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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谋势

第十三章 开心时刻

千金谋势 李恕恕 3564 2020-08-16 16:47:01

  赵同一进门就怒气冲冲隧道:“平定朔方之法是你告诉柳弗愠的?”

  赵学尔一听,原来赵同是来兴师问罪的。

  她并不在意赵同的怒气,好整以暇隧道:“是啊。”

  赵同急道:“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先告诉我?”

  赵学尔回道:“您又不去京都,告诉您干嘛?”

  赵同道:“我不去京都,难道还不能写奏折呈给皇上看?”

  赵学尔笑道:“您不是畏惧杀降的名声欠好听吗?我就找人担了这个恶名,找人资助总得给人一点甜头啊。”

  赵同哭丧着脸:“你当初要是告诉我另有平定朔方之法,我就是担了这个恶名又怎么样呢?”

  赵学尔道:“那您不早说,当初提议抓盛金的时候,您怎么也差异意,我还以为您不愿意呢,所以就没告诉您。”

  “你......你......”

  赵同气得快要吐血,却又无可奈何。

  究竟当初赵学尔想要抓盛金的想法并没有瞒着他,是他差异意,赵学尔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

  赵同带着怒气而来,又带着憋屈而去。

  赵学尔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下叹气。

  柳家兄妹此行京都,虽然有惊无险,柳弗愠甚至还升了兵部尚书,获得了偌大的机缘。

  可他们当初主动肩负杀降的恶名的时候,却没有人想到过他们会有如今的境遇。

  所以柳家兄妹的机缘不是她给的,而是他们自己得来的。

  只是赵同却不这么想,他只知道是赵学尔无视了他这个父亲,把升官进爵的时机给了外人,才导致他与兵部尚书之位失之交臂。

  可就算当初赵学尔把平定朔方之法告诉了他,他既然没有直面危机的魄力,又没有蒙受舆论风浪的能力,那么他又能享受到危机中蕴藏的机缘吗?

  赵学尔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已往了,却不想赵同把这件事情记在了心上。

  他找不到理由怪罪赵学尔,却仍是好长一段时间都没给她好脸色看,甚至因此迁怒赵学尔的母亲,沈方人。

  赵学尔却并不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究竟赵同和沈方人平日里总是吵喧华闹的,她已经习惯了。

  她像往常一样看书,写字,偶尔会让如鱼找官员们问一问承州的政务,丝绝不受赵同的影响。

  可如鱼和不为却总是担忧她伤心惆怅,两小我私家整天偷摸着商议如何逗她开心。

  不为也是赵学尔的贴身侍女,打小就随着她,双十年华,身材娇小,生动可爱。

  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如鱼和不为把赵学尔拉到了赵府花园里的湖边凉亭,如鱼陪着赵学尔在凉亭中下棋,不为在一旁的空地上舞剑。

  为了讨赵学尔欢心,不为十分卖力地舞剑,招式洁净利落,或跃或跳,时伸时曲,舞姿舒展,裙带飞扬,煞是悦目。

  如鱼一边与赵学尔下棋,一边打趣不为:

  “自从六年前女令郎一小我私家爬墙出府,不为就吵着要练武功,说练好武功以后,就能带着女令郎翻墙出去,再也不用畏惧被人发现了。”

  “您看她练了好几年了,能不能翻墙不知道,这剑招儿耍起来倒是挺悦目的,可见柳上将军这师傅当的还挺用心。”

  不为一听,忙停下来反驳:“哪儿是柳上将军教的,明明是江护卫教的!”

  “柳上将军就教了我两天就不耐烦了,把我丢给了江护卫,还好江护卫是个好人,不光教的好,还夸我有天赋。”

  不为口中的江护卫是柳弗思的护卫江学文,不光武功好,模样还长得俊俏。

  柳弗思与不为虽然有着师徒的名分,可她却懒怠教学,经常把不为扔给江学文。

  所以在不为的心目中,真正的师傅是江学文而不是柳弗思。

  如鱼哄她:“是是是!江护卫教的好,柳上将军教的欠好,请问这个江护卫教会你翻墙了吗?”

  不为自得隧道:“虽然学会了,我不仅可以自己翻墙,还可以带着女令郎一起翻墙。”

  说起自己的厉害之处,不为便忍不住要展示一番,她真诚地向赵学尔发出邀请:“女令郎,您要不要现在试试?”

  如鱼见不为一本正经地邀请赵学尔翻墙,忍不住哈哈大笑:“我就这么一说,你竟还真的地要与女令郎去翻墙啊?”

  不为见如鱼笑话她,“哼”了一声不再理她,转而看向赵学尔,十分地期待她能同意自己的提议。

  此时的赵学尔,心中满是感动。

  没想到许多年前的一个小小允许,不为竟然还记得,而且数年如一日地努力着!

  这样的赤诚之心,让她怎么忍心拿来顽笑?

  赵学尔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哄不为:“现在翻墙若是让人瞧见了,以后就欠好用了,留待以后需要的时候我们再试。”

  “当初我允许过你,等你学好了武功,就给你加一份儿贴身护卫的月钱。既然你如今已经学会了,从这个月起,你就领双份儿的月钱啦。”

  不为果真受哄,眉开眼笑隧道:“谁在乎那点儿月钱啦,只要能掩护女令郎我就兴奋啦!”

  不为兴奋之余,仍然惦念翻墙的事儿:“那咱们就说定了,等下次女令郎再要偷偷出府的时候,可千万别爬墙了,让不为带您翻墙出去,保管稳当得很!”

  赵学尔和如鱼都被不为逗笑,两小我私家笑得乱七八糟,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矜持姿态。

  如鱼见此时气氛极好,想起她与不为今日的目的,试探着与赵学尔道:

  “女令郎昨日让我去与卫司马商议田文乡的水利之事,路上遇见几个念书人,他们竟然在骂柳上将军,说她杀朔方降兵有违天道,必遭报应。”

  “这些人真是太太过了,若不是柳上将军当年孤身犯险,智擒盛金保住了承州,如今可哪里有他们在这里说闲话的份儿?”

  赵学尔倒没有急着为柳弗思行侠仗义,她慢悠悠地落下一子,气定神闲隧道:“每小我私家都长了一张嘴,别人要说什么,我们哪里管得住?”

  “心里知道他们说得差池就够了,何须为这些事情生气?”

  如鱼偷看了一眼赵学尔:“所以啊,别看柳将军如今是柳尚书了,这兵部尚书哪里是这么好当的?”

  “您不让刺史掺和这件事,其实都是为了他好,只要您跟刺史说明白了这些原理,刺史自然就不会再责怪您了。”

  赵学尔放下手中的棋子,笑道:“我就知道你们两小我私家这两天眉来眼去的,肯定有事儿,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啊,放心吧,我基础就没放在心上。”

  如鱼道:“您若是没有放在心上,为何最近练字的时候总是心神不宁?看字如看人,这是您自己常说的话。”

  赵学尔被如鱼揭穿也不恼,索性就和她说说这件事:“你怎么就知道这些原理父亲不懂呢?原理人人都懂,不是我去说,他就会听的。”

  如鱼道:“就算刺史不愿意听这些大原理,您身为女儿,去与刺史服个软,又有什么故障?”

  赵学尔道:“父亲看中名声,对这件事情极为在意,你以为我去跟他服个软,他便不会生气了吗?”

  “他若认真这么放得下,这几日也就不会折腾这些事情了。”

  赵学尔实在是说得委婉了,赵同看中的不止名声,而是名利。

  名利名利,“名”和“利”往往一起泛起,但现实生活中,经常会有人为了“名”而放弃“利”,或者为了“利”而放弃“名”。

  “名”和“利”究竟谁更重要呢?

  也许没有人能够说得清。

  当初盛金走投无路向南唐投降求助,赵学尔劝赵同抓住盛金以绝后患。

  赵同差异意,他为了名声,放弃了保承州万无一失的利益。

  厥后柳家兄妹担了这恶名,结果押送盛金去京都的时候,柳弗愠被天子看中,获得了兵部尚书的利益。

  赵同心中羡慕,便又想用名声去换利益。

  无论赵同会不会因为赵学尔服软而息怒,赵学尔确是不愿意恭维苟合这样的行径。

  与其说服软没有用,倒不如说她不愿意向这样的行径低头。

  如鱼却与赵学尔的看法差异:“女令郎把平定朔方之法告诉了柳尚书,而没有告诉刺史。”

  “刺史因为心痛与兵部尚书之位失之交臂,偶有言行失当之处也是正常,究竟哪个做官的人不想封侯拜相?”

  赵学尔道:“当初捉盛金保承州的想法,我并没有瞒着父亲,是父亲不许才错过了这次机缘,难道这也要怨我?”

  如鱼道:“即便刺史最开始差异意抓盛金,盛金仍然是被抓了,事情已然成了定局。”

  “若是那个时候您告诉刺史平定朔方之法以及其中的利弊,我想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刺史一定会同意您的做法的,但您为什么要瞒着他呢?”

  这就是如鱼最想不通的地方,也是赵同想不通的地方,明明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只要赵学尔逼着赵同就范,赵同便不得不依她行事。

  可她却偏偏不踢这临门一脚,把大好的劳绩和时机让给了柳弗愠,导致赵同错失兵部尚书之位。

  赵学尔见以如鱼的资质也不能理解她的用意,心想也无怪赵同埋怨她这么久了。

  “陈力就列,不能者止。越往高处走,越需要特殊的魄力和胆子。”

  “父亲一生小心谨慎,凡事思之再三才敢施行,做一州之长,保一方黎民安宁尚可,但若是担任宰臣之职,则恐怕力有不足。”

  如鱼不解:“就算刺史力有不逮,不是另有您吗?这也是您一直以来的心愿,不是吗?”

  赵学尔摇了摇头:“恰恰相反,如果父亲去了京都,京都的高官能人多了去了,又规则森严,许多事情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

  赵同任承州刺史,是一州之长,许多事情他一小我私家就能说了算。

  在他的呵护下,赵学尔加入州府政务,各人都习以为常而且乐见其成,因为赵学尔的提议往往能收到不错的效果。

  纵然有那么一两小我私家对女子加入政务看不顺眼的,也只敢在私底下诉苦,明面儿上却不敢说什么。

  除此之外,赵学尔的所有人脉和关系都在承州,好比卫亦君,好比柳家兄妹。

  有了他们,纵然她与赵同政见差异,也可以有能力让事情朝着她希望的偏向去生长。

  好比二擒盛金。

  但若是赵同升了官儿,那就纷歧样了。

  许多事情不再是赵同能够一人独断,而依附于他的赵学尔呢?

  话语权自然就更少了。

  如鱼名顿开,原来赵学尔不光担忧赵同不能胜任更高的官职,更担忧赵同升了官以后,她不能再像现在这样随心所欲,安然自在。

  所以,如今的一切看似是赵学尔受了委屈,其实都照旧在她的掌握之中啊。

  如鱼原本还在为赵学尔担忧,为了让他们父女和洽,琢磨了许多法子,甚至还劝赵学尔去向赵同服软。

  此时却只觉得自己自作智慧,蠢笨如猪。

  也是,女令郎那么智慧的人,哪里需要她来费心呢?

  如鱼想明白了这一层,向赵学尔请罪:“我懂了,是我自以为是了,女令郎,您罚我吧。”

  赵学尔笑道:“你很智慧,假以时日,就算我不说,你也会懂。再说,你说这些也是为了我,我又怎么会怪你呢?”

  如鱼和不为既然明白了赵学尔的心思,便放下心来不再为她担忧。

  如鱼放心地陪赵学尔下棋,不为欢快地为赵学尔舞剑,一时间凉亭之中充斥着欢声笑语,其乐也融融。

  忽而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祥和,是沈方人院子里的小丫头。

  她急切隧道:“女令郎,刺史要打小令郎,夫人和他吵起来了,您快去看看!”

  赵学尔叹了口气,只得无奈地放下手中棋子,随着小丫头往沈方人的宜华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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