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赵奚道:“既然你渴望,就不要思虑太多,徒增羁绊反倒痛苦。”
——阿奚的意思是,不要太过的在乎他的感受,也没有须要。
魏泽懂了这话背后的深意是什么,于是缄默沉静。
赵奚转而问:“你登位已有四五个月的时间了,计划何时举办登位大典?”
魏国的礼制是,先皇崩后百日内,不得举行盛大聚会会议。故而新皇都是先登位,为先皇守孝百日后才气开始准备登位大典。
魏泽答:“钦天监已订好了日子,或许在上元节后两日。霎时西楚和南国都市派使臣前来祝贺,我会同南国正式建设盟约……”他停顿了一下,照旧问了:“你会来吗?”
赵奚道:“应该会。”
星灼烁灭,弯月映在水中,也映在天上。
心上人在眼前,却也隔在云端。
魏泽望了阿奚许久,最后挨着他一同躺在船板上,慢声反驳:“我修的是自己的道。不无情,亦不滥情。多虑并不是困扰,情感也不会成为阻碍。那些都不是拖累,更不会使我痛苦。”
心悦你,我从不认为是阻碍。
迷茫夜色中蓦然炸起绚烂的烟火,岸边民巷的爆竹声震耳欲聋,旧的一岁已往,新春伊始。
魏泽的瞳色很深,里面映着星空明月烟火,也映着眼前人。他极认真极认真地侧过头,对阿奚说:“新年快乐。”
……他的语气过于温和,只是道了一句祝福,却因含了太多的喜欢,而变得明目张胆起来。
既然他们已经挑明到了如此田地,也没什么说暗话的须要了。
赵奚“嗯”了声,从甲板上坐起,斟酌道:“其实那日我看到了。”
魏泽:“什么?”
“你在我身后,一手提灯,一手……”赵奚顿了下,轻缓道:“一手牵着我的影子。”
“……”
魏泽滞住,下意识抬眸去看阿奚——他一手搭在膝上,一手撑着甲板,神情平静,既没有太过的排斥,也称不上是欣然接受。
他脑中空白了一刹,随后种种念头一齐挤入脑海中——否认、解释、避而不答……抑或是认可。
那一瞬间,烟花灯火皆褪色,他只望着眼前人,与抑制不住的心跳。
魏泽紧攥着手指,听到自己郑而重之的说:“是的,我心悦你。”
“我见过许多的人。但你和任何一小我私家都纷歧样。”魏泽道:“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小我私家,我既不知我为何会喜欢你,也不知该怎样喜欢你。我……”
他顿住。甚至于完全不知道应该怎样表达。
赵奚便平静等着听他说完。
漆黑的天幕中,仍有烟花一簇一簇的炸开,将沉静的冰面也映出光华来。
而以赵奚的性格,既然挑明了点破了他的心思,那么只有两种结果——接受或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