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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奔

第九九章 弑君

醉奔 渌水东风 2193 2020-12-17 15:57:35

  宣容在屏风拐角处,就被夏南拦腰抱住,抱到屏风之后。夏南双唇堵住了宣容,宣容发出“呜呜”的声音。

  陈王不想错过香艳画面,头慢慢转向屏风后,孔宁对夏姬说:“大王,夫人,在下舞一曲以助兴何如?”

  夏姬本六神无主,闻此受宠若惊说:“甚好。”

  孔宁说:“不知夫人愿听何曲?”

  夏姬说:“《击鼓》,上次闻上医生一曲,直至现在妾心魂梦中都在惦念着。”

  孔宁离席朗声说:“在下愿以此曲为大王夫人寿,也祝司马和美人能恩爱白头。”说着双手击掌,乐士的鼓声响起。

  屏风后的宣容只觉心中剧痛,十八年前的梅舞恍若眼前,她以为此舞只是寒慕为她所作,没想到他用它取乐于其他女子。宣容潸然泪下。

  夏南听到鼓声,将自己的头和宣容的脸疏散,他隔着屏风影影绰绰看到自己的母亲穿着单薄的衣裙,裸露着双肩,袅袅娜娜地向孔宁走去。他扳着宣容的肩膀,欺压她去看,也欺压自己去看,他们看不到孔宁和夏姬的眼神,只能看到两具贴近的身躯,看到慢慢贴合在一起的头部。

  鼓声很有节奏地击打着,孔宁的歌声断了,厅堂里有夏姬娇媚入骨的喘息声。

  陈王的视线被拉回了,他呵呵笑着,说:“这艳女猛夫的床笫最受看,寡人喜欢。”

  夏南的双手握拳握得紧紧的,头上青筋绽出。

  仪行父此时说:“大王才是陈国第一猛夫!”

  陈王大笑,对仪行父说:“我们三人都是猛夫,爱卿身高九尺,寡人觉得夏南躯干魁伟,有些像你,是不是你生的?”

  仪行父摇摇头:“夏南两目炯炯,极像主公,预计照旧主公所生。”

  孔宁从旁插嘴:“主公与仪医生年纪小,生他不出,他的亲爹爹不就是我吗?”

  三人拍掌大笑。

  夏南听到这里,羞恶之心再也难遏,一脚踢在屏风的底端,极重的屏风偏离了原来的位置,夏姬笑着说:“夏南这孩子也太厮闹了,妾这就告诉他把那女人好生安置下来。”

  待夏姬走到屏风之后,嗔怪夏南,夏南就外貌顺从地随着夏姬扛着宣容往内室走,趁夏姬不备,将她和宣容同时锁于内室,从便门溜出。付托随行军众,把府第团团围住,不许走了灵公和孔、仪二人。夏南戎装披挂,手执利刃,引着得力仆人数人,从大门杀进去,口中叫道:“快拿淫贼!”陈灵公口中还在不三不四、耍笑弄酒,孔宁却听到人声嘈杂,叫了声欠好,三人起身就跑。陈灵公还指望跑入内室求救于夏姬,哪知门早已上锁,他慌不择路,急向后园奔去。夏南紧追不舍。灵公跑到东边的马厩,想从矮墙上翻已往,夏南扳弓“飕”的一箭,没有射中,灵公吓得钻进马厩,想潜藏起来,偏马群嘶鸣不止。他又撤身退出,恰好夏南赶到,一箭射中灵公胸口,陈灵公马上死在马厩下。

  仪行父见灵公向东奔,知道夏南一定追赶,就换路往西,从狗洞里钻出去,不敢回家,赤着身子逃到楚国去了。

  孔宁本是陪着仪行父一路往西,中途他和仪行父谎称救君,重新回到了株林,此时株林已经被夏南军士扼守,即是水也泼不进去,孔宁躲在暗处,苦苦期待进株林的时机。

  孔宁等到的是鹿城乔装的军士们,军士递给孔宁一套军士衣饰,将孔宁带到宛丘客栈内,那家客栈恰是安歌十八年前入住且中箭身亡的客栈。

  妫息候在客栈内,见到孔宁问:“良人,可还记得此处?”

  孔宁凄苦所在颔首。

  妫息说:“我还以为良人忘记了此处,妾是今后处将良人救起的,给了你新的身份,给了你牢固富贵的生活,你还要怎样?”

  孔宁看着妫息,冷漠地说:“夫人这话可是问反了,我今日想问你将宣容送给夏南,是要怎样?”

  妫息的鼻子中发出轻蔑的“哼”声:“我妫息就是不希望我身边的任何人和杞国有瓜葛,和屈府有瓜葛。更况且屈宣容斩杀我陈国三十余将。”

  孔宁说:“你也曾杀过陈国的将。”

  “那还不是为了你?你到如今竟还拿此时激怒我。”妫息暴怒,“你是杞国人,你有祖国之思,而我是陈国人,难道我不爱我的邦国吗?你是真的希望我陈国灭亡了吗?”

  “我没这么想。”孔宁淡淡地说。

  “那你为何在后面做了这些事?”妫息追问。

  “我当初只是不喜欢陈完和陈宓好大喜功,肆意残杀他国黎民想完成他的所谓霸业,他有点不自量,他以为他吞了杞国就会强大,就会称霸,就会统一鲁豫大地吗?不,他只不外觊觎杞国财富,他不外是欺负弱者的暴君。”

  妫息轻蔑一笑说:“弱肉强食,自古已然。”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兔子,没有鹿糜,只剩下老虎,老虎吃老虎,你们国民更会遭到屠戮,血流成河,你的感受还会如此吗?弱者难道就不配反抗吗?”这回轮到孔宁激怒了。

  “那你爱过我吗?”妫息语气中竟然有些伤感。

  “遇到你之前,我已经有了爱人,但我在心里没有厌弃过你,现在你我已十八年,我们真的是伉俪啊。我没有想灭陈,我只是希望所有的国家都如同一个个乡村,饭飨之时,各家炊烟袅袅,各过个的日子,各遵各的民俗,天下大同。”孔宁认真地回覆。

  妫息此时如同一个智者,叩问孔宁:“如果有一天你居于无上高位,享滔天权势,难道不会占据天下丰腴之地,尽揽天下至美之物吗?”

  “我不会。”

  “那是因为你是个奴,你没有在那个高位上,你甚至不敢想象在那样的高位之上。我敢,我敢将一个看似高不行攀的奴在身边,我敢和这个奴生下子女,我敢不在乎他人的讥笑,我也配的起别人的艳羡。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妫息生就富贵。”妫息轻轻触碰这孔宁的脸,这张脸少年有少年时的俊逸,中年有中年时的风骚。

  孔宁惨然一笑:“因此我配不上安歌,只能和你共渡这十八年韶华。”

  妫息一挥手说:“你这匹永远养不熟的狼,走吧,你最好不要泛起在陈国,否则我定会杀了你;你也不要妄图去救屈宣容,屈宣容在夏南手里虽会受到凌辱,但定无性命之忧;你若去救,未必救得出,但宣容必死。夏南最讨厌的就是女人不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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