夏东明觉得差池劲，轻轻推开房门想要看看夏东阳的情况。可他才刚探进头去，三根冰凌就贴着他的脸颊飞过，刺破窗纸钉在夏东明身后的柱子上。左侧脸颊上的凉意还未散去，夏东阳就感应了一阵刺痛，鲜血淌下，在地面绽开了一朵美丽的花。

　　“师兄......”少年持剑而立，逆着光，眼中寒意未散，一个瞬移便来到夏东阳面前，徐徐拔出剑来，似乎下一秒就要将他处决。

　　“走......”少年话还未说完，长剑便已劈下，夏东明往后一缩躲过一劫。

　　他转身想逃，却被少年拦住了去路。又是一剑劈下，夏东明右手结气凝出长剑盖住他的攻势，巨大的压力感袭来，夏东明往后急退，瞥见墙角，心中一喜，借力一蹬，压着夏东阳的长剑，一脚踹在他的胸口。

　　夏东阳被踹得连退几步，眼中冷气未减。夏东明见状丢掉手中的长剑，头也不回地转身就逃，像极了一只狂奔的野狗，他边跑边叫道：“救命啊！师兄疯了！”

　　少年站在原地，看着男孩落荒而逃的背影没有进一步行动。

　　夏东阳眼中冷气渐散，低眸看着手中的长剑，抬手一掷，长剑稳稳地插入门前庭院中的假山脚下。泉水从假山上落下，砸在剑身发出悦耳的碰撞声，少年转身回屋，关上了房门。

　　此时藏书阁中的两位夏家人正在为韩谷说明他们的料想——因为堕神一事影响重大，非御灵者很少会接触到与灵有关的事物，所以两人转换了一下说话，让韩谷便于接受顾寒现在的状况。

　　“顾寒很可能中了一种心魔毒。”夏静想要尽可能简朴的说明情况，“这种毒会慢慢侵蚀人的心智，引诱出人心中令人痛苦的工具，而且逐渐将其放大。”

　　“燃烧精神力，短时间内让人的灵力能够获得大幅度提升。”

　　“那么这么说顾寒的灵力突然增强是因为她在燃烧精神力？”韩谷皱着眉头问道。

　　“嗯，但是更糟的是一旦精神力燃烧结束，下一个燃烧的就是她的生命。”韩谷突然抖了一下，密密麻麻的恐惧逐渐爬上他的心头。

　　“那有措施解毒吗？”韩谷开口时尽力抑制着声音的哆嗦。

　　夏静摇了摇头，韩谷的心一瞬间如坠冰窖。

　　“我们只是还没有找到解决的措施，但是一定会有措施的。”夏静低着头不敢直视韩谷的眼睛，她不敢完全保证顾寒会没事。

　　这是一场恒久战役，敌暗我明。

　　顾寒是现在泛起的第一个受害者，以后肯定还会相继有其他受害者泛起，她相信会找到措施，但是她怕顾寒会等不及。

　　“救......救命......”夏东明气喘吁吁地趴在藏书阁门口，似乎身后有厉鬼在追赶他。

　　夏静见夏东明被吓成这个样子，闪身至门口检察状况，却只看见几只蝴蝶在空地周围的花丛中飞翔，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再次确认没有任何异常，夏静才拉起夏东明，轻拍着他的背问道：“你怎么了？”

　　“师......师兄......疯了。”夏东明深吸了两口气才终于完整说起话来，“我原来想叫上他一起过来的，但是我去敲他的门，没人回覆。我又想起之前师傅说师兄身体状态欠好，我担忧他失事，想进去看看，谁知道，刚推开门，他就用冰凌扔我，然后拿着剑疯狂劈我。”

　　“看我的脸。”说着夏东明指着脸颊上的伤口，“这就是证据！”

　　夏静偏头看着夏振林，想问他怎么办。夏振林沉思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我们去看看吧。”

　　夏东阳没追过来说不定他已经清醒了。

　　“小韩啊，”夏振林偏头看着韩谷，“你先在这里等等吧，他那师兄状态有点不太对，我怕伤到你。”

　　韩谷知道这是他们的家事，自己不应该去凑热闹，便颔首说了声好。

　　正好，他现在也需要冷静一下。

　　三人在夏东阳房门口站定，夏东明偏头就看见了插在假山脚下的属于夏东阳的长剑。夏振林皱了皱眉头，心道：难道这孩子真的走火入魔了？

　　但是看那把剑，应该是清醒了，否则也不会把自己的随身佩剑丢那么远。

　　他担忧自己再伤到其他人。

　　夏振林推开房门，房内一片清明。

　　屋内陈设极其简朴，书桌摆放在左边窗口以便采光，右边是挂着纯白蚊帐和夏振林同款的老式木板床，蚊帐落下，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床上少年的身形。床尾靠墙处摆放着衣柜，床头的衣帽架上还挂着棒球帽和挎包。

　　夏振林轻轻掀开蚊帐，少年双眼紧闭，皱着眉头，似乎处在梦魇之中。夏振林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少年依旧没有任何反映，夏振林眉头微皱，不自觉担忧起来，看来比他想得严重，都离他这么近了，一点反映都没有。

　　“别走。”少年呓语。

　　三人听见了这两个字，微微一愣。

　　夏东阳八岁便来了夏家，这中间没有人长时间离开过他的身边，他叫的人，难道是以前认识的人？

　　“姐姐！”少年猛地坐起，一头撞飞了还低着头的夏振林。

　　夏振林猝不及防往后一倒，幸亏夏东明眼疾手快接住了他，否则这一摔预计会摔出小骨折。夏振林揉了揉自己的头，觉得有颔首晕，预计有点轻微脑震荡。

　　夏东阳呆坐在床上，眼角还挂着泪，像极了被抛弃的可怜孩子。

　　夏静看着夏东阳，伸脱手揉了揉他的额头，体贴地问道:“小太阳你没事吧？”

　　额头上触及到一丝冰凉，夏东阳徐徐回过神来，双眼逐渐聚焦，偏头看向夏静，眼里却带着独属于孩童的张皇，“夏静，你说姐姐是不是不要我了？”说着，这大男孩便低下头，掉下了眼泪，“她明明允许过会来找我的，不管我在哪里都找获得，为什么，她还不来找我……”

　　只是默默地流泪，没有发出一点哭泣的声音。

　　夏东明扶着夏振林，感受自己似乎回到了十年前，那个时候的夏东阳也是这样，遇到惆怅的事不会哭作声，找一个墙角蹲着悄悄抹眼泪，每当孤儿院里的妈妈找来的时候，他都市扬起小脸擦干眼泪，然后跑出去拉着妈妈的手乖乖往回走。

　　姐姐啊。

　　他似乎知道夏东阳说的是谁了。

　　“为什么还不来……”男孩扁着嘴，有着孩童独占的委屈。

　　夏静轻轻拍着他的背慰藉着他，重复说着:“不哭不哭……”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从来没有见过夏东阳这么委屈的样子。

　　夏振林扶着额头，见不得夏东阳这娇滴滴的样子，但照旧忍着想打他的激动，让夏东明扶着自己靠近他，拉起了他的手。

　　瞬间夏振林就皱起了眉，神情严肃，看着夏静说出了四个字，“灵力暴涨。”

　　房间里霎时间没了声响，微风吹来，吹干了夏东阳的眼泪，少年抬起头，看着面前神情严肃的三人，一时间有点迷茫。

　　018.

　　夏东阳坐在床上，单手撑着额头，不敢面对三人。

　　总感受哭成那样有些丢脸。

　　以至于夏东阳并没有注意到三人严肃的神情。

　　“东阳，你最近都遇见过什么特此外人，你还记得清楚吗？”夏振林坐在床边轻声问道。

　　现在的夏东阳可是小宝物，话都不能说重，免得一个不小心刺激到他，那就欠好了。

　　夏东阳抬头看着夏振林，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除了上学，训练，接任务，降灵，处置惩罚后续之外，他险些没有和其他任何人有过接触。

　　“你先跟我出来吧。”夏振林起身示意夏东阳跟上。

　　站在房门口看着插在假山脚下的长剑，夏振林问道:“你还记得那剑为什么在那里吗？”

　　夏东阳看着长剑，敲了敲头，缄默沉静许久说道:“有印象。”

　　“是我把他丢已往的，因为我差点想拿着它去追杀东明。”说着夏东阳偏头看着夏东明，他脸上的伤疤不大，但却足以刺痛夏东阳的眼睛。

　　“东明，对不起。”夏东阳低头说道。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第二次，差点伤了自己最亲近的人。

　　夏东阳握着拳，懊恼自己的行为。

　　是不是自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那么这些人就不会再受到伤害了？

　　“东阳你不必自责。”夏振林知道这孩子在想什么，随即劝解道:“你只是中毒了，这一切不是你的错。”

　　夏东阳闻言微愣。

　　“堕神的心魔毒。”夏振林爽性决定就将堕神造成的影响命名为“心魔毒”，横竖叫着顺口，听着习惯。

　　“跟我们来吧，”夏振林说着，往藏书阁走去，“我们一起想措施解决。”

　　再见到韩谷时，他照旧一副漫不经心的状态，显然是还不能接受顾寒会中毒。

　　“小韩，你可以给我们讲讲你发现的关于顾寒的异常情况吗？”夏振林坐在四人的中央，看着身侧的韩谷道，“只要是你想到的，不管什么都可以。”

　　“顾寒她变奇怪似乎是从一次考试开始的。”韩谷开口说道。

　　夏静听了就知道他说的是哪一次考试了，那次顾寒化学八分，差点没把她吓死。

　　韩谷将李希文告诉他的顾寒的情况全数讲给了他们听，随后又加上了自己的了解情况。

　　“我听她的室友说，她有一天去了医务室回来之后整小我私家都怪怪的。然后我前天也去了他们学校的医务室，想要了解顾寒的情况，那医生却说顾寒基础没去过医务室。我觉得很奇怪，医生没理由撒谎，顾寒没去看医生的话，会去哪里？”

　　“或许她真的有看医生呢？”夏东明又开始了他的灵魂讲话。

　　四人偏头望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心理医生也是医生嘛。”夏东明说着，还点了颔首，觉得自己说得很有原理，“如果一个女孩子是觉得自己有想倾诉的工具，去看心理医生的话，肯定不会愿意让其他人知道。那么直接说自己去看医生这样的话可能性更大一点。”

　　“也许她的原话是自己去看医生，而不是自己去了医务室。只是她的那个室友理解错了而已。”

　　“究竟同一句话，经过差异人的流传，最终总是会变得面目全非。”夏东明说完之后偏头看了看他们，挑了挑眉，示意他们给个反映。

　　四小我私家听着不说话，最终夏静拍着手打破了缄默沉静。

　　“很有原理。”夏东阳增补了一句。

　　“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话是韩谷问的，“有什么措施可以救顾寒吗？”他很着急。

　　夏东阳偏头看着韩谷，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他。

　　“我觉得我们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夏静提议，“如果总是凭据顾寒自己的想法走的话，她只会徐徐主动走向更坏的偏向。现在我们还没有找到治疗要领，那么我们只能想措施延缓心魔毒对顾寒的侵蚀。”

　　“如果下次她再要求你做什么事，不要顺从她。”

　　“嗯。”韩谷点了颔首，继续问道:“那如果我遇不见她呢？”

　　“那就交给我就好了。”夏静拍着胸脯说道，“我保证让她开开心心的。”

　　结束讨论时已是黄昏，五小我私家都没有吃午饭，现在差不多已经快饿扁了。

　　外出执行任务的夏铭辰和夏茗也回了家，夏御风也关了店肆的门赶回来用饭。今晚这顿饭有点热闹。

　　“哟，这不是之前寺库的那个小子吗？”夏御风见着韩谷，心里一阵惊喜。

　　“爷爷，很久不见。”

　　“寺库？”夏振林坐在夏御风旁边，有点疑惑。

　　“就是那颗金铢嘛，”夏御风边夹菜边说道:“他和那个银发女孩子一起来的。”

　　听到“银发”两字，夏东阳微微愣住，抬眼看向韩谷，想向他询问关于那个银发女孩的事，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思绪却又不知飘向何方。

　　夏东明知道他又走神了，加了一大筷子青菜放进他的碗里，示意他快吃。

　　夏东阳回过神，慢条斯理地吃起菜来。

　　“诶，那女孩子呢？你怎么没把她带来。”夏御风还在继续追问着。

　　“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韩谷如实说，“我遇见她的时候，见她拿着金铢来买冰激凌，我推测她是哪个世家的小姐，担忧她拿着金铢在外边乱跑，遇到危险，所以才带她去了寺库。”

　　“那意思是你也不认识她？”夏御风略微有点失望。

　　“嗯。只知道名字。”

　　“那她叫什么名字？以后等我们这边的事解决了，想可以登门造访一下，谢谢他们提供的资助。”夏御风是这么想的。

　　他这几天在寺库里研究封印法阵，发现那颗金铢发生的效果比他预计的还要好。这银发女人带来的可是好工具啊。

　　“她叫木槿。”韩谷并不知道木槿资助了他们什么，也没有过问，只是如实回覆了夏御风的问题。

　　“哐。”是板凳倒地的声音，夏东阳从自己的位置上猛地站了起来。

　　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道了声歉。继而又看着韩谷问道:“请问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他现在可以确定，那女孩一定是她！

　　一定是！

　　韩谷看着夏东阳的反映，略微愣了几秒，随后摇了摇头，体现自己也不知道，“我给她留了我的联系方式，可是她一次也没联系过我，所以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而他的心中已有了推测。

　　“东阳，你怎么了？”夏铭辰问道，他还没见过这孩子这么急躁的模样。

　　“没事，师父。”夏东阳应着，徐徐坐下，眼底的光徐徐熄灭，“我只是听到这个名字，有点想念一小我私家了。”

　　“你们先吃，我先回去了。”言罢，夏东阳起身离席，离开了饭厅，走得慌忙。

　　“我跟去看看。”夏东明刚想跟上，便被韩谷拉住了手，“我去看看，我有点话想和他单独说。”

　　“那你小心点。”夏东明美意提醒道，“看见差池劲就喊救命，你跑是没用的。”他现在确实有点怂他这师兄，所以想都没想就同意了韩谷的提议。

　　“知道了，谢谢。”韩谷微微一笑，跟上少年的法式。

　　月光的银辉洒落在池水之上，少年站在长廊里看着湖中的清月，偶尔有池鱼游过荡碎月影，随后再次聚合为完好无缺的玉盘。少年嘴角微勾，池中月碎了能再次聚合，凡间人散了，另有会重聚的那天吗？

　　“你是阿东吧。”韩谷在离夏东阳不远处站定。

　　少年身形一滞，抬眼，转过头来看着韩谷，点了颔首。

　　“木槿在找你。”韩谷说道。

　　他没想到，他居然比木槿更早找到阿东。

　　早知道就应该留个木槿的联系方式的。

　　这样的话，这人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看起来那么孤苦了。

　　“嗯。”少年闷声回覆，声音中夹杂着伤心和无奈，“但是她找不到我，我也找不到她。”

　　“我虽然不知道她在哪里，但是她一定还在这座都市里。”韩谷说道，“只要你们都在寻找对方，总有一天你们会相遇的。”

　　“谢谢。”少年笑了，朗清目明，衬着月光，宛如天上仙人。

　　他也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