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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奔

第百一四章 寒荆

醉奔 渌水东风 2326 2021-01-16 17:25:25

  在隆冬时节,花园酒坊修缮事情已完成,酒坊没有加大,但是外墙重新筑过,卧房内更是部署了重重帷幔,床榻换了百年老松的松木,松香沁人心脾,床榻之上丝被里面装的是裘皮,是寒族的妇女一针一线缝制而成的;木头被劈成等长的一小段,柴草也捋顺了,整齐放在薪室,此处另有上好的炭和两个备用的炭盆;江米秫米黍米放在储物室;淑节酿的美酒都被搬到内宅的堆栈中,昭节夜里被安置在储酒室中;此时,宣容已经孕八月了,腹部兴起,但并不觉得行动迟缓,她搬到这花园酒坊那天,正遇上天降大雪,绿梅含苞,放眼望去,天地之间一片空灵;近看绿梅,又能体悟自然的静谧美好。

  宣容在雪地里走,昭节在身后追,喊着:“女人,慢点,慢点,别摔倒。”

  姜隰和高机站在那笑着,高机说:“作为人母,我咋就没想到让宣容早点搬到这花园中住,此处空旷,四季均有花木,看着心也就舒坦一些。”

  姜隰说:“我倒是想过,但是一想到这夜间巡守不易,担忧宁静。”

  屈归在身后说:“祖母和母亲放心,孩儿已在府外设置军士巡防,十二时辰绝无空防,这府中夜间也有粗使婆子巡守,她们白昼不做任何工,只是守好晚上,就可白种贵寓两亩田。”

  高机问:“这花园中也有婆使巡守吗?”

  屈归说:“以前没有,姐姐搬于此地来住,自当部署。”

  姜隰点颔首说:“不外这天冷了,也别冻坏了婆使,让她们时不时出来看看,就回到奴婢房内,多听声多留意着就行。”

  高机说:“母亲,自从隆冬,我母亲的身体就不太好,儿媳想在冬至前回去多陪陪她老人家。”

  姜隰挥手说:“带着屈回去吧,府里头你就放心,有淑节另有四个婆使日夜陪着我。”说罢转身而去,高机看着自己婆婆的背影,突然觉得婆婆已垂老迈矣。

  在酒坊的第一晚,宣容睡得很香,她都不知道为何她对这个情况竟如此的熟悉,她不知道的是青禾趴在房顶的夹层里,透过一线天然的漏洞,看着熟睡的宣容。半夜宣容饿了,拽拽床头的铃铛,昭节便醒了,从酒坊大锅中拿出煨在那里的一碗粥糜,昭节笑着说:“女人,照旧这儿方便,拿水端饭的都不用出了这个屋子,奴也不用畏惧冷了。”

  宣容说:“照旧寒族的工匠巧,墙外筑墙,顶上有顶,这屋内竟一点风都没有,仅这一小盆炭,就觉得屋内温暖如春。”

  昭节在旁乐着。宣容问:“昭节,你看锥岸如何?”

  昭节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说:“好是好,可那是老夫人挑着给淑节的,奴不配。”

  宣容说:“还不知道锥岸喜欢谁呢。如果你俩真的情投意合,仲春时节可以出奔。”

  昭节连忙说:“女人,你休这样说,奴和淑节、韵节几个奴一起长大,奴这样做了,太不义了。”

  宣容把空碗递给昭节说:“淑节要是愿意,我也就不多说了,横竖天下好男子多的是,我再帮你找一个就是了。”

  昭节听到这句话竟有些失意,接过碗默默离开,这后半夜即是千思万想,直到黎明时分才睡着。

  青禾听到“天下好男子多的是”,想到交锋招亲之事,心中似乎沉甸甸压了一块石头。今后练武越发刻苦。

  哀和微更是尽心尽力,尤其对射和剑卯足力气,青禾上午射靶,下午舞剑。射靶百发百中后,就改成射飞鸟,有一次青禾站在微宅院之中,看到一群麻雀,弯弓搭箭,不停射,被射中的麻雀掉在花园酒坊的山坡之上。恰好宣容在院中堆雪人,远远看到麻雀掉落,拉着宣容去捡,虽然只捡到三只,却也欣喜不已,把箭拔下来,将死麻雀扔进灶坑内,只片刻香气就飘了出来。两小我私家边搓掉麻雀表层的灶灰,便吃边谈。

  宣容说:“我记得那面的将军微的府邸吧?”

  昭节说:“是,不外奴听说以前那可是咱们贵寓副将寒慕的宅子。”

  宣容说:“我总觉得我小时候去过,可记不清具体什么事去的。”

  昭节装傻充愣:“奴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了?”

  宣容说:“应该是和酴醾,唉,小时候的事都记不太清了。不外,将军微虽然残了,这射术也太高了,这小小麻雀飞在空中竟也能射中,我还真想去拜会这个微。”

  昭节说:“咱们贵寓到将军微的宅子也无大路,都是弯曲的小路,走不了马车,今日又下了大雪。等开春雪化了再去。”

  宣容点颔首。但屈归听军士说将军微在宅中射鸟,很是惊奇,微已经残了,跛着脚射鸟,竟把箭镞遗失将军府的花园中。屈归不外十岁的孩子,即时带着军士跑已往,待进得院门,见院中搭着篝火,将军微和几个小军士在院中烤肉呢,旁边散落几只死麻雀,另有一只鸡。坐在圆木墩上的微见到屈归,鸠拙地站起来说:“在下正想着到贵寓谢罪呢,因天降大雪,几个军士想吃点肉御寒,兴致来了,就比比射术,恐怕有箭镞掉进贵府,惊扰内眷。”

  屈归问:“谁有如此好的射术?和当众为本令郎演示一下。”

  微抬头看看天:“小将军,这天上那另有麻雀呢?”

  屈归抬抬头,冬天的天空显得格外高渺,竟无一只麻雀。因为麻雀也是极为谨慎的鸟,刚刚亡灭许多,竟不在此地飞了。

  微说:“小将军,若不嫌弃我们寒族的将,就过来也尽一点,真是香得狠。”说罢同时递出一只烤麻雀和一个烤好的鸡腿。

  屈归咽了咽口水,犹豫一下照旧接了已往吃了一个烤麻雀,说声“叨扰”,转身离开了。屈归走后,青禾从内室中走出来,继续食用烤肉。边吃边问:“屈府是不是有名叫锥岸的奴?”

  一个军士说:“有的,锥岸只是奴籍而已,日子比一般黎民要强太多,锥岸的大父锥岩伺候屈老将军三十余年,后又自愿给老将军殉葬,他的唯一子女便得了屈府特别照料。”

  “锥岸啊,那可不像一个奴,他早晚都市脱了奴籍,上次在下和别人一起喝锥岸摔跤,两小我私家竟不敌,在下现在都觉得羞愧。”另一军士说。

  将军微问:“小令郎为何问到此人?”

  青禾说:“只是听说他也加入修缮屈府花坊了。”

  下午青禾舞剑,一把剑舞得密不透风,能于五十招之内打败微,但是青禾依旧不满足,她的目的是能十招之内打败微,或者二十招内能同时打败两小我私家。

  终有一日哀兴奋地说:“小令郎,你现在的武功应该能和你父亲打个平手了。”而此时已过了冬至,又一个春天徐徐而来。

  青禾收起长剑说:“我不是什么小令郎,以后叫我寒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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