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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奔

第三九章 酒战

醉奔 渌水东风 2796 2020-09-10 17:26:18

  陈国王宫,陈王喝了从行商那得来的杞国酒,大悦,说:“好酒,此酒恐怕天上都无啊!是杞国酒宫所酿吗?杞国的酒奴实为酒神再生啊。”

  行商说:“在下因着这酒,现在是经常收支杞国,听闻,杞国酒并非酒奴所创,而是杞国将军屈骜女儿所做。杞国黎民都说,将军府从早到晚烟雾缭绕,酒香袅袅。”

  陈王大惑:“屈骜的女儿可是屈应执得妹妹?那你可见了那屈骜的女儿?”

  行商说:“在下并未见过。听闻自从那女人酿了此酒,就再没出过府门。以前倒是会泛起在闹市的。当地黎民还说,或是升了仙。”

  陈王说:“真有人可成仙?”

  行商说:“大王,莫不是忘了秦穆公之女弄玉和良人乘凤飞天仙去之事?”

  陈王摸着自己的脑袋说:“是啊,是啊,本王多想能一窥此女风范。”

  行商兴奋地说:“听说此女清丽无俦,在下曾和此女擦肩,遗憾的是此女坐在马车之内,未能见到芳容。就连那马车都有美酒淡淡的芬芳。”

  陈王听罢,眼睛都直了,觉得酒樽内的酒都不香了,徐徐说:“孤若得此女,定会立其为王后。”陈王扶着几案,探身世子说,“不知道此女可有婚配?”

  “此女有意中人。”行商说。

  “谁可匹配此女?”陈王不以为意地说。

  “此人大王也是听说过,见过的,就是寒慕啊,那寒慕本为奴,因十一岁战场上机缘巧合救了屈骜,被屈骜带至府中,直到前些日才僻了府邸。听说也是因为二人私情被发现,驱逐出府的。”行商说。

  一想到寒慕那寒月照深水的气度,陈王颓然坐在椅子上,喃喃说:“妫息求嫁寒慕而不得,孤求酒神而不得。这世间最大的痛苦,无非求而不得。”说罢,黯然地饮尽一樽酒。

  春战照旧要打的,小国都想进攻比自己更小的国家,壮大自己实力,才气和大国争列。杞国就是这样的小国。最先给杞国下战书的就是徐国,战书载:如取胜,索取美酒三十坛。

  然后是莒国战书,莒国刚刚灭了鄫国,气焰嚣张,又将长矛直指杞国。莒国国书上写着“滴水覆石,遇日则涸;滴水入海,摧天坼地。杞微如露,何不先入溪流,以期不升腾。莒国如深潭,绝不辱没水露微光。”

  杞公看罢,下垂的眼皮抬也未抬。对着莒国使者,对自己内宰说:“中医生和僖鱼已过了陈和鲁了吧,见告他们,咱杞国酒绝不入莒地,马上派人快马传音。”内宰依言出去。

  杞宫接着闭着眼睛,哼哼地说:“那杞国以前的酒呢?还不赶忙给贵使倒满?我们杞国以前的酒也很是不错,可现在没人喝了,你们莒国要和我微如朝露的杞国多来往,这样杞国无人喝的前酒才气倒入深潭。”莒国的使者不尴不尬地笑着。

  杞公问:“杞国谁可当者?”

  太子说:“屈少将军呢。”

  杞公说:“少将军上次伤及筋骨,恐不能成行。”

  太子说:“酒宴之后儿臣再向父王推荐。”

  杞公说:“呀,他莒国不就欺我杞国无将无人吗?这次就让你的次子丹阶去吧。”

  太子略一缄默沉静,说:“好!”

  杞公说:“照旧让寒慕给丹阶做禆将。”

  这时,一个高峻的身影大步踏入了杞国简朴的宫殿中,浓眉大眼,满脸的英气,来者正是屈应执。莒国使者进入昌乐,昌乐就热闹起来了,闾巷里人们都在议论,说以往都是陈国使者,今年春天怎么来的是莒国使者。不用两个时辰,莒国灭了鄫国,又意欲灭杞的传言甚至连杞国水里的鱼鳖都知道了。

  应执以为杞王很快召见他,可是左等右等皆没等到召传,就沉不住气了。他往外就走,恰好和母亲姜隰走个顶头碰,姜隰问:“你去哪?”

  应执说:“儿想去王宫。”

  锥岩推着老将军过来了,老将军说:“今年春战你就不要上阵了。”

  应执疑惑地问:“为何?儿子小时候,曾记得父亲在酒宴上对太子和姒夫子说,大丈夫,定要定国安天下,宁可战死沙场,也绝不老死床帻。”

  姜隰大喝:“不要总说死不死的?”

  应执说:“母亲,你看看我家的门楣,提的是什么字?是不是写的’将军府’?”

  姜隰已经说不出话,只有流泪。废说:“令郎,夫人担忧你上次的伤疾,令郎上次究竟是摔到脑袋,断了骨头,夫人能不……”接下来就是废强行压抑的哭声。

  “儿子已经大好了,休息了百余日,怎能欠好。儿子现在唯一念想就是战场厮杀,如憋在家里不出三日定会憋死。听说莒国有猛将……”说到这,应执的眼里闪着近似狂热的光线。

  屈骜徐徐说:“是啊,莒国己恕是员猛将,更兼专研兵书,且为人奸诈,唉……”后半句屈骜终究没有说出来。

  应执“噗通”跪在父亲的身前,说:“父亲,儿子虽然愚钝,也知道我杞国国小势微,人人觊觎,八十年前,先王先祖领着文命子女多次迁徙,才辗转到此,修建宫殿衡宇,那时的街道只有三条,衡宇不外百间,土地不外百顷,只有三个邑县,奴隶和牲畜在外杂处,纵然雨雪之际也无处栖身,我们好不容易才及此,绝不行再次迁徙。儿臣,即是做随军之奴,也断不会在府中做富贵闲人。”

  屈骜闭上眼,无奈地招招手,说:“去吧,我儿,为父适才糊涂了,几成了困鹰的绳索。”

  应执走进杞国王宫,莒国使者正不尴不尬喝着酒。应执入内行礼:“我愿为将以敌莒。”

  老杞王睁着眼睛问:“少将军可带酒来?安姬的酒是比王宫的酒味道要好啊。”

  应执不答:“末将愿领军敌莒。”

  老杞王长叹说:“孤本以丹阶为将,寒慕为副了。”

  应执说:“在下愿为禆将。”

  杞王呵呵笑道,说:“好啊,好啊,丹阶初次为主将,年龄尚轻,有两位禆将相佐,太子终是放心了。”

  太子颔首微笑。

  莒国使者说:“谁说杞国将少,鄙使见得此副将英武,确是人才啊。”

  老杞王、老太子和应执并不答话,莒国使者只好执起酒樽,尴尬笑一笑,喝尽樽中酒。

  尽管旬日即有艰难的战事,但杞国无论王宫照旧市井,人们都欣然。因为几名得力军士并奴仆们将卖酒得来的金银上交于府库,并又从酒坊运走多坛美酒,直去楚国。楚国为强豪富庶之国,王室并臣子万余,都对杞国酒赞不停口,需求量极大。王宫又新纳入不少酒奴,大锅大罐,通宵达旦酿制;甚至王宫护卫也被抽调资助运柴薪。杞王用这些布币增购马匹,修筑战车,寒族的工匠忙碌不堪。

  这天夜里,首阳山上铜铃大作。酒宫四周军士听此,连忙跃马直奔酒坊,却并未发现踪影,拿着火炬顺着山间春泥被踩踏的痕迹,骑马快追,发现有五六不速之客刚翻身上马,急驾而去。寒慕进入酒坊,清点人数,才知虚惊一场,第二日凌晨报与太子知晓。

  恰巧高壅子也在太子府,高壅子说:“美酒甘舌,美酒争利,看来酒坊需要增强防卫。”

  太子点颔首。

  高壅子又看看寒慕说:“屈府酒神也需要多加小心,偷酒能偷几多,偷方子才是本意。寒副将,你多思量一下,常住将军府花园的酒神是否能被人偷走。”

  寒慕不假思索:“绝不会,将军府四周都有军士防卫,府内锥岩本就武功高强,且将军前日又挑选不少少年军士,其武功都是锥岩亲教。”

  高壅子说:“既是如此,我便不担忧了,现在就担忧寒副将你,仲春之月,如何能把安姬带出来出奔。”

  寒慕脸上一红。

  太子微微笑着:“另有如此的趣事,为何我一点不知,而上医生了如指掌?”

  上医生说:“只因三女不才,和少将军一段逸事,由此及彼,推测得出。”

  寒慕走出太子府,骑在马上,无奈苦笑,他想念安歌了。几多寅日,他爬出了隧道,独自守候,一直到晨光初露,他都没有等到安歌,他知道安歌因身边的奴仆而无法与他私会。寒慕不知道他这苦笑,不经意迷倒街上怀春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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