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林安腿一软，愣在就地，要不要这么刺激？他无助的看向叶微南，真的不想和纸人走。
纸人嘴角有血迹，阿威肯定被吃了。
叶微南也很不安，“林安，记着我给你说的。”
顾林安咽了咽口水，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顾林安走后，叶微南和江念鸾眉头紧锁。
“叶微南，顾林安……不会有事吧？”
“不会。”
夜色愈发的漆黑，桌上的烛光忽闪忽闪，照映着叶峰阴沉的脸。
叶峰忽的走到顾林安的座位上坐下，低声问道：“你给顾林安说什么了？”
叶微南瞥向叶峰，“新人不明白规则你也忘了么？时候到了我自然会说。”
叶峰握紧双拳，狠狠地盯着叶微南，“最好是这样。”说罢回了座位。
顾林安颤颤巍巍的随着纸人进了屋子。
这里的部署和白昼里见到的没什么差异，只是多了一对白色的蜡烛，桌子上放着红枣、瓜子和花生，另有一些劣质的喜糖。
这里的蜡烛比外面的亮堂多了，纸人的脸在映衬下白的可怖。
“坐。”
顾林安小心翼翼的坐在了桌子的一边，纸人“扑哧”笑了一声，“怕什么？”
您说呢！
顾林安嘴上不敢反抗，只能呵呵傻笑。
“吃糖吗？”
顾林安机械的点了颔首。
纸人从桌上的瓜子碟里拿出了两颗糖，“第一颗是奶糖，第二颗是橙子味的糖，你要第几个？”
纸人笑着，眼睛露出幽幽的光，把拿第二颗糖的手往前伸了伸。
“我要第一颗奶糖。”顾林安舔了舔嘴角。
纸人的脸立马垮了下来，把奶糖扔给了顾林安。
奶糖应该有些年头了，糖纸沾满了油腻腻的灰尘，顾林安不想吃，抬头看到纸人阴恻恻的目光，照旧咬咬牙，把奶糖放进了嘴里。
味道居然不错，浓浓的奶香味，另有一丝清甜。
纸人看到顾林安吃了奶糖，开口道：“这个地方常年下雨，阴冷湿润，一到夏天身上奇痒难耐。而我的都市，阳灼烁媚，四季如春，人与人之间虽冷漠，但没有歪心思，可这个偏远的小乡村，却有着貌寝肮脏的人性。”
“理解理解。”
纸人没有理会顾林安，继续道：“我嫁到李家，我就是李家媳妇，外面坐着的是我的婆婆。”
说罢，纸人看着顾林安。
顾林安不明所以，木讷的颔首，没有叶微南在身边，就似乎没有宁静感，顾林放心里发慌。
“去洗洗吧。”
“好。”顾林安来到洗脸盆旁，里面居然有一汪洁净的清水。
要低头洗脸吗？这样就把后背袒露在纸人的视线下，说不定阿威就是这么死的。
想到这顾林安头皮发麻，纸人的声音突然泛起在身后，顾林安吓得一个激灵，躲到了墙角。
“你要哪儿一块毛巾？”
“第，第一块。”
“哦。”纸人把一块灰色的、带着破洞的毛巾递给了顾林安。
毛巾有一股霉味，另有人体的汗臭味，这该不是擦脚的吧！
顾林安一阵恶心，用手捧着水洗脸，砭骨的酷寒。
突然，柜子旁小门里传来了咳嗽声，顾林安猛的抬头，纸人的脸忽的伸到了他面前，白脸红唇，皮肤平扁，吓得顾林安差点没站稳。
“腰，腰有点酸。”顾林安锤了锤腰，赶忙再次弯腰洗脸。
纸人没说话，悄无声息的进了柜子旁边的小门。
顾林安深吸一口气，把衣服掀起来擦了脸。
突然，炕上的柜子传来了声响，一直血迹模糊的手伸了出来，“顾林安，快走！”
声音虚弱沙哑，似乎是阿威，他还没死，他被塞在了柜子里！
顾林安头脑一片杂乱，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现在怎么办？心里紧张的很，顾林安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什么声音？”纸人露出了半颗头，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阴气森森。
“没事，夜里冷，嗓子有些不舒服。”
话音刚落，纸人瞬间消失不见。
顾林安兴起勇气敲门，“要我资助吗？”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顾林安看着门内昏暗的灯光，闻到散发出来的腐烂气味后瞬间忏悔，欲哭无泪。
猫着腰推门进去，味道扑面而来甚至愈甚，顾林安呛得脑子疼，这不仅是腐烂气息，另有湿润、药味、血腥气以及久病之人呼吸出的气体混在一起的怪异味道。
站在门口，顾林安视察这间屋子，这里空间很小，像是一个蕴藏室，摆着的一张单人床就已经占据了一泰半空间，而且这里居然点的是灯泡，但光线也很微弱。
纸人正在床边为床上躺着的人擦脸，床上被褥陈旧不堪，棉絮露了出来，酿成了肮脏的灰玄色。
“帮我。”纸人说道。
顾林安点颔首，跨出了第一步，“嗞”一声，似乎踩到了什么，他低头看去，灯光太弱，看不真切。
“快点。”
顾林安来不及仔细检察，快步走到纸人身边，每走一步都市发出“嗞”的声音，听的人心痒痒。
“帮我给我的丈夫翻身。”
“好。”
顾林安刚要动手，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动也不敢动，床上躺着的，居然也是纸人！
“怎么了？”纸人声音轻飘飘的，突然泛起在顾林安耳边。
“没，没事。”
顾林牢固住快要跌倒的身体，掀开男纸人身上的被子。
男纸人半闭着眼，眼球的位置插了一根针，他似乎在盯着顾林安，脸色蜡黄，但脸上也画着两坨腮红，看着瘆人。
顾林安快速帮男纸人翻了个身，站在了一旁。
床边的灯光更亮一些，顾林安不经意向下看去，发现地下铺满了银针，角落里另有堆着许多红线。
女纸人似乎畏惧这些针，踮着脚尖走路。
顾林安趁女纸人不注意，迅速抓了几根银针和两小捆红线小心放进了兜里。
“那，没事我先出去了。”
“我和你一起走。”女纸人把毛巾搭在了床头，那毛巾是顾林安没选择的那块，
做完一切，女纸人突然趴在了顾林安的后背，冰凉的双手攥紧顾林安的胳膊，“你背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