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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若裘马轻狂

第十五章骗局

殇若裘马轻狂 篁泽 2216 2020-08-14 07:35:25

  两军对垒。

  这几年来领土战火纷飞,两军对垒着实不是什么稀奇事。

  稀奇的是,对垒的两军都是魏军。要照平时,这是他巴不得的事儿,他们把狗脑子打出来才好。

  可此时现在,此情此景,对方所有的弓弩拉紧了弦,万箭都瞄准了他赵奚。

  这特么真是荣幸之至。

  他心里有一句……不知当不妥讲。

  赵奚的棺材脸徐徐龟裂。

  赵奚身后的魏泽很淡定,究竟要死的又不是他。

  赵奚默不吭声的审察劈面的那个将军——这人不是蒙括,也不是魏太子那边的人,因为之前他看过了挺多魏国将领的画像,但这人他没认出来。

  赵奚看着此人身后密密麻麻的军队——比魏泽多了快要一万兵,就算同魏泽硬干也丝绝不虚,所以在被侦察兵发现时就大大方方的出来了。

  他很清楚对方埋伏在这里,不是因为这里有何等好的天时地利,只因为这是必经之路。

  魏泽所领导的一众人已经完完全全的琢磨出了对方的心理: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今后过,留下赵奚来。

  ……那他们会留下赵奚吗?

  这特么肯定不能够啊!

  要真留下来了,他们去南国的意义何在?找抽吗?

  魏泽这边的军队十分自觉的围了过来,把赵奚掩护在最里面。

  就在万众瞩目、兵荒马乱之时,赵奚漫不经心的扬起眉梢,嗤笑了声。

  他这态度又恶劣又惬意,像面前站的不是千军万马,而是活生生的大美人在给他调戏。

  他身后无语凝噎的魏泽:“……”

  掩护着他的将士:“……”

  即将杀死他的敌军:“……”

  整个世界又平静了。

  “蒙库,你不怕惹祸上身吗?”魏泽质问劈面的将领。

  ……原来叫蒙库啊,跟蒙括一个姓呢。赵奚眯了眯眼。

  只是蒙家纷歧直都是中立的吗?还说什么忠君爱国,只听命于皇上,闹了半天……呵呵。

  不外也对,等他们辅佐的那人登上了皇位,他们这从龙之功,还不是一顶一的“忠君爱国”。

  他们辅佐的……

  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从小住在魏都郊外寺庙里的三皇子魏茨。

  究竟太子自以为魏泽和他关系还挺好的,且登位本就是板上钉钉子的事,基础没须要节外生枝、落人口舌。

  等蒙库他们把他杀了,之后一直守着这关口,把真相截断,再派人去给南国报信,移祸给魏太子,让魏泽与魏太子反目成仇,从而把太子从皇位上拉下来,到时南国想制裁“凶手”最好的要领就是资助魏茨上位。

  然后三皇子这一登位,南国就算知道了真相也晚了。

  真的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啊……

  只是沈家有预言,且在魏国的朝堂之上权臣也纷歧定听三皇子的诡言,而之后魏君又该怎么抚慰南国……关于这些漏洞,赵奚是有些好奇三皇子应该怎么解决。

  虽然眼下最大的前提就是,赵奚得死。

  这很要害

  蒙库清楚。

  魏泽也清楚。

  就只有他自己,几经试探推论,再加上魏泽没计划瞒着他,才想通了冰山一角。

  赵奚垂眸,却慢慢勾起了唇。

  这边魏泽和蒙库还在周旋,相互有理有据的骂对方不忠不义不孝。这自然不是为了过口舌之瘾,而是为了影响士气。

  显然,蒙库智商不怎么滴,怼了几句就卡了。幸好他们准备的很充实,士兵们来之前都是是经过洗脑了的,轻易不会因为这几句而动摇。

  不外蒙库也不会继续傻杵着挨骂了——他已经等不及要开战了。

  赵奚的眼神徐徐凌厉起来,他坐直,脊梁里似蕴着一把未出鞘的宝剑,血势渐起:“把我封印解了”他说。

  这声音很平很稳,却无端流露出一股危险的意味,像雪崩前落下的最后一片雪花。

  君临天下,也莫过于此。

  魏泽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模样,心中反而甚为平静释然。

  因为他知道,这才最真实。

  龙困浅滩,纵然满身上下血迹斑斑,没有一块完整的鳞片,可龙终究是龙,终有一日会遨游九天。

  封印解了之后,赵奚是真有可能会趁着杂乱溜之大吉。

  但是不解,赵奚会死。

  可以说他的命就绑在赵奚身上。

  赵奚死了,距离他死也不外时间的早晚而已。

  魏泽没有措施选择不解。

  可魏泽潜意识里忽略了的是,人心有偏向,才会有所选择。

  理由终究是理由,他解开了赵奚的封印,只是因为那是赵奚,他便信了。

  仅此而已。

  赵奚动了动手指,任由熟悉的炙热蔓延,直至所有经脉都开始燃烧,沐浴在一片火光之中,是极致的灼烁。

  而正是由于太灼烁,才会看不清。

  赵奚垂眸,再次压下真气逆流所带来的胸口的悸动。

  “有剑么?给我一把。”

  魏泽从空间中取出一把很普通的制式长剑。

  赵奚接过,握紧。

  万箭齐射而来,像书中描写过的、许愿就能实现的流星雨一般。在天际、在眼前、在世界的另一端,想在世的人都贪婪。

  ……

  时间无限的趋近,不知是永恒照旧短暂。

  赵奚高举着手中的剑,烈火一点点从他的身体里燃烧出来。

  像萤火虫一般星星点点,却连月色都攀比不外这色泽。

  魏泽仰头,林间树叶脱离了下来,化作最尖锐最廉价的武器,冷漠地落在敌人脖颈。

  鲜血喷溅,世界一刹寂然。

  魏泽瞪大了眼睛,不行置信的看着赵奚

  ——那把剑最终指的偏向不是敌人,而是他。

  ……他是从什么时候起不把赵奚当成敌人的呢?

  明明,一直都是啊。

  “这点儿小伤算什么呢?”

  “并无大碍。”

  “一点儿都欠好,我每吐出一个字都痛到要死,就像无数把小刀插进了胸膛,你以为是凌迟正法,但它却把肉片的将落而未落,只摇摇欲坠的悬挂着、翻腾着、撕绞着……”

  “我没事。”

  “谢谢。”

  “殿下跟魏太子的关系似乎没有想象中那般好。”

  “我考虑考虑。”

  “命运非偶然,而是一定,它就藏在你的性格中”

  “许多几何血……”

  “我才不怕,我只是、我就是、觉得脏。”

  “我今天喝了许多的酒,我醉了。”

  “如果爱你的人想让你去干一件事,可你又不想干,那到底是干照旧不干?”

  “你说让我考虑一下你,我觉得还可以。”

  原来,都是骗我的啊。

  原来,这就是他的选择。

  人太专情,未必,不是一种无情。

  那把剑,精准的,扎穿了他的胸膛。

  魏泽怔怔的,隔着剑柄,握住赵奚的手,那么冷的手,紧握着剑柄,转动,绞得他生疼,触目皆是,胭脂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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