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四处瞧瞧,止不住的叹气,“二哥哥你真不靠谱,那蘑菇离我们这么远,大人都摘不到,咱们怎么可能摘到嘛!”
白清里翻了翻白眼,印象中上次找到这个蘑菇的时候,位置没有那么远呀。委屈的白清里从身边捡了一个石头子丢到断崖地下。“那可怎么办,我瞧着它又长大了一圈,咱们摘不到,会不会让别人摘了去呀?”
“你是吃不到蘑菇很是失望吧,还担忧被别人摘去,这么高的悬崖,谁会为了一个蘑菇去干这么危险的事情呀。”白清长把手搭在弟弟的脑袋上,顺便揉了揉他的头发。
三个小孩子趴在山崖边上,湿冷的草皮弄脏了衣服。
一阵风吹过,似乎天上的云都被吹的转动了,云的影子正巧到了他们头顶上,没了太阳的春天,透着一丝丝凉意。
白景被风吹得汗毛都站了起来,在这个断崖边上实在呆不住了,起身站起来,一双小手掐着腰,冲两个笨哥哥说道:“别想哩,咱们回家找阿爹吧,阿爹说不定有措施摘到那个蘑菇呢!”
“那万一阿爹也没有措施呢?真是好奇,那么大的蘑菇,是怎么长得,都快有我的两个脸大了!这么大的蘑菇,会是什么味道哩。”两个还在馋蘑菇的哥哥就趴在地上,还不死心的往断崖下面看着。
白景看了一眼还在地上躺着的两个哥哥,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心里想着,真是只知道吃的哥哥,然后坏笑着嘿嘿了一声,淘气的往两个哥哥的屁股上各踹了一脚。
白清长和白清里马上嗷嗷了一声,捂着屁股跳了起来,却瞧见一蹦一跳的白景早就跑远了。
“臭丫头,你别跑!”
白景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有本事来追我呀!”
白景虽然个子小腿短,但是跑起来频率快,两个哥哥在后面竟然追不上。
三个孩子一路嬉戏打闹,看到小溪去抓鱼,看到鸟窝去掏鸟蛋,竟玩到太阳快落山了才赶回家。
白景跑抵家门口,开心的蹦了蹦。
袅袅炊烟混着炖肉的香味围绕着这间不大的屋子。
白景透过窗子,瞧见一小我私家影在点蜡烛,烛光昏暗,却显得格外简朴温馨。白景赶忙跑进屋子,跟个猴子一样爬上阿娘的身,“阿娘,我想你了。”
“呦,你个野猴子,还想我了,你们三个是肚子不饿不知道进家门,想我哩?是想着吃肉吧!”
陈玉捏了捏白景可爱的脸。
白景笑嘻嘻的从阿娘身上蹦跶下来,又跑到自己阿爹怀里拱了拱。
“阿爹,你今天猎来的野猪真大,阿爹你好威风呀。”
“阿爹,阿爹,你快给我们讲一讲你是怎么抓住那么大的野猪的呀。”
三个小孩子的崇敬让白子树哈哈大笑起来,肉还在炖,饭还没好,白子树让三个孩子坐在一旁然后开始一本正经的讲起了故事。
“我跟你们讲呀,一开始,那头野猪就藏在一片高峻的灌木里面......”
白子树是一个有文化的人,他把捕捉打野猪的历程讲的扣人心弦,激感人心,三个小家伙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察觉捕猎历程中发生的危及生命的危险。
纷歧会,陈玉把整个锅端了过来,里面是满满的炖肉。
“呀,你们爷几个聊的好开心呦,快些来用饭吧。”
陈玉很喜煌V在的生活,虽不富足,但胜在简朴温馨。
白子树领着孩子们坐到饭桌,烛火映着一家人的脸。
“狩猎队里商量完了,这野猪卖掉,咱家拿三成的钱,到时候阿爹去城里给你们买果子点心吃,好欠好呀。”
“也给你们阿娘扯点好布,做件衣裳。”
三个孩子听到有好吃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城里卖的点心糖果,甜甜的让人心情愉悦。
白景更是开心的往白子树脸上亲了一下。
“哎呦!”
“阿爹,你瞧你胡子长的,刺的我好疼。”
白景拽着白子树鼻子下面的两撇胡子,淘气的样子确实跟山上的猴子没什么区别。
白子树吓的慌忙把白景抱起来放到餐桌旁,他可不想胡子被拽的秃一块。
“你们三个一下午没在家,跑去哪里玩了?”
“阿爹,你知不知道断崖那长了一个超级大的蘑菇,我们就去那里玩来着。”
“可是蘑菇长得太远了,我们摘不到。”
白清长和白清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还不停比划着蘑菇有多大。
“呀,小妹,你怎么吃的那么快!给我们留点。”
只是说话的功夫,肉差点让妹妹吃完。
断崖?最近四周村子有人失踪,就在断崖那片林子四周发生的意外。
白子树有些担忧,自己和陈玉只是维持生计基本用掉所有的时间,基础没多大功夫看着孩子的一举一动。
大孩看小孩,基本家家户户都是这样子。
白子树决定在家休息几天,管制一下这几只野猴子。
“你们两个整天就知道带着妹妹随处玩,你瞧瞧现在哪里另有一点女孩子样,馋的跟猫一样,皮的跟猴子一样,就是没点人样。”
“特别最近,林子里不宁静,昨天的时候,隔邻村你们大钢叔和他儿子虎子在林子里失踪了,恐怕凶多吉少。”
“虎子?前些天我们还在一起玩呢?”
白青长瞪着一双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这人要是失踪找不到了,很大可能就是死了。
“所以从明天开始,你们两个做哥哥的,要当一个好模范,念书写字,拳脚功夫,一样不能落下,都得学!不能出去村子到林子里去玩,很不宁静。”
“从明天开始,我会亲自教你们。”
白子树严肃起来,三个孩子是不敢反驳的,只能悻悻的颔首允许。
虽然白子树看起来有心思,没精打彩的,但却影响不了孩子们对肉的热爱。
一大锅土豆炖兔子肉,被陈玉做的鲜嫩可口,三个小家伙吃的是满嘴流油。
...
...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偏远山村,不比富贵国都。天黑吃过饭,为了节省蜡烛灯油,老早的村子里就静了,只剩下几只狗在吠。
漆黑一片的村子,漆黑一片的山林,漆黑一片的天空。
一团雾从林子里溢了出来,徐徐的,竟然整个村子都被雾气笼罩住了。
白景躺在土炕上,她的两个哥哥已经睡得熟了,但白景却迟迟的睡不着,她觉得,今天比平时都要冷一些。
明明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平时热的还会蹬被子哩,为什么今天会冷嗖嗖的呢。
让白景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平时她的身体素质要比两个哥哥好许多,为什么今天自己那么冷,而两个哥哥却一点感受都没有呢。
“莫不是?我得了传说中的伤风?”
白景一次病都没生过,她只知道哥哥们伤风发烧的时候会喊冷。
屋子很大,房顶很高,土炕也很长。
白景裹着被子坐了起来,又拖着被子来到窗户边。
窗户纸上面挂着细密的小水珠,白景想打开窗户看看外面,为什么今天如此的冷。
白景又转头看了看熟睡的两个哥哥,畏惧把他们冻醒。
最终,白景照旧把窗户打开了。
没有风,更谈不上冷,除了雾照旧雾,这雾还像从海上起的一样,有些腥臭。
“景儿,你不睡觉在干什么,开着窗户不冷吗?”
陈玉有不定时来孩子们屋里看一看的习惯,畏惧他们蹬被子着凉,却看见白景裹着被子站在大敞的窗户前。
“啊……”
白景吓了一跳,转过头看见自己阿娘站在门口。
“奇怪,我怎么看的这么清楚,屋里明明那么黑,为什么我看的那么清楚……呢?”白景想着,一股困意袭来,一双大眼睛竟然徐徐睁不开了。
白景看到的最后一幕,是陈玉朝自己跑过来。
似乎,另有些畏惧?
陈玉把晕倒的白景抱回床上,关上敞着的窗户,瞧着白景呼吸均匀,只是睡着了,稍稍放心了一些。
陈玉抿着嘴,她刚刚瞧着,站在黑黑暗的白景,一双眼睛像猫一样明亮,似乎是会发光一样。
受了吓的陈玉不禁追念起以前的一些往事。
当年,柳州的官差想施暴于陈玉,白子树杀人犯事进了大牢,衙门给叛了个菜市口午时斩首。
陈玉本以为他们伉俪俩今生不复相见,却没想到峰回路转的被放了出来,宫里的人让他们伉俪二人抚育这个孩子,而且走的越远越好。
白子树和陈玉更名换姓,连自己两个亲生儿子的名字也给换掉。
一路风尘,来到这西陲大山里。
白子树和陈玉觉得,是因为白景才得以活命,虽然不是亲生女儿,但是多年来对她的疼爱,多过两个亲生儿子。
可这个女娃,到底是什么来历?
白子树和陈玉不知道事情原委,但照旧隐约猜到,那些年,皇国都内传的沸沸扬扬的小公主与孤煞星的事情,应该与白景有些渊源。
难道白景真是那个万千痛爱与一身的千妃娘娘的孩子,那个死去多年的宁国公主?
陈玉眼里尽是庞大神色。
宁国公主,多大的封号,可惜给了一个“死人”。
或许,这就是天子宽慰自己的方式。
给予白景死后的殊荣能让他放心一些。
……
……
陈玉继续守了一会,瞧三个孩子都睡得很沉稳,这才回去睡觉。
白子树还坐在火炉旁边没有上炕,手里不停的往炉子里扔着柴火,似乎有些走神。瞧见陈玉过来,便对自己妻子说道:“这里怕是马上就不太平了,山里似乎生了妖怪,隔邻几个村子,有些人进了林子就没出来了。”
陈玉有些犹豫要不要跟他商量一下白景的事情,可是现在外面乱糟糟的,白子树养家不易,实在不应该给他增添心思。
白子树看陈玉的脸色也欠好,以为她是担忧家中生计。
“你不用担忧,若是这地方太危险了,咱们就搬走,换一个更大一些的村子去住。”
这老天不开眼,人是没措施的。
冥冥之中,命运自有部署。
白子树伉俪俩各自怀揣着心思去睡觉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雾气还很浓。
白子树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叫喊声吵醒了。
“白年老,白年老,欠好了,欠好了,救救我儿吧,救救我儿吧!!!”
门外一个妇女的声音,哭的像是快要气绝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