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多久……”
季长河徐徐坐起身。
除了脖子落枕，双腿麻木，手有点抽筋外，此外竟然都还挺好。
至少他……
还在世吧……
“差不多两个小时吧。”
一旁的小白眼神有些躲闪的递给他一件白色的衣服。
“谢谢。”
季长河愣了一下接了已往。
“赶忙穿上吧，晚上就冷了。”
看到季长河皱着眉看起来十分细致的感受着这衣服的面料，小白的脸莫名红了起来。
“这不会是……你的……”
“哎呀你怎么那么多空话啊？穿不穿？”
“穿穿穿……”
季长河挠了挠头。
这衣服的面料……
不，这衣服没有面料。
这明显就是一件用云做成的衣服。
“已经天黑了吗……”
季长河眯着眼抬起头，原本大桦树正上方普照的阳光已经酿成了橘红色的夕阳。
但那些蛊虫的数量似乎没有趁此而飞快增长，反而……
还变少了许多。
“呼！”
一簇火光从季长河的右侧传来。
天火阵发作出的巨大火柱让季长河格外的放心。
“看来刚刚的辛苦没有白费呀……”
经历了种种困难甚至生死危机才部署出了这么一个真真假假又坚如盘石的阵地。
看着那些蛊虫像是扑向火焰的飞虫一般走向死亡，季长河感应由衷的……
欣慰。
“小白，我睡觉的时候它们就一直这样吗？”
季长河问到。
“是啊。”
小白在他身后隐晦的整理了一下她做的衣服。
那件在千一宗的时候就被季长河布上了阵法的衣服已经在他深入虫群的时候庆幸牺牲掉了。
也就是说季长河现在一点保命的后手都没有了……
但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却很不以为然。
究竟……
他另有我嘛。
想到这里，小白目光中闪烁出了一缕坚定。
“感受……好诡异呀……”
并没有察觉到身后小白已经擅自将自己的安危托付给她自己的季长河皱起了眉。
它的眼前蛊虫都是三五成群的跨入火葬场。
不得不说，看着火焰不停升起的这一幕真的太爽了。
爽到有点不真实。
他们刚刚来的时候这些蛊虫差不多每一波都市变得更智慧更恐怖一些。
按理说他昏厥了两小时，这些虫子的智力多几几何应该提升一点吧……
但它们怎么……
越来越蠢了呢……
目隐阵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只能对生物的视线造成滋扰，让它们看不见阵中的工具。
但这里面工具的气息照旧可以透露出去的。
“差池劲……”
季长河站起身。
就算是这些蛊虫已经进化到了极限，那它们的数量也不应该这么少……
“白总，我有一种不太好的感受……”
季长河看着一旁的小白有些犹豫的说到。
他睡着后小白肯定是一直在看着这一切。
而自己突然就这么质疑……
像是有点对小白的不信任……
“嗯？怎么了？”
小白似乎已经适应了季长河白总的称谓。
她撩起鹤发顺着季长河的目光看去。
“那里……怎么多出了一个缺口……”
眯着眼看着远处，季长河徐徐说到。
原本蛊虫密密麻麻让周围没有一丝阳光可以透过。
但他现在竟然看到了天边的一缕绯红。
像是夕阳投射的阴影。
但……
“差池……”
季长河的呼吸一窒。
那些红色哪里是夕阳的光线……
那是最上层的蛊虫在变色。
它们漆黑的外貌正在变得火红……
“它们在进化……”
季长河看向了那些不停去送死的玄色蛊虫。
那群蛊虫在用这种要领让无法进化的玄色蛊虫都去死……
而留下的红色蛊虫正在不停的繁衍。
像是在印证季长河的料想般，周围一直以来的漆黑正在由内而外的变红。
陪同着蛊虫那极其凄厉的鸣叫声，这一幕真的让季长河头皮发麻。
他有预感，这群蛊虫已经看出他们的真实位置了。
它们不光不蠢，甚至比季长河想象的要更智慧。
当周围的玄色风暴酿成红色的海洋时，就是蛊虫一举进攻的时间。
“小白……”
“干嘛？”
“虽然你不爱听，但是……咱们之间的契约已经解除了，所以若是一会真的会有危险，我……希望你能先走，不要管我。”
季长河很平静很真诚的说到。
虽然他不知道那些红色的蛊虫和玄色的有什么区别，但他确信红色的会更强。
而现在……
他们还需要至少守住半天的时间。
十二个小时。
另有十二个小时啊……
小鱼是他的师妹，是他用一本数学书把小鱼拐来的，所以他有这个责任在这里守着。
但小白却没有。
“行。”
看到季长河略带乞求的眼神小白深吸了一口气点了颔首。
然后一拳打在了他的腹部。
“行你妹啊季长河，你怎么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以前是现在也是，死了之后你是不是也这样啊？”
“你就不能相信我吗？你就不能不要把我当成一朵云吗？我已经化形了！我已经……不是只能带你飞给你装工具的一个……废物了！”
小白的眼眶一红。
“你以前化神的时候自己能飞有储物戒指，我确实没用，但是你现在就是个凡人啊，你怎么……还在赶我走啊……”
她又恼怒又委屈另有些心疼的冲季长河大叫到。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意思！你就是觉得我太没用了！在你眼里我就是朵云！我就是个交通工具！我就是个储物设备！是不是？”
“不是……”
季长河的呼吸一窒。
他……
以前似乎简直就是这么觉着的。
但从窟堕那次以后，他就意识到了小白的强大。
“那我是什么？我在你心里是什么？”
小白红着眼眶用一双纯净的灰眸看着季长河的眼。
而从这双眼睛里，季长河可以看得出来小白迫切的想获得答案。
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是……”
季长河的喉结转动。
小白了解他，他也了解小白。
小白喜欢他，他也喜欢小白。
所以……
这是一种什么关系呢？
季长河的眼睛一亮。
“你是我的数学。”
他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