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泽也附合道:“确实很久了。”
赵奚微侧了一下身子,对眼前人做出“请进”的行动,顺道若无其事的将令牌和剑收回随身空间中去。复又同魏泽一起坐在案边,重新砌了一壶茶,倒给魏泽。
这回的茶是热的。
赵奚问:“陛下为何驾临此处?”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若说是敬重,但这问题明白是逾礼了——天子虽然是想去哪就去哪,还需要跟你报备吗?可若说是冒犯,倒也不至于。
魏泽由是懂了他的态度——站在南国的立场上防范北魏。
魏泽想了想,回覆:“魏帝还在魏国的皇宫当中,我只是以小我私家的身份,单纯想来南国看看。”
赵奚:“既然如此,奚这几日很是空闲,可否陪您一同转转呢?魏国与南国的风土人情截然差异,陛下初来此地游玩,若无人解说说明,恐会失了许多乐趣。”
这话中的意味已经十分直接了当了——他要全天看住魏泽,以防对方做出什么让南国损失重大的事情。
好比对方溜达着溜达着就到了军营,看了看京城的军事布防图。
好比联系上了天子身边的某位近臣,里应外合着搞些腌攒事。
好比……
这些事情发生的可能性不大不小,但他绝不会因为私交去拿国家开玩笑。
也绝不会允许此类事情的发生。
魏泽笑,甚至有些欣然的道:“荣幸之至。”
赵奚缄默沉静了一会,极认真极认真的对他说:“魏泽,半年前我曾说过:往后若有幸再见,我们即是朋友。这话放如今仍然做数。你不图谋不应觊觎的工具,我便拿你当朋友看待。但你若是做了旁的事。也休怪我手下无情。”
若说前面的话还算是委婉体现,这段话即是直接挑明了。
赵奚不是半年前那个身处魏国领土的俘虏质子了。
局势变了,现在是在南园。
魏泽捧着茶杯,不适时宜的新奇道:“六十八个字,这是自我认识你以来,听你说过最长的一段话了。”
“……”
赵奚噎了噎。半响反驳道:“我还说过更长的话。”你这样未免也太大惊小怪了。
魏泽道:“是吗?”
赵奚:“……”
魏泽干咳一声,终于意识到自己惊奇得有些失礼了,十分刻意的把话题拉回来:“我亦将你当朋友相待,自是不屑于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的。”
赵奚说:“好。”
晤面打个招呼的、随口客套外交的、礼貌性体贴两句的、日日旦夕相处的,都纷歧定能称得上是朋友。
朋友,是不故意欺骗,是自始至终灼烁正大的靠近或离开的、相互理解相互尊重的挚交。
至少,他们都是这样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