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上说,令我将功赎罪,协助丞相去凉城同魏国使者和谈。
这个……信息量有点大啊。
我接了旨,静默的在院中站着,脑中一时想着刚刚在丞相府与沈崧的对话,一时又想着阿奚与沈崧间僵硬的父子关系,一时又想着阿奚跟我聊过的有关和谈的话。
我想了半天想不出什么结果来,索性便不想了,回屋收拾好工具便去找怙恃离别。
…
那是一个很生硬的离别。
我进屋的时候,我爹手正放在我娘肚子上,神色温柔。他见到我之后,只不耐烦的搪塞了我两句。
他跟我说,要同丞相打好关系,不要肆意妄为,这一趟和谈下来,谁也不要冒犯。
他跟我说,不要妄想出风头抢劳绩,也不要同魏国使者为难,在和谈的条约上该退让就退让。
我皱着眉,刚要开口却对上了他的眼睛。
我爹看我的眼神,和看我娘肚子里那个孩子的眼神完全纷歧样。
我形容不出是哪种纷歧样,但是那一刻,我满身的血骤然凉下去。
我站在他面前,似乎同他们不是一家人,而是一条去留随意的野犬。
我又转头看我娘。
她一只手护着肚子,一只手端着茶盏,对我嘱咐说:“听你爹的话,一路顺风。”
我动了动嘴唇,半响低低说了声:“是。”
他们便不再搭理我了,自顾自聊些其他的内容。
我转身从屋子里走出去,步子不急不徐,却无端带着几分狼狈。
是不是父子之间,都是像我和我爹这样相处的?
我以前从来没认真思考过这些问题。
因为君家的孩子与他们的父亲之间也不怎么亲密,阿奚与他爹之间也疏离的很,圣人与太子之间更是冷淡。
我一直都觉得这样挺正常的。
可是我爹和我娘对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和对我之间完全纷歧样。
我思索了半天,越深究越降低。
我突然觉得,在叶家,我没有什么存在的须要了。
或许我该在外面冷静冷静。
…
我去找沈崧一同出发的时候,他温和地跟我说:“世子不想去也无妨,和谈的事我同礼部诸多同僚便可协力解决,到时也自有措施替世子向圣人复命。”
我干巴巴“哦”了声,也没心力去同他周旋了。
他递给我一株蓍草。
那是一株生有七节的蓍草。这种神草百年才长一节,七节即是七百年的寿命。听说它逢盛世会长的茂盛修长,逢凶世则会低矮萎靡。
不外虽然听着玄乎,但据我所知,它唯一的用处就是占卜。
我蹙眉问:“丞相这是做什么?”
“倒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世子有朝一日会用上它。”他说:“左右不外一株杂草而已,世子不如收下,以防万一。”
我接过来,也差异他虚与委蛇了,直接道:“既然丞相这边和谈的事宜不需要在下,那便告辞了。”
…
我叶家不想回,君家不想去,和谈相关的事也不会,那不如再去找一次阿奚好了。
正好阿奚再过些天就要过生辰了,我赶千里路去跟他说一句“生辰快乐”也不为过吧?
再者,丞相日理万机的,总不行能在凉城停留太久。他同魏人谈完就要回京了,最后照旧要靠我主持大局把赵小奚接回来!
我如是想着便启程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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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叶辞(信心满满):时间还来得及,我要在阿奚生日之前到!
(走了两条街)
叶路痴:我是谁?我在哪?
(约莫一个月后)
叶路痴:呜呜呜老子终于找到了!赵小奚生辰快乐!
早过完生日的赵小奚:“……”
笑死了,叶小辞,一个计划列得完美无缺,但真正做的时候总在奇葩处堕落的小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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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应该就要去复读了,所以番外可能就更到这里了,再后面就是叶辞去找阿奚、和阿奚一起去南宜、回来之后被叶王打,然后同叶家隔离关系、回君家觉醒能力这些情节了。
这些在正文都是有大量描写的。
至于回君家之后的事,我走之前给各人列个纲要归纳综合一下吧。
这两万字的番外,虽然叶辞和赵奚两个倒霉孩子一直挺惨的,但是少年人嘛,眼里总是有向阳晓露而非冷月凄风,行为总带着少年意气而非垂垂暮气。
所以我写的也挺快乐的。各人读着应该也挺有趣的吧?
……
告此外话我就不多说了,宝物们,咱们山水有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