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给你个时机
和艾凡莎晤面一小时前,谈判室,艾登同样坐在铁桌前,维罗妮卡也同样背手站在他身后,只是这个时候,坐在铁桌另一头的并不是艾凡莎,而是戴着手铐和脚镣的美琉姬奴。
“被你医治的狱警和监犯都已经没事了,你的药术确实很了得。”
艾登盯着美琉姬奴的眼睛说道,语气说不清是讥笑照旧赞许。
“看起来典狱长很有惜才之心啊,不知道我这样的能力能不能入典狱长高眼呢?”美琉姬奴微笑。
“一个昨天还想要我命的‘人才’我很难敬服得起来啊。”艾登挑起了眉头,“更况且你这个S级罪犯落在我手上的消息传出去,异端审判局那边预计马上就会跑过来跟我要人。”
“那就是要我死呢。”美琉姬奴叹了口气,但语气却依然保持镇定,“不知道典狱长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活命的时机呢?”
被艾登带去加入了医务室的抢救事情后,美琉姬奴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这个典狱长,有利用像她这样的高危监犯的胆子。
昨天,她已经亲身体会过典狱长利用监犯的手腕了。
女巫戴莉,死灵术士阿森娜,原本都是S级的通缉犯,在牢狱里的危险辨识度也是红色,但这个典狱长却利用自己的门路和异端审判局告竣交易,允许她们在牢狱里研究禁术,以此换取她们的效忠。
也就是说,这个男人,是愿意和有价值的监犯交易的。
而美琉姬奴,自认自己也有不逊于戴莉和阿森娜的价值。
同时她也能感受到,艾登现在和她谈话,是有和她做交易的意向的。
这也是已经落在艾登手上的她,唯一活命的时机。
她已往,利用自己培养的杀手,刺杀了许多人,这些人或是位高权重,或是腰缠万贯,或是独霸一方。
想要让她上断头台的人,想要将她除之后快的人,想要将她灭口的人……如今有太多太多的人想要她的命。
艾凡莎既是她杀人的工具,也是她的掩护伞,她早已树敌无数,失去了艾凡莎,她就即是失去了在地下世界安身立命的基础。
然而即便以她的技术,也很难再培养出一个像艾凡莎这样优秀的杀手之王,所以她才会选择冒险潜入牢狱试图劫走艾凡莎。
但是她最后却栽在了这名典狱长的手上。
现在她的性命可以说完全掌控在这个男人手里。
只要艾登让艾凡莎去指控她的真实身份,她被判死刑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除非眼前这位典狱长愿意像对戴莉和阿森娜那样,为她和异端审判局搭桥牵线告竣交易,给她争取减刑。
“不说因为死在你手上的人,就单说那些被你毁掉的孩子们,你的罪行都足够你被枪毙不知道几多次。说句老实话,我小我私家是很希望你去死一死的。”艾登说着话锋一转,“不外,如果你能稍微弥补一点点自己的罪行的话,我也不是不行以给你一个时机。”
“你要我怎么弥补罪行?”美琉姬奴顺着问下去。
艾登盯着美琉姬奴看了一会儿,开口说道:“艾凡莎。”
听到这个名字,美琉姬奴微微变了脸色。
艾登继续说了下去:“你在魔药学和恶魔契约上的造诣,已经凌驾了异端审判局所治理的黑魔法技术。艾凡莎的力量也是你培养的,如果你能反过来想措施洗掉她身上的力量,恢复成普通人……哪怕只是接近普通人,我也可以帮你争取减刑。”
站在艾登身后的维罗妮卡脸色微动。
“你想让那孩子变得泯然众人?”美琉姬奴皱起眉头。
这个提案几多让她有一点抗拒。
她只将艾凡莎视为工具,但究竟艾凡莎是她迄今为止最优秀的作品。
就像铁匠对自己打造的名剑爱不释手,她对艾凡莎也有着超乎寻常的执念。
艾登的提案,从某种水平上说,无异于毁掉她的这件最高杰作。
“以前她没有离开牢狱的时机,我只能教她在牢狱里活下去的要领。”艾登平静地说道,“但现在,你落到了我手上。如果你有措施让她恢复正常的话,在她刑满八年之后,她或许可以被准许出狱。”
“死在她手上的人有三位数之多,你居然会愿意给她这种时机?”美琉姬奴不太理解艾登的想法。
“那三位数的人命应该算在你头上,她是被你强迫的。”艾登回应得从容不迫,“而且,从她昨天抗拒了你的命令这一点看来,我判断她自己有洗心革面的意向,所以我愿意给她这个时机。”
“她可从来没有过自己的想法。”美琉姬奴正色道。
“现在有了。”艾登无缝衔接,“人是会变的,不要以为她照旧任你为所欲为的工具。”
这一刻,美琉姬奴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一手培养的艾凡莎,已经完全被眼前这个男人夺走了。
这是她落到艾登手里以来,第二次感受到挫败。
“那如果我拒绝,或者我说我不知道,你计划怎么做?”她试探性地问道。
“我把你交给异端审判局,让裁判所判你死刑。然后在将你交出去之前,以及你上绞刑架之前,我会想尽措施折磨你。”
“你要对我动私刑?”
“没错,我可不是那种墨守成规的人。”艾登说着朝身后的维罗妮卡伸手:“警棍借我。”
维罗妮卡毕恭毕敬地交出了铁质的警棍。
然后艾登拿着警棍,不紧不慢地绕过铁桌,来到美琉姬奴的身侧。
美琉姬奴还在思考对方是否准备用警棍殴打自己,艾登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脸颊两侧,强迫她张开嘴,然后突然将警棍捅进了她嘴里。
美琉姬奴本能地打了个寒战,她意识到艾登只要翻搅一下铁质的警棍,就能让她嘴里的一大片牙齿齐根折断,那将是能让她的肠胃都为之痉挛的痛楚。
而且她能感受到,这个男人做得出来。
“我肯定是要将你在世交到异端审判局的,但那并不意味着我一定要把你完整地交已往,只要我向那边汇报你在暴乱的历程中落下了伤残……”艾登冷冷地说道,“现在让我听听你的回覆吧。”
好一会儿已往,美琉姬奴终于妥协了,她用很小的幅度点了颔首,牙齿轻轻磕在铁质的警棍上,咯噔作响。
艾登这才将警棍从她嘴里抽了出来,然后递还给维罗妮卡。
维罗妮卡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接过警棍,准备稍后再拿去洗一洗。
“为什么……”美琉姬奴捂着嘴,艾登刚刚的粗暴乱作硌得她牙齿还在隐隐作痛,“你要为那个孩子做到这个份上?因为同情?”
“我差异情她,但让监犯能离开牢狱好好生活也是我们的职责。”艾登说着扶正了自己的帽子,“既然她现在有了出狱的希望,我虽然要尽力为她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