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符在两人之间流淌，洛悠然随着节拍轻轻用手指在腿上打着节拍。林鹤偶尔用余光瞥见她一脸闲适的样子，嘴角也忍不住随着往上扬了一些。
想了一会儿，林鹤觉得有些话照旧说清楚为好：“欠美意思，今天小雨叫我过来的时候真不知道你在。”
洛浩然一愣，她知道林鹤不是一个爱多余解释的人。但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心情，笑道：“没关系，救命恩人泛起求之不得。”
林鹤也随着笑人。从侧面看他扬起的嘴角，像蔚蓝大海上的一片帆。
“小雨也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可能忘记了吧。”洛悠然拢了一下头发。一阵清幽的发香钻进林鹤的鼻孔里。
“不外，你们……都很好。”洛悠然顿了一下，“不光救了我，对我也十分热情。小雨还说总觉得跟我似乎原本就认识一样。”
林鹤一下笑开了：“她是个自来熟，跟谁第一次晤面都聊得起来。不外……”他扭头看了洛悠然一眼，“她说跟你原本似乎就认识一样我也相信，因为我也有这样的感受。”
“是吗？”洛悠然淡淡答道，等着一切重复上演。
林鹤见她的反映平淡，担忧她是不是觉得自己这是一种鸠拙的撩妹手段，忙又解释：“我没有其它什么意思，是真的这样觉得。”
一边说着，一边余光视察洛悠然的反映。然后继续：“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会相信。那天晚上在游艇上我们都没有听到有人落水的声音，因为其实其时那片也没有见到其它的船。但不知道怎么了，我突然觉得胸闷，想到外面去透透气。没想到刚靠到栏杆上手上戴的表就掉到了海里，我正往海里看，就发现不远处似乎有人。这才下去救了你。”
林鹤的语气十分认真，甚至比以往任何一次向重要的甲方解说自己的设计越发认真。生怕哪里说漏了一点或者不合逻辑引了洛悠然怀疑，以致一段话说完他的额头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洛悠然自然不会想那么多，只静静地听他说完后，笑了一下，也正色道：“那如果，如果我说我们在另一个，或者另外许多个时空都认识的话你信吗？”
说完，她专注地注视着林鹤的眼睛。
恰巧车子在红绿灯的路口停下，林鹤顺着她的目光转过头来。车子里不似车外那样灼烁，只有路灯照进来的昏暗灯光，只能隐隐看清朝着窗外的那边脸。
林鹤原以为她是觉得自己编得太过离谱，故意也编了个更离谱的故事给自己，可看到她的心情的那一刻，他却似乎有些信以为真。
“绿灯了。”
林鹤许久没有回覆，洛悠然也并不在意，提醒她该启动了。
“在其它的那些时空里，我们一起经历了小学、中学，然后你上大学，事情。只是每一次我都不是我，每一次都市用另一个身份泛起在你的面前。好比叫楚甜、叫魏婷婷，好比这次叫洛悠然。但是无论在哪个时空，我都一定会泛起，一定会认识你。”
洛悠然看着前言，继续说道。
她说的太匪夷所思，可当她挨个说出这些名字时，自己却每一个都感受很熟悉。作为一个从小接受了马列主义和无神论教育长大的人，林鹤是断没措施真正相信有这样的事情存在的。
只是，这些感受来得真真切切，除了这些悬而又悬的解释，似乎也找不到另一种能合理说明这些情况的理由。
但不管事实怎样，在这一刻，他是愿意相信洛悠然所说的。
“我相信。”他轻踩了些油门，笃定地答道。
“哈哈哈哈哈哈。”
洛悠然却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我逗你玩儿呢。实不相瞒，我最近在构想一本小说，适才我说的其实是我小说里的内容。怎么样，有意思吧？”
林鹤哑然，却又有点失落：“好吧。那你的小说写出来一定要让我看看。”
“虽然了，一定得有你帮我看看的。”洛悠然继续笑着，“究竟你也算是个乐成人士了，博览群书，肯定能提些好的意见给我。”
林鹤也随着笑道：“虽然。”
车子不知不觉开到了星耀家园，林鹤将车开得极慢，终照旧停下了。
“谢谢。这频频都麻烦你了。”洛悠然解开宁静带，正要下车。
“洛……洛悠然。”
她停下来。转头看他。
林鹤却一时说不出话来，甚至他连自己为什么要叫住洛悠然都不知道。
洛悠然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他。
林鹤被她这一眼看得越发紧张了，半天说不出话。
洛悠然疑惑了一会儿，试探道：“哦，我不会忘的，还要请你们用饭嘛。”
林鹤情不自禁所在颔首：“好。”
听他这么一答，洛悠然差点笑出了声。脸上却依旧努力保持平静：“那我先回去了，路上开车小心。”
看着洛悠然进了小区，林鹤紧绷的身体这才慢慢松了下来。重新想起适才莫名其妙的对话简直懊恼极了：一个三十好几的人，居然在跟一个女孩盘算请客用饭的事。
不仅没风度，也显得太傻了。
回抵家里，打开灯，家里空空荡荡。
早几年他就不跟怙恃住玫予墅了。自己买了一套离事情室更近的屋子，空闲的时候回去看一下怙恃，或者偶尔他们过来帮自己扫除一下房间。但都不常来，尤其近两年每次跟他们晤面都总要为恋爱和结婚的事吵一架。
进了门，径直回到书房。林鹤站在书架关寻了半天，终于在最左边的地方找到了念高中经常看的那本《世界经典修建》。
这本书已经很久没有看过了。封面都已经有些微微泛黄。
他轻轻掀开书页，却没有仔细看，只在里面快速翻找着，终于在书页中找到了一张叠起来的纸。
打开纸，上面是一副铅色已淡的画。画面的主体是市图书馆，但最惹人注意的却是市图书馆门口不远处一抹红色的身影。