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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直呼其名的恋爱

第三十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敢直呼其名的恋爱 卜九九 3814 2020-08-26 10:38:12

  通过和王微安推心置要地长谈,赵悦馨已经确定王微安真心实意地深爱着李白甫,她知道王微安是一个洁身自好的女人,只有真爱才气让她掉臂一切去委身于一个很可能不会给她未来的男人(虽然这完全是她小我私家的偏见)。王微安想得那么简朴:我爱他,所以我愿意不计结果和他一起生活。她的这种全心全意的执着心理熏染了赵悦馨,使她很是感动。在这种感动心理的刺激下,她又情不自禁地把王微安当做了一面镜子,远远地站在这面镜子前,透过一尘不染的镜面,她清楚地照见了自己的污点,灵魂深处不禁发生了一种无法停止的无比厌恶自己的情绪。这种情绪使她怅然若失、满腹忧伤。这是她生平第一次为自己的无能和卑劣感应羞愧和自责。她突然开始厌恶自己衣食无忧的生活,厌恶自己很是有能力、有钱的怙恃,厌恶他们为她所做的一切(正是这一切残酷地折断了她冲上蓝天、自由遨游的翅膀):他们早已为她铺平了生活门路,在这条金光闪闪的康庄大道上,她什么都不需要支付,就可以活得异常出彩。因为这条路的尽头摆好了乐成、名利和职位的桂冠,她只需随手摘取戴到自己的头上即可,不用支付汗水和努力,一切都轻而易举。

  正是这种不劳而获使她苦恼和恼恨,尤其是感应无地自容。以前当她情不自禁地拿自己和王微安进行比力时,她也会情不自禁地发生这种情绪,但那时她还小,不觉得这有什么差池,还一度为自己的优越条件感应沾沾自喜、洋洋自得。但现在她不这样认为了,因为生长、见识以及她接受的教育使她明白她拥有的一切是不道德的,是可耻的。她明白不劳而获自己就是一种可耻的行为,而她在这条路上却越走越远,简直是从一个深渊跳进另一个更大的深渊。以前富有的家庭是她不能挣脱的深渊,而现在虚假的学识是她无法挣脱的深渊。赵悦馨觉得自己活得很是虚伪,这种虚伪已经成为她灵魂的重负,压得她快喘不外气来了。

  如果赵悦馨不是在清华园求学,如果王微安不是她的挚友、张之琛不是她的男友、叶子不是她的舍友、李白甫不是她的老师,她永远都不会意识到这一点,她的灵魂永远都不会觉醒。正是她身边的这些具有高尚品质的人,使她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卑劣之处,因此感应痛苦和不安,感应自己的龌龊和他人的高尚。尤其是王微安,她的一言一行都使赵悦馨感应自惭形秽。在赵悦馨的眼里,王微安无可挑剔,而她却瑕疵百出。当她想到正是由于王微安的黑暗资助,在别人眼中她才显得像她一样接近于完美:漂亮的容貌,苗条的身材,优雅的气质,富厚的学识。可是她知道,最后一点是假象,她是有点学识,但远远没有到达富厚的水平。正是这一点使她站在王微安化身的那面镜子前,觉得不色泽,觉得无地自容。尤其是当她爱上张之琛并把自己的全部身心奉献给他以后,她越发对这一点铭心镂骨。

  赵悦馨深爱着张之琛,这种深深的爱恋之情使她认为在张之琛的眼里她应该是一汪清泉,能一眼望到底,而不应该是一个污浊的池塘,里面深藏着蚊蝇虫豸。她有责任把最真实的自己展现在他面前,因为爱不允许有欺骗和假话。这就是她想和张之琛攀谈的基础,她想把她的全部秘密告诉他,因为这些秘密像一座大山一样始终压在她的胸口,使她感应很是极重,每当她想到这一点险些无法正常呼吸。

  挂断电话后,赵悦馨坐在荷塘边的一条木制长凳上,用她很少有的忧郁目光盯着满池萎缩的荷叶,一边忐忑不安地期待张之琛的到来,一边陷入思绪杂乱的思索中。

  “我对他尽情宣露这一切,他会不会看不起我?”她看着一朵干枯的荷花,这样想道。

  这时她听到急速走近的脚步声,立刻转过脸朝脚步声传来的偏向望已往,撞上了正在望着她的张之琛的目光。她从他的目光里没有看到一星半点爱的火花,而是看到了一种深深的忧郁神情,她不敢相信她的眼睛所看到的,以为自己看错了。当他走到她跟前时,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睛又认真地看了看,发现自己没有看错,他简直不开心,眼神污浊而迷离,她的心情立刻由忧虑转为深深的沮丧。

  “你在这里等了很长时间吗?”张之琛扭身坐到赵悦馨身边,问。

  “没,没等多长时间。”赵悦馨柔声回覆,同时挽住张之琛的胳膊,把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头,脸紧紧地贴着他隔着衣服的肌肤。她是那么爱他,不愿错过任何一个与他亲密接触的时机。赵悦馨柔顺的长发散发出的栀子花的香味飘到张之琛的鼻翼处,他不自觉地张开鼻孔闻了闻,是他喜欢的味道,但他却不为所动。他扭过脸用无动于衷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满身洋溢着对他的恋慕和眷恋之情,不禁露出一丝近乎于恻隐的淡淡的苦涩微笑,悄悄地叹了口气,然后又摆正脸望向荷塘。

  “夏天的时候这里多美啊,”他用略显忧伤的口气说,“现在却成了这样一副衰败的样子。”

  “等我们到老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她轻声应道,也用忧伤的目光盯着湖面。“你说当我们鹤发苍苍的时候,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紧紧依偎着欣赏晚秋的景色?”

  他缄默沉静不语。他没措施回覆这个问题,因为他从来没想过他和她的未来,因此不得不转移话题。

  “你为什么没去上课?”他问,“我知道你从来没有逃课的习惯。”

  她也缄默沉静不语。他以为她像他一样,也有些话不想或不能对他说,因此他推测这个问题他得不到答案,他正要张口问她下一个问题:她把他叫到这里想和他谈什么。她却突然开口了。

  “我去见了微安,”她用降低的声音说,“我和她说了我们的事。”

  张之琛一听到王微安的名字,尤其是听到赵悦馨说她和王微安说了他们的事,他像触电一样,嘴角情不自禁地抽动了一下,立刻挣脱开她,转过脸用惊恐的目光望着她。

  “你和王微安说了我们的事!说了什么事?”他双拳紧握,由于紧张身体不自觉地蜷缩在一起,声音哆嗦地问。

  赵悦馨一点也不明白张之琛为何是这种反映。

  “虽然是说了我们昨天晚上发生的事,”看到他那么惴惴不安,她故意用生动的语气不以为然地说,“我告诉她我和你在她的床上发生了关系。”

  张之琛霍地一下跳起来,飞快地向前走了几步,又急速转过身奔到赵悦馨面前。他双手叉腰,用恼怒的目光盯着她,怒气冲冲地喊道:

  “你是个呆子吗?为什么这样的事要和别人说?”

  “微安又不是别人,”赵悦馨义正词严地反驳道,“她是我的闺中密友。我们无话不谈。”

  “就算她是你的闺中密友,”张之琛依旧用咆哮的语气喊道,“你们无话不谈。但这种事你怎么能羞于说出口?你刚刚离开那张床,一转身就把在床上发生的一切和那个每天睡那张床的人说了。你这样说之前有没有考虑一下我的感受?你这样做让我以后如何面对王微安?”

  其实张之琛在意的不是他和赵悦馨,而是王微安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他明白王微安早晚都市知道这件事,但他不希望她第二天就知道。可现在她什么都知道了,赵悦馨很可能连细节都和她说得一清二楚。想到这一点,张之琛又羞臊又气愤。在他看来,赵悦馨简直就是一个傻瓜,一个呆子,一个无可救药的蠢货,她竟然不知羞耻地为了马上告诉王微安这件事而第一次没去上课。简直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我没有眼睛,”张之琛生气到了无以复加的田地,于是狠狠地斜睨了赵悦馨一眼,冷冷地转过身面对湖面,想道,“我竟然想到让她取代王微何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是的,我不是瞎了眼,而是完全没长眼睛。现在一切都完了,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我像天底下所有鄙俚龌龊的男人一样,已经给自己深爱的女人留下了很是糟糕的印象。这是我人生的一大北笔,一大屈辱,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件事。”

  “如果你是因为这件事生气,”张之琛正怒不行遏,只听赵悦馨用怯生生的语气说,“我想大可不必,因为微安不会再睡那张床了,她要搬已往和李白甫老师一起住。”

  “你说什么?”张之琛猛地转过身,问。无疑他适才听到的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

  “我说王微安要和李白甫老师同居。”

  “我以为她是一个仙女,没想到她是一个妓女!”张之琛咬牙切齿地想道,“她比赵悦馨都太过,刚认识,就立马要和人家同居。难道她没长脑袋吗?不想一想这件事的结果吗?女人呀,女人呀,都是无可救药的呆子,一个比一个傻,一个比一个愚蠢。看似痴情,王微安太让我失望了,亏我那么爱她,把她看得那么高尚纯洁,而她却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我的天真无知、愚蠢至极。难怪今天李白甫在课堂上那么东风自得,原来他不费吹灰之力竟然让那么一个青春秀雅的女人无怨无悔地委身于他。我敢肯定,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抛弃她,轻易获得的工具往往不会珍惜。”

  张之琛虽然在内心里已经为这件铁板钉钉的事情发了一通刻薄刻薄的议论,但在外貌上他照旧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或者说不愿意相信,于是又忍不住再一次问道:

  “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赵悦馨无比肯定地回覆,“李白甫老师很是喜欢微安,简直可以说是深爱了。这都是微安亲口告诉我的(其实王微安并没有这样说,这是赵悦馨自己的判断。她是故意这样说的,但在说的时候,她的潜意识告诉她,她应该这样说,但没有点明她为什么要这样说)。她说她也深爱着李白甫老师。我敢肯定他俩之间的恋爱就是人们梦寐以求的那种一见钟情。他肯定会让她立马搬已往,再也不让她睡那间湿润阴冷的地下室了。”

  正是赵悦馨的这句话使张之琛气愤激动的情绪回落了下来。她无意间点破了一个迷津,他开始从另一个层面考虑这件事了。

  “是的,那间地下室本就不应该住人,因为那简直不能称其为一个居所,而应该叫魔鬼窟才对,它起不到防寒的作用,只会把人折腾死。”心情平静后,他又这样想道,“他爱她我看得出来,也许他真的是为她着想才让她搬已往的。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太令人出乎预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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