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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奔

第八三章 御狼

醉奔 渌水东风 2445 2020-11-15 17:29:43

  也不知走到什么时辰了,突然听得山谷中风声有异,小令郎兴奋地说:“此处应该有山洞。”

  宣容问:“你如何就知?”

  小令郎说:“你仔细听听,是否有一种极低微的像是口哨的声音?”

  宣容说:“是的,我也听到了。”

  “我小时候,父亲曾说风吹过山洞,定会发出清越的声音。只可惜,天太黑什么都看不清。”小令郎边说,边走向山根处,用手中的长棍在山地四处戳。

  一缕青烟升起,暗沉的山谷中泛起萤虫光线,小令郎转头,发现宣容用石燧点燃三五根枯草,小令郎忙说:“快熄了,别让人发现。”

  宣容说:“这是什么时辰,什么地方,这有多冷,我赌现在才不会有人找我,坏人也是要休息的。你快找山洞吧。”

  果不其然,小令郎在第二把枯草将要燃尽时找到山洞,二人走进山洞,欣喜地竟情不自禁拥抱在一起,尽管山洞极小,将将容下两小我私家,但喜的是此处无风,洞口竟然有现成的枯枝。实在是太过疲乏了,二人在洞口横了一小棵枯树,笼起一个小火堆,就侧着身子紧紧挨着睡着了,小令郎里侧,宣容外侧。

  破晓,宣容感受不知什么在自己的脸上喷着热气,宣容翻了一个身,将埋在小令郎肩上的头转向洞口,突然一阵剧痛,宣容猛然坐起,狼,是狼,竟然一口咬在宣容的肩膀上,还在撕扯,宣容吓得无法作声,忙乱中她讲靴子内的匕首抽出,刺在狼的眼睛内,可狼竟不松口,依旧不停地牵拉撕咬,宣容刀法极快,拔出匕首接连不知道刺了几多刀,狼的血飞溅开来,溅到小令郎的脸上,小令郎睡梦中用手摸了摸,感受黏黏的,温热的,睁开眼,看见一匹狼,伏在宣容身上,宣容闭着眼,大口地喘着气。而洞口竟然另有三五匹狼,只因洞太小,挤不进来,其中一只狼弓着身子死命从枯树枝漏洞往洞内钻,泰半身体已经进入洞内,正滋着牙试图咬宣容,若不是死狼趴在宣容身上,宣容的腹部定会被此狼咬出一个窟窿。

  十七岁的小令郎急了,这个少年第一次急了,他从宣容手中拿起剑,割破了狼的喉咙,那只狼尸就卡在洞口,血气弥漫在狭窄黑暗的洞中,让人无法呼吸。小令郎将死狼踢出洞外,黎明的阳光带着冷气就钻进洞内,剩下两只狼远远地坐在洞口前,一南一北,眈眈相向,小令郎却不怕了,他极快地捡了枯枝在洞口前面围了一个半圆,便钻入洞内,将宣容身上的狼扒拉走,只见宣容的肩前都是血,连忙替宣容脱掉衣服,白皙的肩膀赫然有四个牙齿印记,血正汩汩流出。

  小令郎自责不已:“我为何睡得如此沉,让一个女人家受了如此的罪。”他掏出一羊皮袋,用清水将伤口血迹洗净,然后又拿出另一个羊皮袋,将里面的液体倒在宣容的肩膀上,宣容身体一阵痉挛,嘴上嚷着“疼”,小令郎的眼泪就下来了,咧着嘴边哭边慰藉说:“宣容,不疼,不疼。”

  昏厥的宣容似乎闻到一种熟悉的酒味,那酒明白是她亲手酿的,他怎么会有自己酿的酒?宣容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张脸,明白然后又模糊,一会是青禾,可转瞬又酿成了寒慕。宣容的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微笑,闭上眼睛,太累了,实在太累了。小令郎看到宣容似沉甜睡着,连忙掏出伤药,给宣容敷上。然后从自己衣角撕下一块布条,将伤口包扎好。

  他静静看着宣容的脸,那张脸上溅着血迹,衬得她越发苍白了,秀眉直飞入鬓,长长睫毛静止不动。他用衣角轻轻沾了一点水,将宣容脸上的血揩净。然后处置惩罚狼的尸体,两条狼两个头颅划分扔给洞外的两只狼,那两只狼看后,似乎有悲戚的神色,喉咙间似乎有低声咆哮,不久转身离开了。小令郎麻利地给狼剥皮,将狼皮挂在洞口枯枝上,然后点起火,开始烤狼肉,把烤好的狼肉撕得一条一条的,自己吃下一些,只觉得口渴,但并不喝水,因为水袋中水所剩无几,他要留下给宣容喝。

  宣容醒了,一个劲说:“渴”。小令郎连忙把水袋送到宣容唇边,慢慢喂她喝水,宣容又说饿,小令郎把烤好的狼肉撕成极细的小条塞进宣容口中,宣容吃下又接着睡了,小令郎也躺在宣容身外,眯着眼睛养神,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觉得外面有消息,张开眼,竟有七八只狼,其中两只越过枯树,直奔洞口,小令郎仗剑而起,两只狼同时扑向小令郎,这时宣容坐起,拿起木棍便砸向一只狼的头部,而另一只狼也被小令郎刨腹,肠子流了一地。其他狼相继越过枯枝,但洞口只能容下两只偏瘦的狼入内,狼也不愿轻易送死,就围堵洞内。

  四条狼的狼皮被小令郎简朴串在一起,成了大大的裘被,小令郎对靠在洞壁内的宣容说:“你瞧,咱俩可不怕过冬了,待咱俩再杀四只,以后都不需要割枯草了。”

  宣容有气无力地笑着。她突然开口问:“你为何就不能佩戴长剑。”

  小令郎说:“谁说我没有,不是在肩负内吗?”

  宣容说:“那你把我的剑还给我。”

  小令郎故意审察着:“真是好剑,不愧是将军府的工具。”

  宣容不理,懒懒地问:“我能喝你羊皮袋里的酒吗?”

  小令郎说:“不能,狼牙有毒,你的伤口每日都要洗。”

  宣容说:“这狼就守在洞口,你我如果出不去,就会被夏南抓到。”

  小令郎说:“我现在还就希望那个夏南能来救救我们。”

  宣容说:“夏南只会把我喂了狼,看着狼慢慢吃掉我。”

  小令郎不语。

  午时,两人吃了点狼肉,小令郎故作神秘让宣容喝了一口袋中酒,自得问:“这酒好喝吧。”

  果是她亲手酿的酒,宣容说:“好喝,这么好喝的酒不照旧我们杞国酿的。”

  小令郎说:“知道是杞国国酒。”

  宣容问:“此酒那边得来?”

  小令郎说:“从杞国买来的。”

  宣容说:“不行能。”

  小令郎撕扯着狼肉说:“花银子用金子没什么不行能。听说鲁国也有此酒,季氏舍不得喝,只有大祭时才拿出来。”

  宣容突然想到季令郎,季令郎送她的一块玉佩现还在自己腰囊中。

  午饭后,宣容给小令郎使了眼色,小令郎会意,趁着狼困倦之时,钻出洞内,用极快速度去击杀狼,狼也似人一般,喜欢欺软怕硬,两只围攻小令郎,剩下三只竟围攻宣容,宣容提气踩在树枝上,宰杀狼之后竟直接晕倒。小令郎抱起宣容回到洞内,升起火,将仅有的一点水烧开,晾到不烫时候,徐徐喂给宣容。之后又开始杀狼剥皮做狼裘被。将狼裘被放在洞口晾晒,转身资助宣容擦洗伤口。

  一日后宣容才醒来,两日后才有了精神。但是两小我私家都很是清楚,他们不能再在此处了,即是狼群不来复仇,夏南也应该很快找来了。小令郎和宣容把狼裘被披在披风之外,虽是隆冬,竟不觉严寒。

  他们就这样继续她们的逃亡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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